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0月21日,警方押送着一名中年女子来到了洪洞县高速路旁的一块田里。那名女子指着一个新挖得不久的坟头说:“就在这里。”
随行人赶紧挖开坟头,从里面挖掘出了两具穿着红色喜服,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其中一具,正是消失了半个多月的13岁少女婷婷。
“汤素梅,她才13岁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看着女儿已经腐烂遍布尸斑的尸体,婷婷的母亲痛哭流涕,哭着说要让汤素梅为女儿偿命。
这,就是当初震惊全国的拐卖少女卖尸案。
【13岁少女离奇失踪】
2004年10月12日一大早,霍州市向阳中学初一的班主任照常去巡班。看到班里那个已经空了三四天的座位,她的心中有些疑惑:“李玉婷还没来学校吗?”
班主任回想起四天前,李玉婷同寝室的女生着急忙慌地找到她,说李玉婷的父亲出车祸了。紧接着李玉婷便被亲戚从学校接走,走前她还要室友帮忙请两天假。
可是现在已经第四天了,仍旧没有见到婷婷回学校。担心李玉婷会落下太多课程,班主任给她的父亲李八旺打了电话,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您好,我是李玉婷的班主任,请问您没有出车祸?”
考虑到自己的这个说法不太妥当,班主任连忙改口:“李玉婷的室友8号那天替她请假,说您出车祸了,她要去照顾您。”
“老师,我一直好好的啊,没有出车祸...”
话音刚落,李玉婷的父亲和班主任都立刻感觉不对劲,李玉婷是被骗离学校的!
那么,李玉婷究竟是被谁带走的?那个人又为什么会撒谎说她的父亲出车祸了?
显然,李玉婷很可能是被诈骗诱拐了,而且是有预谋的。但此时已经距离李玉婷失踪已经过去4天了,这4天里,婷婷了无音讯,仍旧没有人联系婷婷的家人要钱。
这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种更坏的可能:婷婷或许被拐卖了。
报警不久后,警方就来到了向阳中学。通过班级学生的评价,得知李玉婷平时是个非常热心肠的女生,性格敦厚老实,没有和社会人士有什么牵连。
而且李玉婷父母的社会关系也都特别简单,她的母亲在县城里上班,而父亲则经营着一家店铺。因为信奉诚信经营,所以店的口碑也非常好,更没和什么人结过仇。
这样一来,可以排除仇人犯案的可能。
考虑到李玉婷很容易就相信了别人说的话,警方推断,这应该是一起熟人作案。”
而帮李玉婷请假的那个同学,并不知道她当时是被谁带走的,她表示:“我当时看她特别着急,就问她怎么了,她说让我帮忙找老班请假,然后就匆忙走了。”
与此同时,李玉婷的同学也提供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婷婷当天是被一名中年女子带走的,并且她觉得那名女子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又努力回忆了一会后,这个学生又说:那个女人像是之前经常在学校附近摆摊卖菜的一名中年妇女,一周有五到六天都在这摆摊,但从8号起她就没有出现过了,跟婷婷消失的时间刚好一致!
显然,这名摆摊卖菜的中年妇女有重大嫌疑!
经过多番打听,警方了解到这名女子是王庄煤矿附近的居民。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王庄,确定了这名女子的身份:汤素梅。
紧接着,警方将汤素梅传唤到了警局。面对一脸严肃的警察,她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她一脸漠然地说:“当时有个陕西人去我那儿买菜,我们认识以后她就让我帮她绑架一个女孩儿,说是可以分给我一笔钱,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和那个陕西人8号晚上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然而,民警根据这段时间对汤素梅人际关系的调查,发现并没有什么陕西人和她有过接触,所以她极有可能在说谎。
“看清楚你身后的几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时汤素梅一转口风,说:“是付老五跟我一起合谋抓的她,现在人应该在付老五那里!”原来,这个付老五是汤素梅的情人,为了能够多搞点钱,她就跟付老五一起把李玉婷从学校里哄骗了出来。
然而,当警方找到汤素梅口中的付老五时,这人却说:“我和汤素梅都五六年没联系过了,又怎么可能会和她一起拐卖小孩儿?”
