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大学生崔松旺突然半个月不洗澡、不刮胡子、不刷牙,甚至把油烟抹到脸上,弄脏了衣服。他以无家可归者的身份来到驻马店火车站。连续四天,他装成精神不正常的人,从垃圾桶里捡剩菜,最后被卖到黑砖窑……
2007年的火车站,一个浑身脏污的流浪汉正在地上翻找东西吃,他的身上时不时传来一阵奇怪的恶臭。
每当行人路过的时候,他都会直愣愣地盯着人看,好似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正因如此,路过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很少有人会停下来仔细观察他。
谁也想不到,这个受到嫌弃的流浪汉半个月前还是一个斯文体面的大学生。
这个男人叫作崔松旺,他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只是为了寻找几个奇怪的人。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就靠近了他。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几乎没有人会对一个流浪汉感兴趣,因此这个男人显得格外可疑。
“你干活不干?”
“给我烟。我抽烟。”崔松旺不接对方的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嘴里的香烟。
接下来不管男人问什么话,崔松旺都不能正确回答。
他的思维跳跃,好像很难理解对方的话,完全就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智障。
见状,男人的神色依旧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格外阴沉,直勾勾的眼神好像是要把人看穿。
没过几天,男人再次出现在崔松旺的视线中,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崔松旺则正在忙着狼吞虎咽,他肚子饿的不行,好在有份吃剩的凉皮留在摊位上,他几乎毫不犹豫,就冲过去吃了个精光。
经过这番观察之后,对方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上前哄骗着崔松旺带他去“干活”,并且承诺还有肉吃。
后来崔松旺回忆起自己的心理活动,他直言那会非常想笑,硬生生忍住了,因为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所有“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其实崔松旺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什么流浪汉,他是一个电视台记者。
为了暗访黑煤窑,找到背后的情况,崔松旺尝试过用各种身份打入内部,但是都没有成功。
最终他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半个多月的“流浪汉演技”获得了人贩子的信任,成功来到了黑煤窑。
尽管崔松旺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恶劣的煤工居住环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
不大的房间里挤着四五个智障工人,他们的眼神呆滞,每当工头过来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涌现出恐惧的情绪。
这些智障人士是这里的人贩子通过各种诱拐手段拉来做工的,他们不用付报酬,吃住和牲畜无异,是最好的免费劳动力。
崔松旺用微型摄像机将这些全部记录下来,趁着夜色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逃出了黑煤窑。
提到在黑煤窑的感受,他表示自己逃脱出来之后很久都还在做噩梦。
梦到被虐待,被打,令人作呕的饭食和辛苦的工作。
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为了工作,不得已的体验,而对那些智障工人来说却是无法逃避的日常活动。
在崔松旺的帮助下,这个黑煤窑被警方端掉,那些在黑煤窑里饱受折磨的智障工人也获得了解救。
在当时,黑煤窑的事情经常发生,不只是流浪汉,甚至一些正常人也会被拐走当作苦工。
崔松旺通过坚持不懈地调查,最终将这个黑煤窑给连窝拔除,配合警方清肃了当地黑煤窑的社会问题,成为了人们心中正义勇敢的榜样人物。
对于他来说,追寻真相的过程当然是惊心动魄,但是就算是危险无处不在,他也要坚守原则,承担起一名新闻工作者应该承担的责任。
资料来源:
崔松旺:暗访记者的自白——南方人物周刊
解救智障奴工记者当选2011年度正义人物——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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