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拷问，波音CEO竟称“负重前行”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冯亚仁 本报特约记者 刘皓然

空难事故、安全隐患、举报人离奇死亡……在历经一系列重大丑闻后，波音公司终于迎来“清算时刻”。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等媒体19日报道，当地时间18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对该公司CEO卡尔霍恩进行公开质询，迫使该公司做出整顿。然而在舆论看来，国会“拷问”一位只知“甩锅”、同时即将卸任的CEO对波音公司影响有限，现存的飞行安全隐患仍是由各航司与乘客承担。

承认报复举报人

多家媒体注意到，18日听证会的与会者中包括波音前质检工程师巴尼特的家人。在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提交波音客机相关质检报告后，巴尼特于今年3月离世，后被警方认定为自杀。不到两个月，又一位举报人兼前质检员迪恩离世。这受到此次听证会的高度关注。

CNN报道称，国会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主席布卢门撒尔在听证会上揭露了波音公司的“替罪羊文化”，称公司管理层惯于“向下甩锅”、对举报人存在报复行径。他称，巴尼特离世前长期受到波音一名主管的电话骚扰，此人每天要打来20次骚扰电话，威胁巴尼特“我就是要把你逼到崩溃”。

面对质询，卡尔霍恩首次公开承认波音公司确实存在“报复举报人”的行径，他说：“我知道有这种事，公司已开除那位向巴尼特施压的主管。”但对于公司还有多少这样的案例，他表示“不知情”。CNN补充道，卡尔霍恩在听证会上多次以“不知情”为由回避提问，比如波音公司在之前两场空难事件中的赔付情况等，以至于提问的议员一度惊呼“你可是这家公司的CEO”。

“你为什么还不辞职？”

2018年和2019年，印度尼西亚和埃塞俄比亚先后发生两起涉及737 Max客机的坠机事故，共造成346人遇难。卡尔霍恩2020年接任CEO时虽然立誓整改，但其执掌波音期间安全事故仍然层出不穷。

美国“政治新闻网”报道称，国会对卡尔霍恩的问责充满火药味。布卢门撒尔称今年1月阿拉斯加航空公司的舱门脱落事故就如同打破了“波音对全球许下的空洞诺言”。

密苏里州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乔希·霍利更是对卡尔霍恩进行了一通密集“输出”，当场指责他偷工减料、罔顾安全，对下属又是“甩锅”又是裁员，“只为了尽可能榨取到每一分利益”。霍利甚至质疑道：“你为什么还不辞职？”卡尔霍恩回复，他也是“负重前行”，“我对波音采取的每一步行动都感到自豪”。

CNN报道称，此次听证会既是卡尔霍恩出席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因他3月表示将在年底前辞职，而目前继任者尚未敲定。即便波音丑闻频出，卡尔霍恩2023年的年薪高达3280万美元，比上一年度涨薪45%。

遇难者家属呼吁对波音进行起诉

18日的听证会现场座无虚席，不少与会者将故去亲人的照片放大在海报上。迫于压力，卡尔霍恩在听证会中向观众席致歉。他说：“我对我方所引发的悲剧表示歉意……”

当卡尔霍恩站起来离开听证会现场时，有坠机事故的遇难者家属愤怒地诘问卡尔霍恩。“你怎么能表现得这样？”克拉丽丝·摩尔喊道，她的女儿在2019年埃塞俄比亚坠机事故中丧生。

在接受CNN采访时，摩尔表示她对卡尔霍恩的道歉并不满意，参加听证会的其他几位遇难者家属聚集在参议院听证室外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许多人呼吁进行刑事起诉，称这些高管并没有被追究责任，他们都应该“去坐牢”。卡尔霍恩在听证会上未能回答参议员提出的几项问题，也让遇难者家属十分失望。他们还对卡尔霍恩的高薪表示愤慨，摩尔说：“这就是我女儿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另据彭博社报道，目前15名737 Max坠机事故受害者的家属针对波音公司发起集体诉讼，控告该公司创造了“美国历史上最致命的企业犯罪”，并要求美国司法部对该公司处以总额将近250亿美元的罚金。截至20日，波音公司和司法部暂未回应置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