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追杀,纪委、警察追踪,昔日威风凛凛的公安局长及女儿如同丧家犬一路逃亡进牢房。
入豪门坐房车度蜜月,“仆人”前呼后拥,期间又与妻子的闺中密友警花发生了婚外情,财色双收多少男人羡慕的事儿,统统发生在帅哥王紫晨的身上。
但是,谁又能料到,甜蜜旅程因为岳父于得水突然被“双规”成了逃亡之路,更可怕的是惊弓之鸟难防身边杀手。
究竟是谁偷换了“乾隆御笔之宝”?原主人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玉玺,为何一怒之下将宝物摔得粉碎?孰能想到,玉玺的印面居然暗示着地下毒品加工厂的两个入口。
县纪委新来的秘书刘春平的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派女友刘小雅上贼船当卧底,因为执行特殊任务,他们的地下恋情经历生死考验。
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后任公安局长乔戈死于非命,一个瘦弱的少年如何置他于死地?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谁是警方和黑帮的卧底?
第一章 重犯脱逃
人以车为贵。
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600小车悄无声息地登场了,缓缓驶进了棚户区,立即引来了人们的前呼后拥。
那车是今年最新款式,造型特别犀利,给人一种庄严崇敬的感觉,在初夏似火的的阳光下晃映出让人眼疼的光亮。
车的主人于占薇谈不上漂亮,普通大众脸型,脸上还有青春痘遗留的印记,可能是最近操劳婚事的缘故,她的丹凤眼多了两个淡淡的眼圈,眼角还冒出了几条鱼尾纹,这和她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称。
但是,在围观群众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位气势凌人的公主,显得格外的威严、高贵和艳丽。
不能说棚户区的居民特别是男人们审美出了偏差,他们觉得,活在世上有权有势有豪宅有靓车才是最美,漂亮的脸蛋不长大米。
好车不仅是代步的工具,有时候也能代表一个人的财富与地位,更能够把“女人”的魅力做到极致,就像东施穿上貂皮不比西施逊色多少。有人认得引擎盖上那醒目的“三叉星”标志,就咂舌说:“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奔驰车啊,好几百万呢。就这一辆车,差不多等于我们棚户区所有的财产。”
旁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无比崇拜无比羡慕的口吻:“我靠,紫晨这个穷小子,找了个好老婆,从此菜鸟变凤凰一步登天了。”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三、两个辍学的孩子,一个的十多岁的小男孩伸出脏兮兮的手要拍车盖子,于占薇察觉了他的举动,使劲按响了喇叭,吓得他一哆嗦,手又缩了回去。
棚户区,是沿江县唯一的“城中村”,一面靠山一面临江,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的环抱中就象是一块被人随意丢弃的破补丁,缝补在小县城华丽的外衣上。顾名思义,这里的生存环境让人惨不忍睹,道路坑坑洼洼,脏水四处横流。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几乎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他们匆忙、疲惫、潦倒,唯一值钱的就是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他们为生计四处奔波,靠政府低保救济生活,香车美女只是他们的黄粱美梦。
要是在平时,于占薇走进棚户区或许会放慢脚步,满足一下自己鹤立鸡群的感觉,但是,今天她可没有闲情逸致聆听人们都在说些什么。立体声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她最爱听的歌曲凤凰传奇演唱的《全是爱》,她放大了音量,就是不想让人们的七嘴八舌的杂音飘进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棚户区的一切都十分厌恶了,要不是她的帅哥王紫晨住在这里,她想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了。在于占薇的眼里,这里的穷人就是“人渣”,一辈子也是搬砖头卖豆腐的命,荣华富贵只有眼馋的份儿。想到王紫晨居然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下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就有些愤恨不平。
