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城外,一条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两个身着商旅装束的男子正疾步而行。他们是王家村的兄弟俩,以做生意为生。
"哥,这一趟生意,咱们可赚大发了。"王大喜滋滋地说。王二搓了搓手,笑道:"那是,这下咱们的荷包就要鼓起来喽。"
天色渐晚,兄弟俩来到小张村五里牌附近。忽然,他们瞥见路边树荫下,一个男子正坐在石头上歇脚。那人一身湖南口音,自称郑才。
王大的目光落在郑才腰间的布袋上,眼睛骤然一亮。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分明装满了银子!贪念顿时在王氏兄弟心中升起,化作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住了他们的心神。
当晚,王氏兄弟设宴款待郑才,郑才酒至半酣,昏昏欲睡。就在这时,王大和王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惨叫声响彻夜空,鲜血溅射四壁。待郑才断了气,王氏兄弟将他的尸首埋在五里牌边的一棵松树下,又将那沉甸甸的银子分作两份,约定日后来此分赃。
六年后的一天,兄弟二人再次路过此地。满心欢喜地来到五里牌边,准备取回埋在地下的赃银。可当他们刨开泥土时,却傻了眼——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怎么会这样?银子怎么不见了?"王大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王二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有人发现了,偷走了咱们的银子!"兄弟俩面面相觑,又惊又怒,恨不得吃了那个不知名的盗贼。
包大人案几前,正襟危坐。他手里拿着王氏兄弟的状纸,眉头紧锁。"汝等所言,当真?"他目光如炬,直刺得王氏兄弟心惊肉跳。
"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王大战战兢兢地说,"那银子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不知被何人偷了去。还请大人为民做主啊。"
包拯冷哼一声,将状纸往案上一拍:"你们埋银子,为何不在家中,反而要藏在荒郊野外?其中必有蹊跷!"
王二急忙辩解:"那是因为,因为那银子太多,带在身上不安全。这不,准备等咱们回乡的时候,再来取嘛。"
包拯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我限你们一个月之内,务必要找到嫌疑人,否则休想爷爷我管这闲事!"王氏兄弟不敢再多言,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一个月后,王氏兄弟又来衙门告状,这回是真急了眼。他们跪在大堂上,不住地叩首,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大人,小的真的查不出嫌疑人啊!求大人给小的一个说法吧!"
"来人,唤陈青过来。"包拯沉吟片刻,吩咐道。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皂衣的捕快跑进来,喏喏称是。
"陈青,我命你去郑州小张村,查一桩案子。"包拯道,"五里牌下,有十斤银子不翼而飞,有人告到本官这里来了。你务必要追查清楚,不得有误!"
陈青听了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大人,小的上哪去追查一块牌坊啊?牌坊又不会说话,小的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该从何查起啊!"
包拯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胡说!这是官府的命令,你敢违抗不成?再啰嗦,小心我削你的官!"陈青吓得浑身一抖,赶紧领命而去。
陈青来到小张村,在五里牌边守了两天两夜,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他几欲绝望,在心里把包拯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奈之下,他从村民那里讨了一炷香,跪在五里牌下,虔诚地祈祷:"土地公公在上,小的奉包大人之命前来查案。这案子实在离奇,小的实在无计可施。还请土地公公在梦中指点迷津,小的感激不尽啊!"
当晚,陈青果真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到他面前,自称是牌坊之下的土地神。"陈捕头,你且听我一言,"老者缓缓道,"那王氏兄弟,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谋财害命,杀了一湖南客商,将尸首埋在松树下。那十斤银子,本就是死者的家当啊!"
陈青大惊失色,额头沁出冷汗。"土地公公,我该如何是好?"老者道:"你去松树下,挖出死者的尸骨和银两,呈报给包大人。只有还死者一个公道,鬼魂方能安息啊。"说罢,老者的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梦境里。
次日,陈青照着梦中的指引,来到五里牌边的那棵大松树下。他举起锄头,刨开泥土,竟真的挖出一具枯骨,旁边还散落着几锭银子。陈青喜出望外,连忙将它们带回衙门,禀告包拯。
包拯见状,当即传唤王氏兄弟。他指着那具森森白骨,厉声问道:"你们还有何话说?这死者是谁,死因何在,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王大和王二一见那熟悉的骸骨,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可口中还是喃喃狡辩:"大人,小的也不知这尸骨从何而来。那银子更是我们做生意挣来的啊!"
