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局伪造证据导致商户获刑5年，行政机关要树立直接送达优先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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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3日，在天水市麦积区麦积镇某村，阮双全因涉嫌非法倒卖烟草被天水市公安局麦积分局巡警大队和治安大队联合开展工作时抓获。在查处现场，民警要求阮双全出示合法售卖烟草的相关手续，其支吾不言，无法提供烟草专卖的合法有效证明。经现场清点，共计各类品牌卷烟500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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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阮双全因涉嫌非法经营罪被公诉至麦积区人民法院。2024年3月5日，麦积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为阮双全违反烟草专卖管理法律规定，未经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许可，无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等许可证明，非法经营烟草专卖品，扰乱市场秩序，以非法经营罪判处阮双全有期徒刑五年。

一审宣判后，阮双全提出上诉，其认为，麦积区烟草局收回和注销其《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的行为，未依法向其送达，且未依法告知其享有听证权利，该行政行为无效，其不构成非法经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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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二审期间，阮双全委托律师提起行政诉讼，请求法院撤销被告麦积区烟草局收回并注销阮双全《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的行政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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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中，阮双全律师当庭出示多份经过公证的视频、视频截图等证据，认为麦积区烟草局涉嫌伪造三年前本应送达的《收回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通知书》的送达过程。

阮双全律师出示证据表示，烟草局工作人员今年5月29日、31日清晨6时许，多次前往阮双全原经营地址伪造2021年3月4日的送达过程。之后，烟草局工作人员于今年6月2日凌晨1点零7分左右撕毁“恭喜发财”春联横批。

律师出示某母婴店（原阮双全注册经营地址，2019年阮双全因病治疗且租房到期后，别人开设某母婴店）监控视频软件导出的今年5月29日、31日的监控视频画面截图，证明烟草局工作人员于2024年5月29日、31日清晨6时许，多次前往阮双全原经营地址张贴《收回烟草专卖许可证通知书》及送达回证，拍照后撕下，伪造2021年3月4日的送达过程。其中，烟草局工作人员今年5月31日凌晨6时左右拍摄的照片，系烟草局方提供的卷内送达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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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积区烟草局出庭人员表示，视频中作出所指行为的系烟草局工作人员白某和宋某。之所以补拍照片，是因当时下发文书时，无法联系到阮双全，在门上粘贴文书并拍摄照片。工作人员回来后未及时将照片保留，因两人工作责任心不强，导致照片丢失没能入卷。后在向法院提供证据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送达回证中没有送达照片。因为怕出问题，两人擅自做主，在阮双全店铺原址（即某母婴店）补拍照片。补拍照片后，两人把照片入卷并提交给法院，后两人感觉自己行为不妥，经商量，汇报给了单位领导，单位领导对两人提出了批评。因材料已提交至法院，无法撤回，因此向审判长、原告表达歉意，同时也会对两名工作人员按单位相关规定进行处理。

麦积区烟草局出庭人员还表示，2021年3月4日确实进行送达但丢失，这次补拍照片是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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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是送达丢失还是未送达，行政执法机关都存有严重问题。

早在1991年民事诉讼法中，法律就规定了直接送达、留置送达、邮寄送达、委托送达、转交送达、公告送达等六种送达方式，此六种送达方式的顺序安排隐含立法者对送达方式优先性选择的倾向性意见。

送达应以直接送达为最主要、最一般的形式，直接送达时当事人拒绝在送达回证上签字，送达人员可以通过见证人证明或视听资料证明的形式，使直接送达转化为留置送达。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直接送达与留置送达均无法实现时，才可以使用邮寄送达。

公告送达因其时间长，当事人很少真正注意到公告内容，严重影响送达效率等原因，应严格限制其使用。

但目前司法实践中，邮寄送达逐渐成为首先采用的送达方式。很多法院只有在邮寄送达无法完成的情况下，才会采用直接送达或留置送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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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修改后民事诉讼法贯彻实施工作领导小组编著的《最高人民法院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理解与适用（上）》认为：

民事诉讼实践中应严格按照优先次序选择送达方式。针对实践中“送达难”问题，扩大受送达人员范围，是解决送达难的重要举措。我国民事诉讼体现为职权主义诉讼构造，送达为人民法院的职权之一，当事人及律师等不能成为送达主体，但人民法院审判和司法辅助工作任务较重，每个案件都有多份法律文书需要送达，人民法院在送达工作中也面临很大压力。完全由书记员等进行直接或留置送达并不现实。法院专递送达虽然可以很大程度上减轻人民法院送达工作的压力，但由于人员流动频繁等原因，并不一定能够保证法律文书都能送达到当事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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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法院专递都不能保证法律文书都能送达到当事人处，显然最高法院的意见还是应优先适用直接送达。

在这个意义上，天水案件中在没有直接送达的情况下，直接公告送达是不妥当的。

或许明白这一点，就不会有偷偷摸摸贴公告之说。

2024年6月19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