对于王紫晨,于占薇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怨恨”,纠结的原因是他们曾经探讨过将来小孩子的姓氏问题。
婚礼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主,甚至结婚那天王紫晨穿什么皮鞋系什么颜色的领带于占薇都考虑了好几个来回,任何事情都不用他插手,把他清闲得象个局外人似的。结婚不久就得生孩子,他们考虑至少要两个小孩,当于占薇说他们要有儿子必须随母姓,王紫晨就嘟嘟囔囔说这不和常理,于占薇当即对他分析未来的的形势,威逼利诱说,靠你王紫晨挣的那点死工资,半个儿子你都养不起你信不?我们于家有上千万的资产,养一个团的儿子都没啥问题。我是于家唯一的孩子,将来我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必然继承于家的产业,孩子不姓于,外人会笑话的。王紫晨听了也在理,就哼哼哈哈的答应了。于占薇看得出来,这小子心里并不太情愿。
天热,于占薇不喜欢打空调,就开着小车两侧的玻璃窗,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她捏着鼻子紧皱着眉头,心里郁闷到了极点。奔驰车小心翼翼地在土路上颠簸,她最担心的是路中的石头会刮坏爱车的底盘。明天她和紫晨就要走进婚礼的殿堂了,这车是乔叔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于占薇屈驾来到棚户区接王紫晨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她的妈妈刚刚从日本回来了,要接见于家的准姑爷。
这段路不是很长,却是s形路段,坑洼不平、破烂不堪、尘土飞扬、人车难行……用“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来形容似乎并不为过。眼看要到了王紫晨的家门口,于占薇有些心焦,担心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突然听到“咯噔”一声,车身晃动,感觉爱车的底盘咯到了什么东西,于占薇忍不住骂了一句:“我靠,什么他妈的破路。”
于占薇和王紫晨的婚礼与众不同很有创意,最能体现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那就是新娘“娶”新郎。于占薇幻想着要是在过去,她要戴着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而他的新郎则规规矩矩的坐在花轿里,至于新郎戴不戴盖头她想还是免了吧,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生不逢时,于占薇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想到明天将有68台奔驰来到棚户区,这样的路面根本无法通过,思忖片刻,于占薇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沿江县看守所刘所长的电话:“刘叔,我是薇薇,明天我要结婚了,到时候是我来接紫晨,可是他家门前的破路实在不怎么好走,能帮我修修吗?”
那边刘所长已经受宠若惊了,局长女儿有事儿能求到他的头上,说明人家没把自己当外人,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呢。他仿佛接到圣旨一样,信誓旦旦地表态:“没问题,放心吧薇薇,这事包在叔身上,我们白天去不好,今天晚上就派人连夜修,保证明天早晨你的车队正常顺利的通过。”
在众人的簇拥下,奔驰车“嘎”地停在了王紫晨的家门口,于占薇没有下车,而是按了三声喇叭,收音机开始播放性药的广告了,她关闭了收音机,然后,掏出了一个很精巧的化妆盒,对着小镜子旁若无人地描起了本来就很鲜红的嘴唇,自我感觉很好,她又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两排四环素牙。
她不想进屋的原因有二:一是紫晨家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实在是难以下脚,二是她很厌恶未来婆婆那张苦大仇深的老脸。
王紫晨家就在路边,两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房,用木头板当栅栏围成一个不大的小院,于占薇就怀疑来一阵大风就能把房子吹散架。王家常年不上锁,家里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片刻,王紫晨就从屋子里匆忙地出来了,于占薇也急忙收起了化妆盒,王紫晨拉开车门刚刚坐好,于占薇就抱住他的头非常主动地送上一个甜蜜的吻,众人哄堂大笑,王紫晨非常尴尬,那个吻痕就象一个邮戳盖在他的脸颊上。
繁星密布,残月如钩,已经到了深夜,三三两两唠闲嗑的和院里院外乘凉的人也都打着哈欠陆续回到家中熄灯睡觉,棚户区渐渐进入香甜的梦中。
突然,居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动了,有人惊异的看到来了很多特别的客人,狭窄的小路上挤满了很多警察和囚犯,犯人蓝白相间的囚服在月光下很扎眼。
