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金融化 茅台开启迈向新均衡之路

由于销售平淡和电商促销引发的投机驱动，飞天茅台批发价格呈现快速下降趋势，这使得市场对茅台酒的价格预期产生变化。实际上，“平价”茅台仍是一瓶难求，“溢价”茅台价格波动更多的是其去金融属性的过程。

杨现华/文

单日批发价格下跌近200元/瓶，这是飞天茅台少有的现象。在持续下降后，飞天茅台市场价逼近每瓶2200元，而在春节前后，其价格尚在每瓶2700元左右。对贵州茅台来说，终端约两成价格的下降对公司收入没有影响，茅台批发价的下跌更多是一个去金融属性的过程。

春节后，飞天茅台终端价格下跌过程中，有两次引发市场的集中关注。一次是4月份巽风酒上市，飞天茅台跌破了每瓶2600元。此次是端午和618促销，引发飞天茅台终端价格松动，价格降幅更为明显。

目前，白酒行业表现平淡，整体需求短期仍有压力。加之近期茅台批发价又开始下行，市场对白酒需求的悲观又开始扩散开来。茅台批价涨跌对公司业绩影响较小，但批价涨跌却对贵州茅台的估值产生影响。

茅台批发价的稳定需要解决需求和供给两个问题。需求看宏观环境，供给则要看贵州茅台产品投放结构和渠道结构，以及投放节奏的把控。茅台部分“金融需求”离场，真正的需求供给才能实现稳定。

价格下行

6月14日，今日酒价披露的最新价格显示，飞天茅台（散瓶）批发参考价从前一日的每瓶从2420元跌至2230元，单日下跌了190元。原箱的飞天茅台批发参考价也从前一日2695元/瓶跌至2550元/瓶，单日跌去了145元。

端午节前，散飞茅台的价格虽也有下跌，但降幅不大。6月中旬开始，散飞茅台酒价格酒开始加速下跌，跌幅在10%左右。而且，单日下跌近200元，这在飞天茅台酒身上非常鲜见。

实际上，从春节后飞天茅台的价格就处于缓慢的下跌过程中。春节前后，飞天茅台（散瓶）的批发参考价在2700左右，但直至3月中旬，价格也没有太大变化，跌幅基本可以忽略。

从3月下旬，散飞茅台的价格开始下行，用了20天左右即到了4月上旬后期，就跌破了2600元/瓶。此时，引发飞天茅台酒下跌的一个诱因是巽风酒上市。

在巽风酒上市前后，飞天茅台每瓶从2700元跌破了2600元，贵州茅台在二级市场也受到一定影响，股价走弱。大约一个月后即5月20日，飞天茅台跌破2500元。

在散飞价格下降的同时，原箱茅台、往年茅台酒等等的价格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在跌至2200元附近后，截至6月18日，飞天茅台的下滑暂告一段落，价格暂时趋于稳定，但仍不足2300元。

作为少有的终端价格没有倒挂的白酒，飞天茅台对行业有着锚定的影响。飞天茅台批发价在下跌，但在终端市场，一瓶难求的局面没有改变。那么，飞天茅台价格下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供需的两大抓手

在终端渠道上，飞天茅台并不便宜。此前电商“618”大促期间，在京东平台，飞天茅台单瓶售价2579元。京东国际上，飞天茅台（海外版）的单瓶售价为2345元。当然，与之前相比，这一价格已经是优惠价格了。一个月前，飞天茅台的价格大约为每瓶2700元，2023年下半年每瓶超过3000元是常态。

在天猫超市，单瓶飞天茅台海外版目前在优惠后更是降至2279元。进入2024年后，其价格多在2300元以上。在另一电商平台拼多多上，飞天茅台已经降至2250元。

即便如此，这明显超出贵州茅台官方设定的1499元/瓶的市场指导价。与飞天茅台1169元/瓶的出厂价相比，“溢价”基本翻倍左右，渠道利润仍是非常丰厚。1499元/瓶的“平价”茅台更多依靠运气在各大平台抢购或者摇号。

“平价”茅台一瓶难求，“溢价”茅台价格向下走，在供给没有发生明显变化情况下，需求端变化的可能更大。价格是由供给和需求决定的。与供给相对自主可控相比，需求的可变性更难以自主。

