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对民众生活会产生哪些积极影响？

近日，财政部披露《关于公布2024年一般国债、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有关安排的通知》，明确今年超长期特别国债将在5月17日（周五）开始首发，期限为30年，付息方式为按半年付息。同时，根据发行安排，国债发行期限分别为20年、30年和50年，发行次数分别为7次、12次和3次，具体发行金额尚未公布，时间约在5月中旬至11月中旬，均采取半年付息的方式；且将1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纳入中央政府性基金预算，不计入赤字。

这个消息一经发布，意味着我国全民即将进入超长期特别国债生活时代；超长期特别国债的发行，不只是中央政府的事情，它直接关系到国家宏观经济发展、实体企业和民众微观层面的利益；尤其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不单纯是募集财政资金的财政行为，它还是一种与货币政策高度相关的金融行为，对国家货币信贷政策以及企业民众投资行为等都将产生一定的影响；财政行为、金融行为与社会投资行为之间具有内在紧密联系的，不仅社会经济发展受到影响，民众投资以及生活也将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显然，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是一项牵一发动全身的社会系统工作，需要国内所有各类经济组织、全体国民共同配合和积极支持，谁都无法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今年财政部为何要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经济复苏需要持续的财政投入刺激，一些事关国家长远可发展的产业又需要资金投入，且投入金额较大、时间较长，更具有见效慢、风险高、外部性强等特点，民间投资和风险投资介入意愿较低，需要政府投资来弥补市场的不足。比如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提升粮食和能源资源安全保障能力、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美丽中国建设等方面重点任务等，而目前中央政府一时又拿不出足够多的资金，只有通过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以满足专门的产业投资用途。显然，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就提出了发行万亿超长期特别国债，此举是当前经济承压下积极财政政策的重要着力点和突破点，是从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宏观大局着眼的。

换一种说法，也就是从宏观视角出发，当前我国修复经济、为经济走出低迷态势提供动能，仍需积极财政政策发力，也就是政府债务扩张能力仍需保持较大的力度，才能让经济复苏基础得到巩固。而目前，从2023年全年以至今年1至4月份各项宏观经济指标看，虽然各项指标有所改善，但由于受到国内外各种因素影响，比如有效需求不足，部分行业产能过剩、社会预期偏弱、风险隐患仍然较多，国内大循环存在堵点，外部环境的复杂性、严峻性与不确定性上升等，经济修复基础仍不牢固，稳增长力度仍需进一步加大。

尤其是去年12月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并强调要“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又明确了我国经济增长目标5%左右，在供需失衡问题依然突出、房地产下行的风险并未完全扭转、信心不足制约需求回暖等背景下，如果财政不能持续发力支撑稳增长，政府债务不保持一定的扩张力度，要实现这一切可能性很小。

此外还要看到，当前我国政府债务结构有进一步优化的空间，尤其是中央政府具有较大债务加杠杆宽容度，目前我国部门债务持续增长、债务杠杆率上升，但与日本、欧美等发达经济体相比，完全可通过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支持重点项目，有利于优化债务结构、降低宏观债务成本；而且时间长，可以延长资金发挥作用的时间，降低中短期偿债压力，可极大地减轻中央政府还本付息的压力，为政府提供更多的财政空间，有利更加从容的时间以及经济增长带来的回报来偿还政府债务，不会导致债务违约风险。

那么，财政部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到底会带来哪些影响？

从宏观层面看，将会产生诸多积极影响：首先，可以促进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互补，形成整体刺激经济增长的资金合力，使两者在促进经济复苏中将经济增长拉升到最佳状态。目前看，仅靠货币信贷政策来刺激经济，似乎难以收到立竿见影之功效，比如从2022年3月份开始，M2以两位数的增长率持续了22个月，到了今年3月份M2到达了300万亿，货币供应量也达到一个天量级水平，但货币超发会引发通胀，我国不仅没有出现通胀，反而CPI还萎靡不振。

这是因为货币在金融体系内“空转”导致的，没有流入到实体经济里来，也没有流入到老百姓的口袋里。面对此，只有通过财政发力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相信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之后，不仅将会对货币信贷政策起到弥补作用，也更会发挥出货币信贷政策无法起到的作用，比如将银行体系内空转的资金通过购买超长期特别国债的途径引向建设投资领域，激活银行体系信贷资金，解决银行有效信贷供给不足的问题，扭转银行资产“配置荒”格局，使财政政策在助力我国经济复苏中发挥出更大的势能。