犯人就是看守所的在押人员,被刘所长紧急调遣来修路的。沿江县看守所就在附近,刘所长接到了于占薇的电话不敢怠慢,马上召开会议部署修路工作,晚上就集结了几百名犯罪嫌疑人迅速赶来了。
平整路面,不需要什么技术,对于这些囚犯来说可谓轻车熟路,但是,犯人们显然不太热衷于半夜的“公益”劳动,消极怠工偷懒打盹现象时有发生,不时地传来管教呵斥和谩骂声。
如何铺设这段不到一公里的路面,刘所长可谓是绞尽脑汁匠心独运,那就是先按国道的标准进行路面平整,垫上一层沙土,然后铺上一层进口的人造草坪地毯,那小草绿莹莹齐刷刷地都一寸多高,非常好看。本来,这草坪地毯是上级调拨下来准备铺设看守所操场的,被刘所长移植过来了。等到于占薇的婚礼仪式结束,刘所长再派人来回收草坪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大都被这里的居民偷走放在家里当地毯了。
刘所长的一番苦心,赢得了于家上下的欢心,于得水就有些喜欢这个很懂事的下属了,想对他委以重任,过段时间就提拔当监管支队的副支队长。
午夜时分,谁也没有想到,有一辆三轮摩托车象脱缰的野马冲进了进来。
司机是王紫晨的表哥,靠这辆三轮摩托车拉脚挣钱,每天都是凌晨左右回家,为了参加表弟的婚礼,今天提前收工了,他可没有料到今天的家门口居然来了很多人。
司机轻车熟路,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自己的家门。他今天晚上很高兴,上半夜挣了 30多元,刚刚在路边的大排档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五块钱的羊肉串,进入感觉良好微醉状态,嘴里很得意地哼着京剧的腔调自己创作的词:“想当初,老子的裤子刚开档,也就是两颗子弹一杆老枪……”
快要进入棚户区了,司机没注意瞭望,他的眼睛还是瞟到了路边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心里想着是不是隔壁家的小李子出事了?那小子偷鸡摸狗的什么坏事都干,听说前几天抢了一个大户挎着人家小手指头粗的金链子到处显摆。摩托车失控来不及刹车,闯进密集的人群,撞倒了一名警察和三个囚犯之后卧倒在地停了下来,司机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刚要平息受惊的心情,但他马上就发出了类似小猪被宰杀前的声声惨叫,迎接他的是犯人们雨点一般的拳头,很快,他就被打得没有人形了。
现场一片混乱,犯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争相围观看热闹,警察也没能控制住局面,就在此时,有两个犯人却借机逃离了警察的监管。一个是0058号,一个是0062号。
0062名叫马大壮,是个重刑犯,有命案在身,市局要求严管准备过几天提审他,本来他应该关在重犯监舍,有人发话让特别关照,就被关在了普通监舍,当班的警察并不了解马大壮的情况,所以把他也调来干活。
马大壮可没有心情凑热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身边那个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警察,趁着混乱,发现无人注意他,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他转身飞快地钻进了一条小巷。他也是棚户区的居民,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这里是他小时候躲猫猫的地方。
马大壮可没有想到,身后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尾巴”,同监舍的0058紧紧跟随着他。0058的真实身份是警方的卧底,代号飞龙。飞龙一直怀疑马大壮是沿江地下毒品加工厂的头目,两人“恰巧”进了同一监舍,飞龙已经取得了马大壮的信任,晚饭前两人还商议要一起越狱呢。
马大壮玩命地逃窜,尽管没有回头,他也感觉到后边有一个人在追赶他。他的速度和刘翔的百米冲刺不相上下,很快,他就跑出了棚户区,又跑到了靠江边的后山上,钻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山洞连着山洞,七弯八拐的,马大壮象狸猫一样敏捷,他对这一带的地形相当熟悉,很快就到了另一个洞口,洞口下面5米左右就是铁路,马大壮从山洞里出来,恰巧有一列货车经过,马大壮飞身一跃,正落在最后一节车厢的煤堆上,飞龙晚到了一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货车远去垂足叹息。
第二章 公安局长女儿的婚礼
翌日清晨,一辆现代索纳塔警车缓缓过了收费口,就要进入沿江县的地界了,小县城的喧嚣就象涨潮的潮汐扑面而来,杨华飞和刘春平仿佛邂逅了久违的朋友,感觉陌生的景色也非常熟稔。
远远地看到前方人头攒动,马路边的大部分人都身着警服,杨华飞的心里就“忽悠”一下,他们这次是以游玩为名来沿江县执行特殊任务的,不想惊动当地警方,这件事儿做的很机密,怎么还是走漏了风声?
