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夫妻双双失业：卖房，还贷，寻找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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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夫妻双双失业：卖房，还贷，寻找生路

文/暮岁

最近，陈晓因为新剧《小日子》的一段表演，上了热搜。

他饰演的朱劲草，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厂高薪骨干。

可仍旧逃不过职场上的年龄歧视。

上司有意打压朱劲草，直接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你过去的什么经验、资历，统统没有用，干得来就留，干不来就走。”

怕威胁到自己的位子，丢给他的也都是边缘工作。

朱劲草试图为自己争取，还被上司阴阳：

“刚才谁说的要从零开始啊？”

朱劲草想要反驳，可一想到面临的种种家庭压力，他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下来。

一个片段，尽显大龄失业群体的悲哀和无奈。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全国城镇不包含在校生的25-29岁劳动力，失业率为6.4%。

而全国城镇不包含在校生的30-59岁劳动力，失业率为4.2%。

相较之下，大龄失业群体的数据似乎算不上庞大，可是他们的处境同样艰难，甚至更加糟糕。

这届年轻人，尚有家庭托底，可以选择做“全职儿女”。

可大多数大龄失业人员，就像朱劲草“上有老，下有小”，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在深夜独自咽下所有辛酸。

01

大龄失业重返职场，困难重重

这当中的各种滋味，已过四十的郝雷再清楚不过，曾经担任某电影公司副总的他年入百万。

因为与公司投资方理念不合，他选择了离职，离职前，郝哥自信满满，带着妻子先出去玩了一圈。

三个月后，疫情爆发，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郝雷疯狂得投了半年简历，一天投30多家公司。

当中有的岗位，还是他重复投了又投的。饶是如此，他能得到的面试机会，少之又少。

最难的时候，郝雷不得不放下自尊，开口求人。可是消息，就犹如石沉大海，没了下文。

“真的崩溃，就在这一瞬间。”他这才发现，没了“郝总”这层身份，那些他曾经的光环也消失了。

已经年过四十的他，也没能逃过职场的“35岁危机”。一些单位坦言，他的能力和履历没有问题，就是“年龄太大了”。

而这，似乎已经成了如今职场不成文的一个“用人准则”。

不够年轻没有创造力；年纪大了不服管……都成了一些企业拒收大龄员工的托辞。

郝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苦笑着开解自己：“这就是自我判断的失误吧。”

如果说年龄坎，是大龄失业群体难以迈过的一条鸿沟。那么性别，就是另一道隐形的壁垒。

网友@安九在北漂在分享了自己的被裁故事，35岁的她北漂10年，做到部门主管。

因为怀孕25周，合约到期，她很突然得收到了公司的裁员通知。摆在安九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1、降薪20%，调去别的部门服从安排；

2、直接拿2N赔偿金走人。

朋友建议安九，可以先留在公司，因为以安九怀孕的状态，再找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安九深知，她没得选。因为就算降薪，公司有各种“措施”，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安排各种超出她身体负荷的工作，制定新的绩效考核。

就像《欢乐颂》里，何悯鸿吐槽的那样：

“人事就会问你，你有男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打算要几个孩子？什么你要结婚！公司可不会花四年时间养个妈……”

安九的公司，并不会让她在这里安心“当妈”。这些关于性别和婚育的隐形歧视，无时无刻萦绕着大多数的职场女性。

在裁员的大环境下，女性+婚育这两个标签犹如叠buff一样，让她们成为了第一波被牺牲的角色。

哪怕工作三年，安九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可就由于性别这种客观存在的事实，还是难逃被各种主观判断而被放弃掉。

当这种自我的认知，和外界评价体系发生碰撞，理想和现实造成的巨大差距。

那份“努力就有回报”的信仰，似乎就变成了一戳就破的幻梦。

02

失业后，有人假装上班，有人苦寻转机

自我情绪的消解，还只是大龄失业人的第一道课题；如何面对来自于周围、尤其是家庭内部的关心，才是他们难以面对的存在。

这里面，有避免加重焦虑的考虑。在豆瓣「裸辞群众小型交流组织」小组里。“裸辞不告诉父母”，几乎成了大多数人的共识。

有人觉得如果不瞒着，换来的就是“十倍焦虑”，被各种追着问什么时候上班。除了加深负面情绪，徒增内耗，对解决问题毫无意义。

有人觉得，父母老一辈的人，很难共情自己的压力。在他们的观念里，职业价值就等于个人价值。别说辞职了，偶尔休息，也都是一种“浪费”。

离职失业，就等于无所事事，甚至要被划上“失败”“能力不行”。因此为了逃离这套评论体系。假装上班，就成了很多大龄失业人尽力维护的一丝体面。

网友@五月的家，在经历大厂裁员后。为了瞒天过海，她谎称自己现在是在居家办公。

时间一久，为了彻底打消父母的疑惑。她不得不每天在客厅来回踱步，将手机里的微信步数摇到一万步。

一开始骗他们居家办公，后来为了打消父母的怀疑，每天都将微信步数摇到1w步。

而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为了不露馅。他们不得不在工作日，依旧出门挤地铁。

可以蹭空调的星巴克、图书馆、麦当劳，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往往去晚了一点，就只能挤在角落里。