连续两次编织谎言,误导警方办案,汤素梅究竟想干什么?她又在隐瞒什么?民警此时已经开始怀疑,李玉婷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于是他们再度提审了汤素梅。
这时,汤素梅终于交代了她的犯罪动机和犯罪经过......
【阴婚酝酿的贪欲】
2004年,汤素梅34岁,因为只有小学学历,她没能找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只能每天在路口卖些自己种的菜。尽管没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不过一家人的日子倒也还算有滋有味。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忽然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了不满,她想要挣到更多钱。不过,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中年妇女,又能有什么就业机会呢?
偶然和亲戚交谈时,汤素梅了解到,竟然有人会愿意出几万块钱买尸体结阴婚。
这让汤素梅打起了坏主意。
阴婚是我国不少地方存在的一种陋习:古时有人认为未婚的孩子会影响家族的风水,因此会找有同样遭遇的人家,将两个孩子的坟迁到一起。
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封建时代的陋习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抛弃了,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存在着这样的习俗。很多人抱着“给孩子找个伴儿”的念头,为孩子配阴婚。
由于想要配阴婚的人家大多数是男孩,因此造成了“一尸难求”的局面。
久而久之,就衍生出了一条罪恶的黑色产业链。
相信很多人都听过《资本论》中非常著名的一句话: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汤素梅正是如此。她就将阴婚视作了一种谋财手段,而且还是一种无本万利的生财之道。
因为她的姐夫经常跑货车,走南闯北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也比较多。于是在2004年10月6日,汤素梅借口自己认识的人想要为女儿配阴婚,询问她的姐夫是否有合适的对象。
姐夫听后没在意,说:“结阴婚这要找媒婆呀,我给你问问吧!”
汤素梅这才知道,原来早就有人专门做这种生意了。
经过打听,他们了解到山西洪洞县的张贵恩想要为儿子结阴婚,张贵恩的儿子才14岁,不久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在获得了一大笔赔偿后,他们想要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给儿子配一桩阴婚,不让儿子在地下孤单。
于是,张贵恩就掏钱请鬼媒婆帮自己已经去世的儿子说一门亲事。
汤素梅得知后,心有疑虑地开口说:“我要2万元的聘礼。”
没想到爱子心切的张贵恩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生意已经谈好了,但是去哪儿找合适的女尸呢?那日,在路边摆摊的汤素梅,看到从身侧跑过的小孩儿时顿时心生一计:“附近有那么多学校,随便找个小女孩儿就可以了!”
于是2004年10月12日汤素梅来到向阳中学物色下手对象,正好看到了在宿舍楼下接水的李玉婷。
“婷婷,你是婷婷吧!”汤素梅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看到李玉婷回头后,汤素梅又连忙说:“你爸出车祸了,你妈让我过来接你去医院看他!”
听到这话,李玉婷并没有起疑,放下水瓶跟同学说了一声后,就跟着汤素梅走出了学校。
那么,为何李玉婷会毫不迟疑地跟着汤素梅走呢?原来啊,汤素梅的女儿小学时跟李玉婷一个学校,因此汤素梅与李玉婷也算相识,李玉婷常常称呼她为“汤阿姨”。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玉婷对汤素梅没有任何防备。
此时,这个年仅13岁的女孩正满心焦虑地跟着汤素梅,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结局......
【多次狠下杀手,终受制裁】
将李玉婷骗到车上后,汤素梅给她递了一瓶水和一些白色小药片,佯装安慰着她:“把这个维生素片就着水吃了吧,对身体有好处,你现在先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了。”
原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汤素梅在水里放了大量安眠药,递给李玉婷的白色小药片也是安眠药。因为她经常听到别人说谁谁吃安眠药自杀了,所以她也想要让李玉婷在睡梦中死亡。
或许是李玉婷的潜意识里始终有着求生的意志,吃了大量安眠药的她并没有死去。
汤素梅的姐夫在看到李玉婷还活着的时候,连忙说:“怎么是一个活人?人家要的是死尸,活人谁敢接啊?”