刘春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显然也看到了热情欢迎的人群。这是一个梳平头的年轻人,相貌堂堂本性善良,看见陌生的女孩就脸红。他面露惊讶的表情:“杨头,还是你有面子啊,你看,来了这么多同行在欢迎我们。”
杨华飞和刘春平的真实身份都是国际刑警,杨华飞代号砺剑,刘春平代号书生,两人从北京来,就是想找到并摧毁隐藏在沿江县的地下毒品加工厂。
杨华飞刚刚被任命为远宁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兼管防爆、刑侦和消防,刘春平的工作还在协调中。一个月前,他们的战友飞龙已来到沿江县,据说已经掌握了重要情报。
杨华飞面色凝重,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我们和飞龙接头要格外小心的啦。沿江县水深有大鱼,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杨华飞40多岁,他本是南方人,却长得膀大腰圆,面色黑里透红,这些年走南闯北,口音就有些南腔北调,初次接触,谁也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来路。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杨华飞虽然戴着一副墨镜,他还是习惯地眯缝着眼睛,面无表情,心想自己到远宁上任不到一周,重任在肩低调登场,市局班子成员都没认全,更别说三县四区的局长了。他只是知道沿江县公安局长的名字叫于得水,两人并未谋面,没想到于局长竟然如此好客,调动了这么多警察来欢迎他。
早就听说官场上说道很多,尤其是迎来送往,场面大小,什么人物亲自迎接,说明来人举足轻重。杨华飞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被人夹道欢迎的待遇,尽管他不太习惯,但还是摇下了车窗,对那些向他敬礼的警察们礼节性地挥手致意。
但是,让杨华飞纳闷的是并没有什么县局的领导在此迎候他,一辆县局的警车在前面开路,将他们带到了郊区的一家生态园餐厅。
有专人指挥他们泊车,看到餐厅门前充气的拱门上写着:新娘于占薇新郎王紫晨新婚庆典,杨华飞和刘春平好像明白了什么。
生态园门前,停着很多小车,其中大部分是警车。
“虚惊一场,我真是自作多情,还以为这么多警界朋友是在欢迎我俩呢,原来是更重要的人物在举行婚礼。”杨华飞略带自嘲的笑了笑说。
刘春平皱着眉头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新娘子于占薇我认识,是我警校的同班同学,对了,她的父亲就是这的公安局长于得水,难怪来了这么多警察捧场。”
杨华飞说:“离接头的时间还有二个小时,既然赶上了婚礼,我们也进去粘粘喜气把。这个于得水,女儿办喜事就这么张扬,我看他不是什么好官。”
杨华飞一直怀疑沿江县地下毒品交易猖獗准定与公安内部有牵连,要是没有局长级别的官员罩着,不可能越来越隐蔽。
从外表看,这家生态园餐厅和普通的建筑不同,它用白色的有机玻璃和钢结构搭建而成,是个巨大的温棚。
两人说说笑笑随着人流进入了餐厅。
推门进去后,他们立刻被满眼的绿色惊呆了,仿佛置身绿意盎然的森林之中。餐厅大概有100多桌,完全可以坐下1000多人。整个生态园仿造南方园林风格制造,有亭台和小桥。弯弯的“溪水”将散客区分割开来,各桌吃饭的客人不会相互影响,给人一种置身于园林的逼真感觉。
婚礼场地布置得非常别致,翠绿的绣球和洁白的白掌经过精心的组合与造型,在阳光下散发出高贵清新的迷人气息。以绣球、白掌为核心,婚礼布置采用经典的白绿颜色,各处细节配合生态园的色调非常协调统一,不带一丝媚俗,使整个场地被纯净的优雅气氛笼罩,将世俗的喧嚣隔绝,让置身其中的新人与宾客获得一份难得的舒畅惬意的心境。
两人找到了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了。
杨华飞穿着警服,刘春平则是一身时尚休闲的打扮,穿着新潮的T恤和短裤。要是在一般的场合,身穿警服出席饭局定然会让人格外关注,但今天却不同以往,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警察,就他们这桌,穿警服的就有3位。
在座的都是沿江口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一个警察怨气冲天:“真他妈的点背,半夜去局长的姑爷家门口修路,早晨不让休息还得赶来参加婚礼。更气人的是领导定的打底上礼钱就一千,这不是明抢吗?我协警都干8年了,一直不给转正,工资挣不到两千啊,月末又要喝西北风了。”
岁数大的老警察插言:“最不幸的是我,下个月就退休了,不来不行的,头说了,不来捧场不给报销医药费,五千多呢。”
另一个警察小声嘀咕:“老于这回可捞老钱了,我们这只是个分会场,听说还有其他三个酒店在承办酒席。你说,老于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操大办,怎么就没人管呢?”
