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丹华：浅谈电影《秋菊打官司》中的西部文化

看完张艺谋执导的《秋菊打官司》，我感觉到了电影艺术的传播文化的力量。该片将西北地区的风土人情大胆地展现出来，虽然也暴露出其中的缺点，但却让观众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那里的地域文化。

《秋菊打官司》的故事发生在中国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秋菊的丈夫王庆来与村长发生了争执，被村长踢中要害处。秋菊怀着身孕去找村长说理，村长却不肯认错。秋菊到乡政府告状，村长被迫答应赔偿秋菊家的经济损失，但却把钱扔在地上。受辱的秋菊没有捡钱，而是又一次踏上了漫漫的告状路途。

秋菊又先后到了县公安局和市里，最后决定向人民法院起诉。但除夕之夜，秋菊难产。在村长和村民的帮助下，他被连夜踏雪冒寒送到医院。秋菊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婴，她与家人对村长感激万分，官司也不再提了。可当秋菊家庆贺孩子满月时，传来市法院的判决，村长被依法拘留。望着远处警车扬起的烟尘，秋菊感到深深的茫然和失落……

电影叙述的就是这么一个琐碎平凡的故事，但却让我们看到了典型的西北地域特色文化。

影片开始定格的就是一个西北小山村集市上的场景。乡村人在这个场景里来来往往，镜头对村镇集市的展现很真实。各种各样的人群，各样的东西，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忙碌着。说的，笑的，哭的，闹的，杂七杂八，生活中的五味杂陈全在其中。虽然看似单调，平淡，可是很多西北小山村的人一辈子就是这么生活，对秋菊他们来说，集市已经是最热闹的地方。

影片中在很多地方出现了西北特有的自然风光。大片的黄土地，蜿蜒的土路，荒杂的树丛和草堆，黄黑色皮肤的山村人，颠簸的蹦蹦车从村里驶向远处，宛然一幅黄颜色的油画铺展开来，可爱而又美丽。

当然，故事中最生动的还要属西北地区乡村的人。每个人都不完美，但是都不丑陋。影片中秋菊的性格就像她们家的辣椒一样泼辣，一直在挺着大肚子执着地打着官司，秋菊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巩俐性感的影子。她头戴围巾、穿着棉衣棉裤、由于怀孕而身形臃肿、面色黝黑、满脸质朴和执着、一直在说着“俺就是要讨个说法”。当说法讨下来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有着坚定、勇敢、倔强与自尊的个性,因而也使她的形象超越了现实生活。

影片中村长是典型的西北地区好面子的硬汉形象，永不认错，踢了别人大不了让别人踢回来，好像无厘头不讲理，其实是一种很硬气的体现。他同秋菊和大部分农村人一样，活一辈子就是为了争口气。从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西北人共同的性格就是，做事特认真，爱认死理——“一条筋”。

西北人看到亏人的事，不顺眼、不合常情的事，立马会蹦跳出来，主持公道，大声论理，性格直直的，不给你面子，与你没完没了。但是一旦谁家需要帮忙，立马就会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热心地去帮忙。就是这种真性情才显得西北人生性洒脱。

影片中对风俗的展现也很自然，比如秋菊一去村长家，屋里人就亲切地让坐到炕上，让吃饭。秋菊家孩子过满月时还有给孩子脖子上跨个大圆锅盔，还要让大家分吃了才比较吉利。孩子过满月的场面也很真实，大家都来帮忙，还要行礼，给小孩蒸的大馍馍，做的老虎鞋子，吃的面条，每一样都十分讲究。西北地区农村对这种喜事都很认真。这也是一种信仰，一种愿望。
就是这样一部短短的纪实性片子，却展现了大西北太多的内容。虽然没有太多的修饰美化，也没有深刻的大道理，但却是一代人真实的生活。看完以后仍然让我们感受到远去的历史，厚重的文化。在这片黄土地上承载了许许多多的简单平凡故事，养育了千千万万淳朴善良的农民。纵然时间在走，那种执着，不屈，洒脱的西北精神依然不会改变。

张艺谋导演就是这样一个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西北人，这部现实题材的影片没有走入误区，光去反映愚昧，自欺欺人。很多新一代的导演反映现实的，但带着太多迷茫和不解。《秋菊打官司》这样的片子既反映了现实的问题，也反映了现实的存在合理性，是不可多得的好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