汤素梅听闻面色微变:“那算了,明天再来,明天我就把尸体交给你。”
她姐夫原以为她会换一个对象,没成想汤素梅竟然直接带着李玉婷来到了殡仪馆。殡仪馆在停尸前都会先检查尸体,他们在发现李玉婷还有微弱的呼吸时,拒绝了汤素梅在此过夜的要求。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有规定的,太平间只能放死人。”
汤素梅铜厚声泪俱下地哭诉说:“我可怜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看不起病了,我又怎么会带她来这里呢?医生说她时日无长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就先让她在这里呆一晚……”
虽然殡仪人员对她的行为举止有些怀疑,但最终还是被她哄骗了过去,决定让李玉婷在殡仪馆呆一晚上。
太平间内,守着李玉婷的汤素梅,一边哭诉着自己“女儿”的惨痛遭遇,一边在心里祈祷着这个女孩儿早早断气。但李玉婷却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在遍布尸体和花圈的殡仪馆,汤素梅身边吹着的阵阵冷风,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畏惧。她不断回想着自己拐骗李玉婷的顺利过程,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两万块钱。
为了保证李玉婷能在第二天天亮前就能断气,她跑到街上的一家店里买了几只治疗癫痫的针剂,一点一点注射到了李玉婷体内。
安眠药和镇定剂的过量使用,让原本健康的李玉婷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但即使这样,她仍旧保持着求生的意志,始终保有微弱的呼吸。
这样坚强的性格会让无数人为之动容,但却没办法感化恶魔。10月9日凌晨,已经失去耐心的汤素梅,直接勒死了还在艰难求生的李玉婷。
当天上午,洪洞县的张贵恩一家人在得知已经找到人后,满心欢喜地等待儿子的结婚对象。
为了避免他们发现李玉婷脖子上的勒痕,汤素梅在放尸体的时候,专门把李玉婷的头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制造出李玉婷被硌出痕迹的假象。
汤素梅请殡仪馆的人为李玉婷整理好仪容后,于9日下午2:00将她拉到了洪洞县张贵恩家中。张贵恩见到尸体后,放下了心中的牵挂,掏出钱分给每个帮助儿子结阴婚的人。
汤素梅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2万元钱,负责说媒的鬼媒人也收到了自己的那一份礼金。甚至每个为这件事跑腿的人都拿到了300元的“吉利钱”……
随后,他们开始敲锣打鼓,大摆筵席,想要当地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地下结上了阴亲,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同村人得知后,都在议论刚刚的阴婚,还有人为张贵恩的大手笔喝彩。
除了汤素梅,没有人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刚刚消失在这种陋习下...
而那个从学校里消失了12天的女孩儿,还没有开始体验人生的多姿多彩,就已经彻底告别了人世间。
2004年10月20日,在汤素梅的指证下,民警来到山西洪洞县挖开了一个坟包。
闻讯赶来的张贵恩些不知所措,他刚为自己儿子办完阴婚,怎么会有警察来挖他家的坟?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让儿子在地下有个伴儿,张贵恩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人动他儿子的坟。
直至民警告诉他:这牵扯到一桩命案。
坟挖开后,民警发现了一具身着红色喜服的女尸和一名同样穿着喜服的男尸。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但是李八旺和妻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见几天前还背着书包前往学校的女儿,被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躺在冰冷的地底,李玉婷的父母哭的声嘶力竭,更是一度伤心的昏厥了过去。
在清醒后,李玉婷的母亲口中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我要她死,要让她为我女儿偿命!”
李玉婷的死讯,给整个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她的父亲变得沉默寡言,母亲经常一个人抱着女儿的照片,呆坐在大门前望着女儿往常上学的路……
与此同时,张贵恩看着自己儿子的坟墓,心中也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自己竟然间接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毁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而另一边,汤素梅在回想起自己的犯罪经过时,脸上并没有多少悔过的痕迹。她甚至还在狡辩说自己只是鬼迷心窍了,想要向亲人证明自己也能挣大钱,想要给自己的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种行为残酷地剥夺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是,她疼爱自己的女儿,但她却为了挣那些不义之财,毫不手软地杀掉别人的女儿,何其可笑?
而最终,作为拐卖少女杀人案的罪魁祸首,汤素梅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最后笔者想说,破除封建迷信势在必行,而为了一己私欲参与到阴亲产业链中的人,也都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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