突然,外边鞭炮齐鸣,人们一阵骚动,靠近舞台的几桌,有人在热烈鼓掌,在火爆的气氛中,新郎新娘从门外走了进来,走上了舞台。
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新郎穿着笔挺黑色的燕尾西服,一对新人在伴郎和伴娘的陪伴下缓缓登场了。刘春平感觉他们并不般配,新娘虽然被脂粉遮掩了本来面目,怎么看也说不上漂亮,而新郎却非常引人注目,1米8多的个头,一头微卷的头发,举手投足都非常儒雅,要是戴上眼镜,就是歌星姜玉恒的翻版,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帅哥。
再看伴郎和伴娘刘春平更是非常熟悉,都是他警校的同学,男的叫刘大伟,女的是何小月。
当初,何小月是警校的校花,美貌纯情,白皙细嫩的皮肤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班里哪个男生不为之心动?刘春平并不知道,小月心里暗恋的人就是他。何小月现在是警花,县公安局的第一美女。
刘春平觉得,新郎与何小月十分般配,两人站在一起,绝对是金童玉女天赐良缘,可惜,月下老人牵错了红线。
看来,这里的确不是中心会场,主持人是县电视台的著名帅哥,据说出场费上千。他绘声绘色地说:“今天,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新郎王紫晨要献给新娘于占薇一份神秘的礼物,到底是什么礼物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答案马上揭晓,下面,请新娘打开礼品盒,让我们共同见证这浪漫的时刻。”
这个插曲完全出乎于占薇的意料,她也不知道,王紫晨到底为她准备了什么东西。
在婚礼司仪的引导下,于占薇走向了礼品盒,轻轻地打开了盒盖,突然,无数只彩蝶从盒里飞了出来,于占薇转头看了一眼王紫晨,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场飞舞的蝴蝶,不少蝴蝶落在了于占薇洁白的婚纱上,于占薇禁不住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美丽的蝴蝶,围着这对新人翩翩起舞,引得周围宾客声声喝彩。主持人煽情的声音:“我们都知道梁祝的故事,梁祝化蝶的传说让蝴蝶成为爱的象征。蝴蝶是会飞的花朵,虫国的佳丽,给人以鼓舞、陶醉和向往。今天,我们有幸见证了这不同凡响的蝴蝶婚礼,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甜蜜的生活蜂舞蝶喧浪漫永远……”
话音未落,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二人转演员上场了,他们服饰鲜艳,手拿扇子、手绢,边走边唱边舞,诙谐风趣地演唱歌曲《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这些蝴蝶都是棚户区的闲散人员上山捕捉的,王紫晨煞费苦心,他给参与者准备了专用的网,购买了适宜奔跑的衣服和鞋子,每只蝴蝶十元钱他收购了上百只。
王紫晨的精心策划,同样也感动了他身旁的伴娘何小月,这么优秀聪慧善解人意的男人世上能有多少?自己能遇到吗?不知道为什么,何小月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有一只蝴蝶正落在何小月的衣襟上,她用左手轻轻夹住了蝴蝶的翅膀,把它放在了右手的掌心里,它很有节奏地煽动美丽的羽翼,仿佛在为她翩翩起舞。
右手向上一扬,蝴蝶缓缓飞起,仿佛告别似的,又在何小月的头上盘旋一圈,然后飞走了,何小月怅然若失。
台下,刘春平始终注目着何小月的一举一动,好像她是今天婚礼的主角,几乎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几年不见,这个女孩成熟了,愈加活力四射,她的嘴角稍稍向上翘起,显得有些忧郁。
很快,《两只蝴蝶》演唱完了,二人转演员开始打情骂俏,讲起了荤段子。新郎和新娘下来敬酒了,实际上敬酒也有些走过场,每桌只是敬一个代表。快到杨华飞和刘春平他们这桌了,两人眼神一会意起身悄然离开。刘春平竖起了衣领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
于占薇就在不远处敬酒,无意中看到两个人提前退席的背影,心里有些不爽,这是谁啊?提前离座这么不给我面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她悄声对身后的何小月说,你一会去那个桌打听一下,谁这么不讲究,竟然敢提前离开。
那两个人步履轻快,已经走到酒店的旋转门了,何小月就觉得其中一个人的背影很熟悉。
何小月就突然想起了上警校的时候,最爱看刘春平在球场上跳跃的背影,那背影不是很高大,却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铭刻心中。刘春平,你在哪里?何小月的心海又泛起了苦涩的涟漪。
