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好的文学作品总能让不同的人读来都有不同的切身感受与理解。就如同一部《红楼梦》,即便是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亦能读出不同的感悟来一般。因此,对于许多禅门诗偈在经历了不同的境遇之后,回头再细品,感受已然不同。
正如对于寒山拾得的《忍辱歌》,如今再看与初读时感悟已截然不同了。
与小君看来,《忍辱歌》乃两位高僧震古烁今的一段对话
寒山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答: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曾经年轻气盛的小君也曾无法理解,这般退避忍让,唯有高人能做到吧,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这般一味的忍退而好不作为。即便是那句“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对于年轻的小君来说也不过是软弱的寄望因果报应,有失血性。
然而当年岁再虚长了几载,多历经了些风雨后,待磨去了棱角而知圆融后再看《忍辱歌》,方知道大德的智慧,不历经风霜品不出滋味。
而今读《忍辱歌》才觉,这世间欺辱毁谤往往是被激起的内心情绪,而这些情绪所带来的困扰,便是“我执”。
而“我执”便是所有痛苦的根源。在《西藏生死书》第八章中所强调的,便是“我”与“我所有”产生的执念。从那内心不平衡的细微处,到愤怒恐惧愤怒的崩溃,无不源于“我执”。它让我们自伤而伤人,困于当下的情绪中而不可自拔。
如何摆脱我执,唯有放下。
而《忍辱歌》中的“忍他、让他、由他、避他……”便是放下“我执”的修行。
当年少轻狂时曾将“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当作盲目寄望因果报应不爽的期盼,而今才知这不过是变换角度来看待情绪与“我执”的方式。
当时过境迁,再回头看看,当时他人的态度也不再让自己那般在意,情绪亦不再被扰动时,便再也没有那被轻慢,被欺辱的愤怒与不平了,此时我们便已从那“我执”的痛苦中解脱了。
可见“再待几年”,时所易非它物它事,时间所改变的其实不过是自己,当我们成长了,改变了。过去那些难以忍受的情绪便消弭不再了,当我们与内心和解与情绪保持一定距离时,才能去体会那事物背后的发展规律,也就不再去几件那一时的得失了。
不困于境,不困于心,忍得一时情绪,便是霁月清风。
而这,便是文殊普贤所化寒山拾得,留给我们的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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