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承担更多环境改善成本，专家：以公正转型改变能源贫困

南都讯 记者郭若梅 陈秋圆发自北京 在气候变化的背景下，经济欠发达地区可能承担更多经济成本。6月20日，在2024年地方低碳转型研讨会上，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模拟技术中心副主任张伟介绍他在一个农村散煤治理项目中观察到的现象：农村地区承担了更多改善空气质量的经济成本，但获得的收益远低于城市。

2024年地方低碳转型研讨会。

张伟表示，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较早开始关注大气环境相关研究，2017年开始研究农村散煤治理，分析了“2+26”个城市，研究污染排放、健康收益与经济成本等方面的差异。

南都记者了解到，“2”即天津和北京，“26”则包括河北的8个城市如石家庄等，山东7个城市如济南等，河南的7个城市和山西的4个城市。

数据显示，从2017年到2020年，华北地区农村散煤治理减少了四千万吨煤炭，达到23%空气质量显著改善，接近1/4的空气质量得到改善。通过环境健康模型估算，可以避免整个地区约7万余人过早死亡。

然而，张伟也发现，城市和农村地区为改善空气质量付出的成本和收益存在不均衡现象。比如，河北农村散煤治理对整个区域的健康收益或者说避免过早死亡的贡献率占一半左右。由于空气流通，北京、天津和济南等“搭上河北便车”，仅承担了11%的经济成本，但却享受到44%的健康收益。而保定、邯郸、衡水、邢台、安阳、菏泽、聊城等北方农村地区承担了治理散煤40%的经济成本，但只获得了20%健康收益。

因此，张伟建议，从政策层面建立补偿机制，实行区域间的经济补偿，同时考虑在农村地区建造光伏屋顶，在农村推行CCER项目，减少经济不发达地区的“能源贫困”问题，预计对收入最低区域缓解50%左右的能源贫困问题，降低农村地区能源转型过程中，低收入的弱势群体受到经济困扰。

南都记者了解到，“能源贫困”指的是某些人群无法公平获取或安全使用能源，特别是充足、可支付、高质量、环境友好的能源。“能源”的范围不仅包括电力，还包括交通燃料和家庭燃料等。

2022年《联合国永续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全球仍有7.33亿人无法近用稳定电力。这不仅限制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质量，还影响了健康、教育和经济发展。转型成本在地区和行业间的不公正分配，最终将导致一些原本弱势的群体承担更多的转型成本。

因此，此次研讨会着重介绍了“公正转型”概念。即以公平、包容的方式摒弃高碳活动，迈向绿色经济，常见的关注议题包括高碳企业就业人员的再就业问题、支持易受气候变化影响的脆弱群体等。

研讨会设置了多个与“公正转型”相关的圆桌论坛，如“包容性低碳转型实践与探索”“探索建立支持地方低碳转型的资金机制”等，引发热烈讨论。

北大国发院宏观与绿色金融实验室副主任何晓贝在圆桌论坛上表示，包容转型的核心在于实现公平的“成本分担”，而资金机制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环节。从国际经验来看，转型金融框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嵌入公正转型因素 ，更主要的是政府主导的资金安排，尤其是财政资金、慈善资金、多边金融机构和私人资本共同参与的“混合融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