受宏观经济影响，白酒行业整体需求短期仍有压力。申万宏源指出，若外部环境不出现明显改善，预计下半年白酒基本面仍有一定压力。

跟踪数据显示，大部分品牌端午回款进度与2023年同期同比持平或略低，主要原因是需求承压且经销商资金压力有所增加。端午动销表现偏弱，从消费场景来看，大众消费表现最好，商务、宴席需求下降。从价格带来看，高端、次高端需求偏弱，大众消费价格带表现更优。

这就是说，商务宴请等表现平淡是茅台酒消费较为平淡的主要原因。国投证券也表示，并非所有的节日都是白酒消费的旺季，消费呈现“非必要不花钱”的特征，旺季对场景和人群聚集的依赖较明显，商务活动低迷导致淡季消费平淡。

国投证券认为，当前主要矛盾还是在于需求弱，直营体系及非标产品在没有较高价差后，黄牛不再扮演分销渠道的角色，相应的产品很难有效触达到消费者端，导致价格非理性定价。

如非标等产品消费场景较为小众，在放量后导致供需不平衡严重进而批价下行，在利差收窄后黄牛体系运转不开，进而加剧实际供给和需求的矛盾。后续批价问题的解决则需要在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入手。

贵州茅台已经开始对供给作出改变。针对近期批发价格下行问题，申万宏源指出，批发价格下行主要原因是前期投放量增大，包括直营渠道和小规格产品，目前公司已采取调控措施，预计下行空间不大，渠道仍对茅台价格的稳定有信心。

根据报道，贵州茅台已经在多地暂停了企业申购每瓶1499元飞天的政策。茅台还宣布，旗下巽风酒将在6月19日试运营期结束后进行优化工作。同时，巽风酒数字藏品的合成行权也将暂停。

去金融化

茅台的稀缺属性使得其不仅仅是一款饮用酒，更成为不少投资客的理财产品，这无形中使茅台具有了金融属性。

从金融产品属性看，在整体宏观环境承压情况下，各类资产价值重估并不奇怪。与其他资产价格相比，茅台价格已经表现的相对坚挺了。

茅台批发价格下行引发二级市场担忧。自5月7日创下阶段高点后，贵州茅台股价持续下行。截至6月14日，公司股价下挫超过10%，市值跌破了2万亿元。这表明，市场担心存在金融属性反噬现象，即跌价预期不仅弱化投资需求，还会促使部分收藏产品被释放在市场，从而进一步压制茅台的价格。

飞天茅台酒价格的下降，既有短期供需不匹配的原因。也有如前所述4月初巽风酒上市带来的价格情绪影响，又有“618”促销期间，以投机需求为主的投机者受到价格冲击，抛盘所引发的价格波动。

终端需求不是引发飞天茅台价格波动的主要原因，更多的是投机所致。因此，银河证券指出，茅台消费需求稳定，部分“金融需求”离场。本轮飞天茅台价格的下跌更多是一个去金融属性的过程。

和其他资产如房地产等价格的下跌类似，部分投资、收藏的金融需求随价格下跌趋势而离场，而消费需求的部分是稳定的。例如2020-2021年的飞天茅台批价仍相对稳定，这是因为多数消费者的习惯是新酒存2-3年等口感更好时开瓶饮用。

除了具有金融属性的飞天茅台外，从千元价格带的其他高端白酒，到次高端和大众白酒市场，并没有因为飞天茅台的下跌而随之波动。这是因为这些产品基本上都是以消费为主，投资、收藏属性较弱。在前期经历下跌后，其价格和需求基本处于稳定状态。

茅台酒的金融属性使得与其他高端酒价格相比，茅台有明显的溢价。在阶段价格影响上，投资属性对茅台价格的影响不亚于消费属性，或者说，投资需求对茅台酒的价格有着更直接的影响。

因此，一边是“平价”茅台一瓶难求，一边是投资属性的茅台酒价格波动。投机离场和价格下行会带来新的需求，茅台酒的价格就会来到新的平衡。

本文刊于06月22日出版的《证券市场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