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政府CIO：利用各种技能推进政府的数字化转型

在担任爱尔兰公共支出和改革部CIO的八年任期内，Barry Lowry一直对数字政府的面貌有着自己的愿景，他向我们详细介绍了建立在透明度和创新基础上的方法，如何不断受到来自欧盟法规、美国云提供商和想要快速取胜的政客的考验。

从2016年开始担任CIO一职时，Lowry就已经形成了一种胡萝卜大于大棒的领导风格。在这个英国公共部门工作的期间，他曾目睹过一项数字化计划因命令和控制式管理而宣告失败，高度集中式管理方式所取得的成果由于领导人下台而迅速瓦解。

Lowry说：“所有大部门都被逼向某个方向，当领导人下台的时候，这个策略就崩溃了。他们奋起反击，收复失地。”他吸取了教训，将建立联盟作为自己的工作重点。因此，当他开始为爱尔兰政府制定第一个数字战略时，采用了一种学院派的方法来鼓励跨部门合作和团队合作的共同愿景。为了赢得利益相关者的支持，他需要耐心地解释每一项举措，因为他很清楚，数字政府这个概念只有在共享数据和联合思维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这对公共部门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公共部门下各个板块和机构通常是各自为政的。

然而，有些进展非常缓慢，令人感到痛苦。当公共服务卡和公共部门数据中心的计划似乎与政治敏感问题、隐私权和净零排放政策相互交叉的时候，他遭到了来自政界人士的抵制。他没有气馁，慢慢地在这场争论中赢得胜利，有一位部长在更好地了解了这些计划后，转而成为这些举措的倡导者。

然而，隐私活动家们仍然反对公共服务卡政策，他们认为，那些更改了地址的公民可以自己决定告知哪些政府机构，而爱尔兰遵循的欧洲模式则是一次性的做法。Lowry说：“我们在后台整合您的数据，因为这就是优质公共服务应该有的样子。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斗争上，尤其是与爱尔兰数据保护专员的斗争，他对隐私论点比政府论点更感兴趣。但我们成功地克服了一切困难。”

针对数据共享进行立法

Lowry认为，《2019年数据共享治理法案》是他担任CIO的最大成就。由于爱尔兰政府是由多个法人实体组成的，每个实体都有自己的数据结构和工作方式，因此需要修改法律以推进数字化转型。

该法案符合GDPR的要求，对于为公共机构共享数据提供法律基础至关重要。他说：“该法案有助于消除人们对政府数据使用不透明的质疑，每一份数据共享协议都会征求公众意见，然后再公布，这是完全透明的。”

另一个重大胜利是在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推出的一款政府应用，该应用可以把新冠病毒追踪服务与数字疫苗接种证书相结合。他说：“彭博社特别报道了这两项举措，他们回顾了全球对新冠疫情的反应，并称赞爱尔兰在技术使用方面做出了最佳回应。”

在Lowry的监督下，该应用的开发工作展示出公共部门能够像私营企业一样有效地提供数字服务。他的团队已经凭借公共服务门户MyGovID取得了巨大成功，这个门户证明了他们数据共享战略的价值，后端复杂性隐藏在用户友好界面背后，有80%的爱尔兰成年公民已经注册了该门户下的一系列服务。

公民参与的下一步将是数字钱包。这项目计划于年底发布，可以在手机上保存很多凭证，包括数字驾驶执照和18岁以上人士的年龄卡。年龄ID将显示二维码，但不显示姓名或地址，解决了隐私问题——这些问题一直阻碍着爱尔兰和英国推出国民身份证。

实施三环战略

公共服务数字化是Lowry三环战略计划中的一个环。另外两个环是确保监管合规和取得快速胜利，这对于那些希望通过实现短期成功而获得长期战略支持的CIO来说，无疑能够引起共鸣。然而，在Lowry的世界里，这种现象更加严重，因为政客们希望在下次选举前证明自己是有所作为的。

他说：“如果你想让政客们支持你，你就必须拿出成果。以前的做法是说项目在七年之内就会准备就绪，但这种做法毫无意义。因此，我们采取敏捷方法，快速行动，制作原型，并尽快投入‘实时运行’。”

快速取胜固然重要，但不能偏离宏观计划。例如，一个在线国家儿童保育计划是使用供应商提出的专有登录系统开发的。但Lowry的团队拒绝了这个计划，坚持要求系统使用MyGovID登录。负责这个项目的助理部长不得不被说服，因为后者是一种更简单的方式，她马上就接受了，最终快速地建立了系统。

政府部门在追求数字化转型方面享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更大的项目必须始终由Lowry的办公室批准。这不仅能让每个人都在战略上保持一致，而且还是一个安全网，可以避免IT灾难登上头条新闻，浪费纳税人的钱。

“我们派出了一个专家团队，如果他们觉得一个项目正在出现赤字，主席就会给我写一份关切的通知。我会见赞助商和相关部门或机构，然后进行补救。大多数项目实际上都是因为缺乏高层参与而失败的，所以如果你能重新激发高层的参与，你就很有可能让项目重回正轨。”

领导数字化政府

CIO角色的另一个复杂之处，是爱尔兰政府与超大规模云提供商的合作。2019年，Lowry的办公室发布了一份咨询文件，鼓励政府使用公有云服务。他知道，云将是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他希望在合适的时候降低采用门槛。为了进一步推进计划，他着手制定公有云采购框架，这是各部门在预先批准的云提供商之间进行招标的一种快捷方式，但引发了更多来自监管的挑战。

该计划在最后一刻被搁置，因为AWS和微软Azure都无法接受条款和条件，问题源于根据超大规模数据中心运营商需要遵循《美国云法案》，该法案赋予美国法院对寻求数据实体的管辖权——这一法律术语本应取代其他立法，但欧盟规则规定，没有任何法律优先于GDPR。

由于美国科技企业的企业所得税收入对爱尔兰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因此这个僵局变得更加复杂了。可能要和在爱尔兰投入巨资的美国企业闹翻，这让政客们感到紧张，但有关爱尔兰公民的机密信息在另一个司法管辖区曝光的风险同样令人感到沉重。Lowry说：“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们的速度也慢下来了，但是我们正在与微软以及AWS讨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只是爱尔兰成为数字政府领导者进程中的一个小小障碍。爱尔兰在欧盟数字经济和社会指数(DESI)的数字公共服务排名从2019年的第10位上升到2022年的第6位，Lowry有信心，到2030年90%的适用服务将通过在线方式使用。

爱尔兰迄今为止取得进步的另一项最高成就，也是其秘诀，就是成功改变了一种文化，这是每个企业面临的挑战，在风险规避型公共领域尤为突出。然而，在开发的新冠疫情应用取得成功之后，Lowry发现同事们都有了前进的动力、新的信心和取得更多成就的渴望。

Lowry表示：“有些人害怕转型的速度，有些人则被它所鼓舞，希望后者能得到足够的支持，这样你就可以说服前者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我们同在一个团队，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景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