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听 | 用“国耻”攻击同胞，算不算伤害民族感情？

评论员 邱延波

球迷虽知亡国恨，隔路犹骂东北人。

3月24日，CBA常规赛迎来了联盟的强强对决，最后浙江稠州在主场以96-69狂胜辽宁27分。球场上球员之间，为了争取胜利而产生点火药味可以理解，没想到球场下双方球迷再次点燃火药。这场比赛之后，球迷之间爆发的极端辱骂令人极度不适。

网上视频显示，比赛结束后，双方球迷散场回家。在一条马路的两边，两队球迷各走一边，互有对骂， 有些对骂的话已经超出了底线，浙江球迷拿日本侵华来侮辱东北人，以至于发生肢体冲突。

（图源：微博@刘柏柏）

日本侵略中国虽然已近百年，但是给中华民族带来的伤害却永世难忘。这个伤疤随时都会让国人疼痛，特别是东北三省更是比其他地方过早地沦丧。东北同胞遭受了更多的苦难。提到这样的国耻，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心里滴血。然而，浙江一方的球迷竟然拿如此“国仇”“国耻”来攻击辽宁球迷，攻击东北人，实在令人不齿。

早在2023年9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修订草案）》开始在中国人大网征求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修订草案）》第34条，增加了两款内容，原文表述是 “在公共场所或者强制他人在公共场所穿着、佩戴有损中华民族精神、伤害中华民族感情的服饰、标志的”“制作、传播、宣扬、散布有损中华民族精神、伤害中华民族感情的物品或者言论的”，出现这两条内容涉及的言行，将被拘留和罚款。

当时，“伤害民族感情”这一条被热议。专家学者认为中华民族精神和中华民族感情在法理上有歧义，内涵和外延比较模糊，在程序上难以确认，在后果上难以量化，把裁量权给了执法者，容易导致选择性执法，甚至给腐败创造新的空间。

清华大学刑法学教授劳东燕、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蔡乐渭都认为，“有损中华民族精神、伤害中华民族感情”是无明确描述和界定，将其作为法律上的处罚标准，必然面临处罚标准过于模糊的问题。还有专家认为，如果“伤害民族感情”的标准不能细化到无法再细化，就不应该实施，因为模糊的条文可能会压缩言论的空间。

伤害民族感情虽然不好定义，但是，说“东北人都是日本人强奸出来的”这种极端言论，算不算伤害民族感情？对球迷的这种极端言论该不该定罪？如何定罪？对这名球迷的言论如何处罚，也是对相关部门执法松紧和执法能力的考验。这种极端言论该如何处理，很可能成为对以后类似言论处理的重要参考依据。这样的极端言论就算不以伤害民族感情来论处，也已经涉嫌寻衅滋事了。拿“国耻”来攻击他人，并不在言论自由的范围之内，不应该轻轻放过。

国耻是用来铭记的，不是用来攻击同胞的。拿国耻来伤害同胞感情，不是无知，是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