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分治：忠勇有余谋不足，赭圻一战竟捐躯

南北分治：忠勇有余谋不足，赭圻一战竟捐躯

孔顗闻义兴兵败，不寒自栗。宋廷又遣积射将军江方兴，御史王道隆出至晋陵，督厉诸军，连战皆胜，攻克晋陵各军皆遁，王昙生、顾琛、袁标等亦弃郡出走。吴郡、吴兴、晋州各地，相继荡平。捷书连达宋廷，宋主调张永等击彭城，江方兴等击寻阳，但留建武将军吴喜与建威将军沈怀明，东击会稽。吴喜遂引兵入柳浦，拔西陵，兵威所至，无不披靡。上虞县令王晏复起兵攻郡城，孔顗逃往嵴山，单剩一个寻阳王刘子房。刘子房系刘子勋弟，与刘子勋同年，乳臭犹存怎能自保？当被王晏攻入，把他缚住，械送建康。复悬赏购孔顗，孔顗随即被获，并孔顗堂弟孔璪一并诛死。

会稽平定，王昙生、顾琛、袁标等无路可逃，不得已诣吴喜营叩首乞怜。吴喜代达朝廷，均蒙赦宥；就是刘子房解到建康，也因他年幼无知，特别宽免，但贬为松滋侯。

山阳王刘休祐到了历阳，令刘勔为先行，进军小岘。殷琰所署南汝阴太守裴季之，举合肥城出降。宁朔将军刘怀珍，又奉了宋主遣发带同龙骧将军王敬则等，共步骑五千人，诣刘勔营，助讨寿阳，击斩庐江太守刘道蔚。殷琰遣部将刘顺、柳伦、皇甫道烈、庞天生等，率兵八千，东拒宛唐，与刘勔南北相持，约有月余。刘顺等粮食将尽急向殷琰处索粮。参军杜叔宝，发车千五百乘，运粮饷刘顺，途次为刘勔军所劫，弃粮遁还。刘顺军无从得食，自然溃散，刘勔遂进薄寿阳。殷琰非常惶急，但与杜叔宝招集散兵，婴城自守，势孤援绝，料难保全。

张永与萧道成往攻彭城，彭城系徐州治所，为薛安都所据。薛安都侄子薛索儿，偕太原太守傅灵越，夺据雎陵，阻截官军。张、萧两将，与薛索儿大战城下，薛索儿败退食尽走死。傅灵越奔往淮西，武卫将军王广之，诱执送刘勔。刘勔送建康，宋主爱他骁勇颇欲贷死，傅灵越抗言不逊，因即伏诛。惟殷孝祖驰至虎槛，会同寻阳太守沈攸之，进攻赭圻，仗着自己猛力，不顾士卒，昂然直往，且用羽仪前导显示威风。他将已料他不终，果然与寻阳军将，大战一场，身中流矢倒地而亡。

话说殷孝祖阵亡，众情震骇，还亏沈攸之御众有方，勉力支持，方得镇定人心，不致溃散。时江方兴已由南调北，与沈攸之名位相埒，大众拟推沈攸之为统军，沈攸之独让与江方兴。江方兴大喜，便督厉诸将，准备开战。

赭圻守将为寻阳左卫将军孙冲之，右卫将军陶亮等人，统兵约二万名。孙冲之语陶亮道：“殷孝祖骁将，一战便死，天下事不难手定了。此地不须再战，便当直取京师。”陶亮不肯从，但与部将薛常宝、陈绍宗、焦度等，出兵对垒，决一胜负。江方兴与沈攸之夹攻敌阵有进无退，杀得寻阳军士，弃甲曳兵，一哄儿逃往姥山。死亡过半，失去湖、白二城。陶亮大惧，亟与孙冲之退保鹊尾，只留薛常宝等守赭圻。

寻阳长史邓琬，闻前军败绩，复遣豫州刺史刘胡，率众三万，铁骑二千，援应孙、陶。刘胡系宿将，颇有勇略，为将士所敬惮，孙、陶二人，亦倚以为重，总道是长城可靠，后必无虞。会宋廷已擢沈攸之为辅国将军，代殷孝祖督前锋军事，又调建武将军吴喜，自会稽至赭圻。沈攸之以军势颇盛，遂麾军围赭圻城。

薛常宝乘城扼守，且因粮食不继，向刘胡处乞援。刘胡亲自督步卒万人，负囊运米，乘夜救薛常宝，天明至城下，偏为沈攸之大营所阻，不得入城。沈攸之且出兵邀击，与刘胡鏖斗多时，刘胡却也厉害持槊直前，冲突多次。经沈攸之号令诸军，迭发强弩，把他射住，刘胡尚三却三进，直至身中数箭，方自觉支撑不住，向后倒退。沈攸之乘势奋击，刘胡众大败，舍粮弃甲，缘山奔去。刘胡狼狈退走，仅得回营。

薛常宝见刘胡败去，料知孤城难守，便开门突围，走入刘胡营寨。他将沈怀宝，也想随奔，适被沈攸之截住，战不数合，就做了刀头鬼。陈绍宗单舸走鹊尾，城中尚有数千人，当即出降。沈攸之入赭圻城，建安王刘休仁，亦自虎槛至赭圻。宋主复遣尚书褚渊，驰抵行营，赏犒将士，促兵再进。

邓琬传刘子勋号令，征袁顗至寻阳，令他统军赴敌，袁顗尽率雍州部曲，来会寻阳各军。楼船千艘，战士二万，如火如荼，趋至鹊尾，刘胡等迎袁顗入营，谈论军情，袁顗略略交谈，便算了事。住营数日并未闻有甚么方略，但见他常服雍容，赋诗饮酒，差不多似没事一般。也想学谢太傅么？刘胡因南军未至，军需匮乏，特向袁顗商借襄阳军资，袁顗不肯应允。又闻路人谣传，谓建康米贵，斗米千钱，遂以为不劳往攻，可以坐定；因此连日延宕，不发一兵。刘胡等屡请出战，袁顗乃令刘胡出屯浓湖，堵截官军。

会青、兖各郡吏，并起兵应建康，青州刺史沈文秀勉与相持，势颇危急。弋阳西山蛮田益之，也输诚宋室，率蛮众万人围义阳，司州刺史庞孟虯，由邓琬差遣，击退田益之，且引兵往援殷琰。刘勔致刘休仁书，请分兵相助，刘休仁欲遣龙骧将军张兴世赴援，张兴世方谋绕越鹊尾，上据钱溪，截击寻阳军粮道，偏刘休仁令他北援，未免背道而驰，甚为叹惜。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