包拯冷笑一声,他招手令衙役将那具枯骨和散落的银两,一并置于堂前。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蜡烛明灭不定。紧接着,一个空洞的声音在大堂上空回荡:"王氏兄弟,还我血债!你们夺我性命,霸占我的家财,天理不容啊!"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更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那森森白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咯咯作响,活生生地跳动起来!王氏兄弟吓得魂不附体,当场昏厥过去。
待王氏兄弟醒转,包拯已经下令将他们二人捆绑起来。他冷冷地环视四周,缓缓道:"本官已洞悉案情始末。王氏兄弟贪财害命,杀人夺银,死者郑才含冤而死。你们还有何辩解?"
王大王二面如死灰,颤声道:"大人,是小的错了。小的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才干下了这等丧心病狂的勾当啊!求大人网开一面,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包拯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你们杀人越货,枉顾人伦,坏我天纪,岂能轻饶?来人,给我把他们关入大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衙役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王氏兄弟五花大绑,拖入了大牢。他们凄厉的嚎叫声,回荡在冷冽的寒风中,宛如恶鬼在人间哀嚎。
次日清晨,王氏兄弟被带上堂受审。他们双腿战战,几欲跪倒在地。
"王大,王二,"包拯一字一顿道,"你们可知罪?"王大忙不迭地叩首:"小的知罪,小的不该杀人害命,贪恋钱财。求大人开恩,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包拯冷哼一声:"人命关天,岂是区区口头悔过就能了事的?按律当诛,你们还有何话说?"王二哽咽道:"大人,小的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求大人念在小的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七岁幼子,从轻发落吧!"
包拯沉吟片刻,森然道:"你们罪恶滔天,按律当斩。但念你们家中尚有老幼,本官从轻发落,押赴市曹,当众示众,以正视听!"
"多谢大人开恩!"王氏兄弟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当日午后,王大、王二被押赴市曹。号令一下,他们双双跪倒,高声招供自己的罪行。
"我王大,与胞弟王二,六年前在小张村五里牌下,谋财害命,杀死湖南客商郑才,盗取银两十斤。奸恶之徒,死有余辜。今日伏法,心甘情愿,以谢天下!"
行刑的刽子手举起钢刀,在烈日下闪耀着寒光。随着"咔嚓"一声,王氏兄弟的头颅滚落在地,腥血四溅。
包拯立于高台之上,扬声道:"王氏兄弟罪大恶极,杀人夺财,死不足惜。今将其死者郑才之尸骨掩埋,以慰在天之灵。其银两充入官库,聊表朝廷对无辜者的悼念之意!"
他顿了顿,扫视着脚下的人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奸佞小人,终难逃一死。望天下众生,引以为戒,行善积德,不可存有贪念,祸从心起,祸及家门!"
此案的审结,如惊雷炸响,在大街小巷传为美谈。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赞颂包大人断案如神,又有陈捕头机智过人,揪出犯罪分子,伸张正义。
很快,这个故事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百姓们津津乐道,在茶余饭后,将这出离奇的命案,添枝加叶,编成了一出出生动的评话。
"若非土地显灵,指点迷津,怕是那深埋地下的冤魂,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昭雪哪!""可不是嘛,那王家兄弟做的缺德事,终究是瞒不过上天的眼睛。""有包大人在,不管案子多么离奇,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的。"
这个故事,最终汇成了百姓心中,对正义的向往,对奸恶的鞭挞,对清官的敬仰。
而那五里牌下的冤魂,也终于含笑而去。他虽死于非命,但终得以昭雪,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
从此,但凡人们路过那五里牌,都要虔诚地上一柱香,祈求自己不要重蹈覆辙,也祈求上天保佑,永无冤案。
而在遥远的开封府衙内,案几前的包拯,仍在灯下伏案疾书。洋洋洒洒,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离奇的命案,一次又一次智斗奸佞,拨云见日。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他的座右铭,也是他毕生的追求。
只要正义和真相不灭,包拯的精神,就永远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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