几年前,刘春平就淡出了同学们的视野,何小月暗地里打听,都说他一时冲动将人打伤被刑拘了,学校怕声誉受到影响,半遮半掩地封锁了消息。那些日子,何小月偷偷以泪洗面,春平的背影挥之不去成了她隐隐的心痛。
走出了大门外,刘春平的心里也不十分平静。警校快毕业的时候,刘春平被北京总部选中,从此与同学们断了联系。没料到今天初到沿江,歪打正着恰巧赶上了老同学的婚礼庆典,按常理他更应该捧场贺喜喝得一醉方休。
刘春平边走边想:警校的同学可能都来了吧?准定被安排在某个包间里尽情畅饮,作为他们的班长,不能参加这个很有意义的聚会,非常遗憾。天气本来是凉爽宜人的,他却觉得有点烦闷。
两人从生态园出来,发现他们的警车被困在车海之中出不来了,杨华飞在车里换上了便装,看看腕上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他们约定和飞龙刑警见面的时间,两人决定打车前往。
他们走出了很远也没找到一台出租车,沿江县的出租车是有很多,司机们事先都知道差不多全县的警察都来这里参加婚礼,哪个还有胆量来此揽活。过了三条马路,他们好不容易拦住了一台三轮,好说歹说,加上要给几倍的车费,司机才答应送他们过去。
三轮车不紧不慢地前进,司机说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杨华飞和刘春平心急如焚。前方路上堵满了人,三轮车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人说出了车祸,几台车撞到一起了,这条路交通堵塞处于瘫痪状态,有人报警半天了,警察也没来。他们哪里知道,全县城的交通警察几乎都没在岗位上,都在生态园里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呢。
前方过不去,不得不绕行,结果另两条路也不通,三轮车只好拐进更加难行的乡间土路。
刘春平给飞龙挂手机,电话通了一直没有接听。他们差不多绕了大半个县城,三轮车终于开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又熄火了,杨华飞和刘春平没办法,只好撒开飞毛腿向山中的一个小凉亭狂奔。
小凉亭名叫怡然轩,是一座四角建筑,非常隐蔽,别看很少有人来到这里小憩,怡然轩却名声在外,沿江县几乎家喻户晓,据说它是明代的古迹,“怡然轩”三个大字还是当时的抚台大人题写,历经几百年风雨,如今字迹有些模糊,清朝王尔烈曾经领着一帮文人来到这里吟诗作画。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怡然轩的时候,亭里空无一人,刘春平看了看时间,他们晚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发现地上有很多烟头,怀疑飞龙已经来过。
杨华飞和刘春平三天前和飞龙约定在这里接头,期间刘春平挂过无数次电话,飞龙就是不接听,最后一次,竟然关机了。
他们可不知道,按照约定的时间,飞龙早就到了,就在怡然轩等他们到来的时候,飞龙又发现了山下小路上行驶的一辆运钞车,他跟随运钞车潜入了地下毒品加工厂。
作者简介:姜连龙,1968年生 ,辽宁省鞍山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派驻市委宣传部纪检组三级调研员 ,三级高级监察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第十届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2006年出版长篇小说《红裙黑道》,1987年在《鞍钢日报》发表处女作后,先后在《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家庭报》、《中国新乡村》、《辽宁日报》、《辽宁法制报》、《辽宁老年报》、《女友》、《当代工人》、《辽宁青年》、《青年科学》、《共产党员》、《党风月报》、《党风》、《辽宁诗界》、《诗文化》等全国一百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5000余篇(首)。作品入选《学习强国》、《中国当代青年短诗选》、《中国青年散文诗选》、《散文诗新世纪》、《玫瑰情思》、《中国产业文学大系鞍钢卷》、《鞍山建国五十年文学作品选诗歌卷》、《错位人生》等。荣获辽宁职工诗文大赛三等奖、辽宁党风廉政建设好新闻奖、 鞍山1988年好新闻奖、东北作家网疫情下的感人故事征文最佳作品奖、西柏坡全国廉政文化征文三等奖,30余次获市级文学奖。
(责任编辑: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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