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语言艺术也是一绝, 不同凡响, 评北岛诗歌《四月》

原文

四月

文/北岛

四月的风格不变：

鲜花加冰霜加抒情的翅膀

海浪上泡沫的眼睛

看见一把剪刀

藏在那风暴的口袋中

我双脚冰冷，在田野

那阳光鞣制的虎皮前止步

而头在夏天的闪电之间冥想

两只在冬天聋了的耳朵

向四周张望……

赏析

四月读《四月》，今天分享的是北岛的诗。这首诗确实很朦胧，采用极简的风格，多角度描写四月的情形。诗歌重在意象的描绘，意境的渲染，把四月充分展现在读者眼前。诗人运用奇特的比喻，将一个个意象写得奇妙又玄幻，让人不得不反复阅读琢磨其中的意味，体会诗人笔下四月的特别之处。诗歌的体势很小，但韵味深浓，短短几句虽无法将四月穷尽，但具有很强的概括性，抓住了四月的典型特征。下面，通过诗歌文本来尝试解读一下。

第一节，诗人指出四月的风格不变，下面就进行了概括：鲜花加冰霜加抒情的翅膀，这是诗人经验的总结。这句诗，我的解读是：“鲜花”好理解，就是指春季花儿的盛开；“冰霜”可指忽冷的天气，即倒春寒之类的；而“抒情的翅膀”大概是指人的情感表达，春天的时候，人的情感最容易生发，翅膀就象征着情感的自由表达状态，是一种开放而恣意的状态。这就是诗人看得见，摸得着，感觉得到的四月的一贯风格。

第二节，这节写海上的风浪，整体表现很奇诡、隐晦，似乎不太好理解。海浪上泡沫的眼睛看见一把剪刀，这里运用了拟人的修辞，而剪刀这个形象的喻体很可能指海鸟，此时在搏击风浪，因此有了后面那句“藏在那风暴的口袋中”，形象又具体的表现了海鸟的单薄和风暴的狂放。这是诗人眼中四月的海上风浪，有勇敢的海鸟在穿越。

第三节，诗人又将视线转移到自身，双脚冰冷，却在田野阳光鞣制的虎皮前止步，这是在表现气温的升高，止步说明这冷热的交叉作用，令诗人有不适之感，才停止前进。仿佛四月有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这是大概的感觉，或许不完备，欢迎指教。

第四节，写得更是夸张，头在夏天的闪电之间冥想，这跨度有点大了，或许诗人感觉温度的升高，夏天立马就来了，在闪电之间冥想，是一种奇怪的状态，诗人刻意制造这奇特的感觉，是在渴望着夏天吗？两只在冬天聋了的耳朵向四周张望，这是听觉和视觉的移觉运用，表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显得耳朵有很是主动活泼，充满了好奇感，省略号的使用，留白更是延长了这一好奇的感觉。

短短的四月，诗人有如此之多的体验，外在的，内在的，时而明艳，时而晦暗，时而开放，时而谨慎，时而沉思，时而好奇张望……诗人笔下的四月是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四月，而诗人的诗性思维更是令人难以琢磨。就是这样一首诗，诗意突显，语言的艺术性也是一绝，更令人欣赏的是将想象力转化为文字的那种奇妙的体验，在朦胧与模糊之间，诗意骤然生成。诗人的经验，果然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