其次，将会为促进新兴产业发展、尤其是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注入更多的资金驱动能量，也会对我国传统产业带来利好。众所周知，目前经济复苏仅靠传统产业经济可能难以收到如期效果，且也会出现投入产业不对等的结局，只有将社会资金引向当前具有国际竞争能力、产生较高社会生产效率和强大市场竞争力的高科技新兴产业以及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才有可能及时弥补我国产业经济发展的短板，使我国在未来经济复苏中占领全球市场的制高点，形成有效的投资“洼地”，不断促进我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比如超长期特别国债的具体投向涉及科技创新、城乡融合、区域协调发展、粮食能源安全等领域，将为基础设施建设、先进制造业、数字产业、现代农业、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制药等相关产业带来重大发展机遇和强劲推动力。

很明显，通过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政府可以筹集更多的资金来支持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升级等重点项目。这将有助于推动我国经济增长，提高社会生产力；尤其可为我国经济复苏并尽快步入经济正常增长区间提供有效推力和重要保障，相信超长期特别国债一定能成为引领我国产业经济走向世界先进领域、形成超强国际竞争力的“助推器”。

再则，也可对推动传统产业以及资本市场、债券市场等繁荣发展产生一定作用。目前我国房地产行业处于低迷期，也成了我国经济复苏缓慢的最大拖累，此次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虽然不是直接投向房地产领域，但产业经济的互融性以及内在的有机联系，对于资金需求量大的资本密集型房地产业来说，对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也会是相当敏感的，财政刺激会导致流动性宽松，如果央行再配以降准降息的话，必然形成宽松的资金环境，这样房地产行业更容易获取到资金，且资金的成本还会很低，也有利于改善行业的盈利情况，房地产业无意之中会碰到久旱逢甘霖的机遇，整个房地产业会因此而缓下一口气来，不少房企有可能抓住了救命稻草而起死回生。当然，也可预估，房子的金融属性也有可能会提高，楼市销售有可能增长，特大城市、一线城市的房价有可能得到回升，二线以下城市的房价有可能止跌企稳。

就我国债券市场而言，超长期特别国债丰富了我国债券品种，增加了企业以及民众投资的渠道，标志着我国债券市场得到扩容，债券交易量、债券交易参与民众等都将大幅增长；尤其是超长期特别国债的收益率可能高于其他债券，将形成债券行业的“龙头老大”，起到债券市场的标杆风向；正式推出后，对广大投资者起到强有力的吸引力，进一步推动我国债券市场的繁荣发展。尤其，发行的债券用于亟需发展产业领域的投资，对带动经济起到有效提振作用，将会增强民众对我国债券市场信心，极大地活跃我国债券市场，更可为未来我国债券市场进一步扩容以及筹资营造有利氛围。

对我国资本市场而言，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为我国经济发展注入新能量，将会极大地促进经济增长，可使与超长期特别国债相关的产业得到发展，对投资者回报提高，与其相关的概念股等也将成为投资者热捧，对提振我国资本市场将起到重要作用。而且，超长期特别国债的发行增加了资本市场的流动性，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多的投资选择；尤其是超长期特别国债通常被视为风险较低的投资工具，有助于投资者分散风险，对投资者更是会形成较强的吸引力，能够带动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

对广大企业和民众而言，此前特别国债曾明确鼓励个人和中小微企业投资者认购，本轮特别国债也有可能继续同时面向机构和个人发行，这为企业和民众提供了一次难得的投资机遇。加上超长期特别国债以国家信用作担保，具备风险低、流通性强，免征利息所得税等优点，且收益相对于中短期国债更高，是较为理想的投资品。尤其，在当前民众投资金融渠道相对单一、狭窄的形势下，超长期特别国债无疑将成为激发民众投资动能的有效手段，对于缓解民众将剩余资金过分存入银行、存款利率不断下降、银行净息差不断收窄等现实金融矛盾，都将起到重要作用。当然，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不少民众存在一定担忧，觉得时间长了将来要“赎回”和“变现”有点困难，事实上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它可直接到二级交易市场转让，它就是一种金融投资品。

（原文刊发于国际金融报作者莫开伟系中国知名财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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