老人与玉兰树（散文）

何俊德（甘肃庆阳）

在和煦的阳光照射下，公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按捺不住漫长冬日的憋屈，小草露出了绿芽，垂柳在微风中摆动着枝条。海棠树枝头长满了花骨朵，杏树花蕾儿似繁星点点，竟在人们不经意间竞相开放，玉兰树的枝头露出了可以辨认颜色的毛茸茸的花蕾，有白色的和红色的两种。

午饭后的公园，草坪上的绿化水管哗哗莎莎喷着水，植被树木似久旱逢甘露，空气湿润而清新。公园漫步穿行的人们，搀老携幼，尽情享受春意盎然的景色。

一位老人手拿拐棍站在低矮的栅栏旁，情有独钟的观赏着栅栏内一红一白两棵玉兰树，久久没有移开脚步，专心致志，象对玉兰树有着浓厚兴趣。

我是第一次见到玉兰树，每当我在公园散步，我都情不自禁的在这两棵玉兰树旁驻足，仰头观察玉兰树枝头硕大的毛茸茸的花蕾。因我的好奇之心，触发了老人的萍路相逢，老人见我如故，主动和我搭讪，聊得很是投缘。

我没有贸然问询老人尊姓，那是对老人的不恭。老人平易近人，今年已93岁高龄，但他腰板挺直，眼不花，听力正常，思维敏捷，说话有头有序而有哲理，他行走自如，人们很难看出他已是93岁的老人。

老人说我当过兵，这眼力令我心里惊讶，当过兵的人身上有标签？老人说他能看出来。我哈哈回应老人：“您老好眼力，我曾在部队服役15年”。

老人14岁从山东来北京，也是老北京了，但他纯朴的乡音没有改变，慈祥的脸庞流露出善良和耿直。膝下二男一女都很孝顺。

说到女儿时，老人很是伤感。老人说：“女儿去年因病离开了他”。我为老人失去爱女潸然泪下。

风雨人生近一个世纪，老人有自己的做人处世方式，他的每句出自肺腑之言，对人都是难得的教诲。“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老人随音吟诗一首，对我意味深长。他说我是面善之人，老人也是默默用自己一己之力做着慈善之事。说自己老了，退休金吃喝也用不了，就是想再多活几年，为生活困难的人办点力所能及的事。对老人我内心由衷的肃然起敬。

这是一位衣着朴素节俭的高龄老人，心中却有着愿望的老人。我顺手帮老人身上穿的中山装整理了一下，并将纽扣边的长线剪了一下，显得利落，好在老人没有介意。

老人和玉兰树是有情结的，女儿在世时曾给他买了两棵玉兰树，老人对这两棵玉兰树呵护有加，精心伺弄。怎料冬天没有进行防护，开春只有一棵玉花树发了芽，一棵冻死了。玉兰树是老人的精神寄托，他还想再买一棵补种上，每当看到玉兰树，就像女儿站在他身旁一样。

我理解了善良慈祥的老人为什么要久久站在含苞待放的玉兰树前不愿离去，这种心情让人是多么地揪心！人生总有不如意之处或者缺憾，愿慈祥平易近人的老人健康长寿，快乐幸福。

作者：何俊德，甘肃省庆阳市正宁县人，1968年出生，转业军人，现为央企职工。

编辑：李勋修/徐文合《青烟威文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