他们一遍遍修改简历，筛选着岗位，期望合适的工作机会再次出现，只是简历投了又投，合适的工作岗位，终究是粥多僧少。

拿着现有的资金创业，自己当老板，就成了一部分人的又一选择；

郝哥，也是这其中的一员。随着夫妻两人双双失业，迟迟找不到工作后。

两人打算自己开一家皮肤管理店，甚至还卖掉了北京海淀的一套房。

店铺装修加上人工、房租，投入的成本前前后后有几十万。钱投了进去，回报率却远不如预期。

由于疫情，一年下来仅开业了四个月，店铺屡屡亏损。每天一睁眼，就在赔钱。

郝哥妻子建议关店，只是郝哥一想到前期投入的成本，咬咬牙还是不愿意放弃。

只是房贷、车贷、再加上创业失败，没有收入入账的日子。郝哥最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待业2年后，郝哥终于收到上海一家公司的offer，只是工资大打折扣。他没有太多犹豫，离开北京成了“沪漂”的一员。

相较之下，找到工作的郝哥还算是幸运的。同样创业失败的高师傅，选择了转行。

近些年来，网上都在讨论。网约、滴滴、外卖这些没有年龄限制的职业，成了大龄失业人员的续命三件套。

这其中，就包括成为滴滴司机的高师傅。

他曾是一家教育机构的老板，年入百万。创业失败后，为了偿还债务，他选择出来跑滴滴。如今一天下来，可以赚几百。

在这背后，是每天长达17小时的工作时长。每天高师傅7点出车，凌晨12点才能回到家。中间偶尔有休息时间，也都是短短的13分钟。

现在他的一天，都是在车上度过的。按高师傅的话来说，就是“钱不够，命来凑。”他不敢松懈。

因为没有年龄限制的行业，往往也意味着竞争的激烈。从他展示的订单热力图来看，每个打车的区域，司机比乘客多出了10倍左右。

他们接单不是靠“等”，而是靠“抢”。

为了能让自己的手机定位无限接近乘客预约的上车点。高师傅只能在机场一遍遍绕圈，期盼着可以抢到订单。要不然，这一天就白过了。

有人问过郝哥为什么非得离开家乡，去当“沪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这当中的艰辛，自然可以想见。

郝哥只红了眼眶，对着镜头哽咽道：“不甘心。”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明明还是正当壮年，就被职场早早淘汰了。

这是横亘在他们每个人心里的一个尖刺，一动就疼。每一个大龄失业人员，心底都还憋着一口气，想要重新证明自己。

03

退而不休， 正在成为新常态

这也是54岁的王芳梅，坚持让女儿帮她找工作的最大理由。

由于很多大龄失业人群不擅长使用网络。于是年轻的儿女们，也扛起了帮爸妈找工作的大旗。

现在54岁的王芳梅，曾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家政保姆。去年6月，由于雇主不再续约，临近退休的年纪，王芳梅觉得自己还干得动。

于是，她就托女儿小吴给自己上网找工作。

只是，小吴在筛选岗位时发现。很多满足她需求的工作，几乎都要求年龄在50岁以下。一些待遇过万的岗位，还要求应聘者年龄小于45岁。

她这才发现，在需要一定体力需求的岗位上，年轻人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留给大龄就业者的，往往都是低薪而又辛苦的工作。

同样帮妈妈找工作的网友Velen，却意外发现：放在”越老越吃香“的行业，年龄反而就成了优势。

Velen的妈妈，是一个拥有34年教龄的老教师。退休后，妈妈却郁郁寡欢，生活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

了解妈妈的Velen知道，妈妈是个闲不住的人，只有在讲台上，她才有可能重拾对生活的热爱。

于是她开始着手给妈妈修改简历，四处投递。让母女俩意外的是，妈妈的再就业，比身为年轻人的自己来得还要容易。

不到一周，妈妈就收到了几家私立高中抛来的橄榄枝。最后，妈妈选定深圳一家私立高中，录制了20分钟的试讲视频过去。

不到两天，妈妈就收到了学校发来的offer。

教师这份职业，没有什么年龄限制，这个行业最看重的是教学经验，因此年纪越大，往往越有优势。

对于Velen妈妈来说，回归学校的日子，虽然会面临一定的工作压力。但是和年轻的孩子们一起相处，她觉得自己的活力也回来了。

工作，就是她延缓衰老最好的方式。事实上，无论是年龄或是性别，本就不能横跨在个人能力面前，成为评判个人价值的标准。

据国家卫健委老龄司的数据显示，到2035年，60岁以上的老龄人口将突破4亿， 占总人口比将超30%。

随着退休年龄的不断延长，“银发上班族”再就业，退而不休，也即将成为未来发展的趋势。

不管是三十岁，还是五十岁，都需要得到一个相对平等的职场竞争环境。

这一切，都是我们每一个人，乃至整个社会需要一步步去探讨，并逐步完善的课题。

当然，在当下环境中，是奋力自救，还是暂时逃避。其实都只是一种选择，无伤大雅。

失业从不等于世界末日，职场也并不是我们人生的终点。人生多起伏，“巅峰不迷恋，谷底不自怜”。

年龄赋予我们的，不单有宝贵的经验和阅历；更有面对未知的巨大勇气。

是巅峰，是低谷，依旧可以继续走下去，永不回头。

作者：暮岁，本文首发于十点读书会（ID：sdclass）。图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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