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时,大哥跟我说,他这辈子后悔也是良心过不去的事情就是给老母亲盖了新房,要不然母亲不会走得那么匆忙。看着大哥心痛的样子,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大哥终于醒悟了!
我大哥今年65了,一直以种地为生。年轻时一表人才,高中刚毕业,就开始务农了。那个时候,男女谈恋爱,不像现在首先看你家庭有钱没钱,没钱的话,你就是有唐伯虎的模样,人家姑娘也会离你远远的。
大哥因为帅气,锄头还没有扛几天,村里那些情窦初开的闺女们就开始围着大哥转。有一个叫秀枝的姑娘, 想用实际行动拿下大哥。她心灵手巧,当时流行的白线衣,秀枝用羊毛纺成线,然后一针一针编织,熬了整整7个通宵才弄好。因为怕我父亲看见,秀枝托我当了一次“情报员”——把白线衣亲手交给了大哥。
大哥当时牛气,根本看不上秀枝,在大哥眼里,她又矮又丑。秀枝对他用心良苦,大哥却不闻不问。再加上身边还有其他女生围着他转,没过几天,大哥就把她忘记了。就这样,大哥吊儿郎当、稀里糊涂过了几年,在叔叔的逼迫下,才开始找对象谈恋爱了。
大哥还没有大面积撒网,重点捕鱼的时候,就被叔叔带回来的春兰姑娘俘获了。叔叔在供销社上班,这个供销社正好在春兰老家。因此叔叔对春兰姑娘相当熟悉,叔叔毕竟在春兰老家待了八年。在叔叔眼里,春兰屋里屋外都是一把好手,将来过人家肯定没问题。
春兰登门露面后,给人印象:模样很一般,脸还有点发红,只是个子还让人满意一点。说实话,大哥很不愿意。叔叔耐心地说:“你是娶媳妇过人家了,又不是摆那当年画看了,好看能当饭吃吗?”被叔叔几句话呛的,大哥也没再说什么。
几个月下来,两人互相见了面,两家又订了婚,紧接着一起买衣服。大哥带着春兰进城逛了一天,大包小包拎回一大堆。印象很深的是买了一块英格兰手表,当时也忘了价钱,反正特别贵。后来还找叔叔托关系买了一辆自行车。
我当时还在上学,很多细节已经忘记了。反正这段婚姻也历经挫折,媒人时不时就传回不好的消息:亲家门要这要那,都是约定里没有的东西。有几次把我大哥气得吹胡子、瞪眼、嗷嗷叫。没办法,还得挺着、一件一件的满足人家。
临近腊月,婚事终于安排妥当。娶亲的时候,令我终生难忘的是:我坐在三轮摩托车上,大哥和新娘子春兰也挤在一起。当时零下二十多度,三个人穿的特别厚,狭小的空间挤的一动不动。我猛一抬头,春兰嫂子的脸略施粉黛,比先前好看了许多。四目相对时,吓得我赶紧低下了头。
三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停颠簸着,有几次险些翻到。 临近中午,赶了回去。拜堂、敬喜酒、坐席结束之后,天已经黑漆漆一片了。
进门几天,姑娘蜕变成媳妇,脸皮由薄慢慢变厚,说话嗓门也亮了起来。俗话说“男人是耙子,女人是盒子。”媳妇一天天伸开双手,不断往盒子里装东西。
大嫂一边在地里拼命干活,一边督促大哥在农闲时节进城打工。起初的日子里,跟我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嫂吝啬的很,她喂养一头猪,我家母亲也有一头。我家这头猪吃完食之后,总要去人家猪槽里抢一口食。这一口不要紧,大嫂能追着我家这头猪绕整个院子跑几圈。母亲实在看不下去,出来说说,这下不得了了,大嫂跟母亲就嚷嚷起来。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三年,大哥在父亲的帮助下,在村东面盖了一处新房。来年春天搬家的时候,旧院里能拿的东西,大哥全部带走了。本来说,人走了,这下清静了,但事实是剪不断理还乱。
盖好的新房当然是大哥的,虽然父亲帮着买了些砖,甚至把院子里的叔都砍了拉走。但这点东西在大嫂眼里算不了什么,至于父亲干力气活那更是不值一提。
在叔叔主持下,经过协商,父亲再给大哥700元,旧院子就归了我。当时只是口头约定,没有白纸黑字留下字据。
过了两年,大哥买四轮车,父亲给了他们1000块可以充当房款。大嫂居然说不算数,这1000元是应该帮的忙。至此,700元欠款为以后强占旧院埋下了伏笔。
那一年,父亲不幸去世,留下母亲一人更是没了主意。我在城里打工,大哥大嫂把父母和我的耕地强行落到他们户下,我当时也没有当回事。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房价一天天涨了起来。农村院子也水涨船高。一处差不多的院子坐地起价40万,大哥大嫂看到“形势喜人”,随即把心思放在了旧院子上。
说来也巧,国家扶贫政策,免费翻盖房子。半个月工夫,拆倒旧房子,新房子也就建了起来。我成家不久,又加上手头紧,新房子实在没能力装修。可母亲又没有落脚安身的地方。这个时候,大哥大嫂一下子站了出来,声称他们要出钱装修。我心想装修也好,这样母亲就可以住了。花多少钱,等我有钱了,我再还你,我当时这样想。
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你得时时提防有心计的人算计,稍有不慎,会人才两空。
大哥房子装修到了收尾阶段,磨磨蹭蹭不干了,母亲还是一时半会儿住不进去。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了,还是迟迟不见动静。
正待询问原因,大嫂来了这么一句话:“整个院子归了他们,老人就可以搬进去!”这不是强盗吗?我跟亲戚筹措了钱,一个星期就把房子装修好了。当然,只是简单装修。正当母亲要住进去的时候,大哥居然横叉一杠,抱起母亲去了她装修好的房子里。
母亲有了住的地方,我和媳妇在城里租房住着,过时过节回去走走。去年母亲也去世了。我也就很少回去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合计着父母也不在了,应该回去看看。在大哥家吃饭的时候,大哥跟我说:“大哥为了得到旧院的房子,把妈夹在你和我中间受气,我花了20多万装修好房子,妈却没有住几天就没了。现在房价一落千丈,我投进去那么多钱,空着村南新院子没人住!”我当时能说啥,只能点点头。
还不是一个贪字蒙蔽了双眼。新院子7间房,宽宽大大的,住着多舒服。只有一个姑娘也出嫁了,非要来旧院搅混,让母亲在晚年生活也不得安宁。
在我记忆里,大嫂自打进门以来,好像天天就算计着钱和房子。农村的房子不再吃香了,即使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更何况非农户口不允许买卖农村房子。由此看来,大哥大嫂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年纪越来越大,老家的房子是用来住的!
一个人活着就应该保持平和知足的心态,该是你的不争也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暂时抢到手,也会让你以其它方式吐出来,
心胸开阔一点,与人方便,于己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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