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们村有个传说。
凡是生下双胞胎女孩的，必须要在12岁那年，除掉其中一个，否则会给家族带来霉运。
12岁那年，我杀了妹妹。
警方上门调查，妈妈拿出我的精神诊断证明，说我是精神病。
于是我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
后来，我偷跑出来对妈妈说，“是你说的，我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哦。”
1
厨房里又传来妹妹的惨叫声。
顺着窗户看去，妈妈在用擀面杖粗细的木棍往妹妹身上打。
原因是妹妹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我扯下一团棉花，塞住耳朵，隔绝了妹妹的哭喊声，继续趴在桌上写作业，这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片刻后，声音停止了，妈妈端了一碗鸡汤送进来，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
“写作业累了吧，这是我特意给你熬得鸡汤，快喝了补补身子。”
我看向汤碗，一根大鸡腿色泽金黄，十分诱人。
我咽了咽口水，“妈，你先放这吧，等我作业写完了再喝。”
我妈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是我家囡囡懂事。”
确认妈妈走后，我端着鸡汤到了一间偏房。
这是妹妹的住处，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
这张书桌已经坏了，一只桌脚晃动的厉害，本来我是要扔掉的，被妹妹看到了，偷偷求我送给她的。
这也是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唯一的家具。
妹妹正趴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我把鸡汤递给她。
“妹妹，快喝，我偷偷给你拿过来的，别让妈妈发现了。”
妹妹一脸感动地看着我，两只手捧起汤碗就开始大口喝汤。
她很瘦，两条胳膊像枯枝一样，青一块紫一块，这都是妈妈打她留下的印记。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从小爸妈对我们也是一视同仁，直到我们上学后。
我的成绩一直比妹妹好，渐渐地，爸妈的天平倾斜了。
对我呵护有加，对妹妹动辄打骂。
直到三年级那次，妹妹和人打架，被学校叫了家长，爸爸从学校回来后，把妹妹拖到院子里狠狠抽了一顿。
妹妹被打的奄奄一息，小小的身体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从那以后，爸妈把妹妹的东西扔到了偏房，让她包揽了所有家务，并且再也没正眼瞧过她。
正啃着鸡腿，妈妈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把夺下妹妹手里的鸡腿，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贱骨头，还敢偷吃鸡腿，我打死你！”
说完，拳头劈头盖脸地朝妹妹砸去。
妹妹不敢反抗，只是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
我上前抱住妈妈，大声喊道，“妈妈，是我让妹妹喝汤吃鸡腿的，你别打她了。”
妈妈终于停手了，她把我拉到一旁，又往妹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囡囡你别替她说话，肯定是这个贱骨头使了什么坏心眼，下次再敢偷吃，我打断她的腿！”
没错，妈妈叫我囡囡，却叫她贱骨头。
临走前，妈妈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我把妹妹扶起来，她眼睛充血，左脸也肿了一大块，嘴里还含着没有咽下去的鸡腿。
“姐，真好吃。”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又生怕弄疼了她。
我想，她可能快解脱了。
我们村有个传说，凡是生了双胞胎的，必须要在12岁生日前除掉一个，只有这样，才能去除家庭的霉运。
我觉得，爸妈不喜欢妹妹，应该会想杀了她。
安抚妹妹睡着后，我摸黑回了自己房间。
妈妈给我送了一杯热牛奶。
“囡囡，喝了好睡觉。”
我拿起牛奶一饮而尽，这是只有我才能喝到的牛奶，代表着我在家里的特殊地位。
喝完后，我便沉沉睡去了。
2
第二天一早，我和爸妈都起床了，但是妹妹还没有起来做早饭。
爸爸在饭桌上低骂了一句，“死丫头，这么会偷懒，这么晚还不起床！”
得到爸爸的指令，妈妈气冲冲地闯进了妹妹的房间。
妈妈一脚踹开了房门，说是房门，其实只不过是两块木板拼凑起来的简易装置。
“贱骨头，小小年纪就学会偷懒了，还不起床做饭！”
我跟着妈妈身后，只见妹妹小小的身子缩在床头，没有营养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枯黄。
妹妹没有动弹。
妈妈不耐烦地上前推了推她。
“贱骨头，装什么装，是不是又欠打了！”
妹妹终于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哼，我就知道你是装的，还不快起来。”
妹妹的声音很微弱，眼睛里带着恳求。
“妈，我浑身疼的难受，想休息会。”
妈妈猛地上前揪住她的头发，让她的脖子和头形成一个怪异的直角。
“只要死不了，就起来给我干活，贱骨头，你就是上辈子欠打！”
妈妈的手刚送开，妹妹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扯了扯妈妈的衣袖。
“妈妈，我上学快迟到了，快送我去上学吧。”
妈妈这才回头注意到我，她蹲下来轻声安抚。
“好囡囡，妈妈这就送你去上学。”
临走时，她恶狠狠地回头对妹妹说。
“我和你爸今天要去趟县城，等我们回来要是你还在这偷懒，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妹妹吓得一哆嗦，爸妈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爸爸用烟头烫过她，用沾了水的皮带抽过她，妈妈更是用手掌宽的木板打过她。
爸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借口有事就直接坐车去了县城。
我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他们是去医院了。
因为我有次偷听到他们说话。
妈妈说，只要解决了这个麻烦，她一定能给我爸生个大胖小子。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纵然爸妈视我为掌上明珠，但内心仍想要一个儿子。
而他们说的麻烦，我猜应该是妹妹吧，只要没了妹妹，就能去除家里的霉运，妈妈就能怀上儿子。
可是，妹妹又何其无辜呢？
看着大巴消失在街角，我换了个方向直接回家。
推到妹妹的门，她依旧蜷缩在角落，听到有人进来，她下意识地想爬起来。
回头发现是我，又慢悠悠地躺下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从包里拿出药，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这是我刚才找医生开的止疼药，你吃一颗，身上就不疼了。”
妹妹感激地看着我，接过我手里的药，和着水整个吞了下去。
“妹妹，你还记得我们的生日是哪天吗？”
妹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后天就是我们12岁生日了，怎么了？”
“你听过村里的风俗吗？”
妹妹还是一脸狐疑地摇了摇头。
我抿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也是偷听爸妈说话听来的，据说凡是生了双胞胎的，必须要在她们12岁生日那天除掉一个，这样才能去除家里的霉运。”
妹妹瞪大眼睛看着我，圆圆的眼睛在干瘦的脸颊上显得更大了，她犹豫半天艰难开口。
“姐，你是说爸妈会杀了我？”
我摇摇头，“我不能确定爸妈是不是一定会杀你，但是依目前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你。”
妹妹抓住我的胳膊，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床上。
“一定是我，她们一直讨厌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把妹妹拥入怀里，轻轻抚摸她肋骨突出的脊背。
“别怕，我来想办法，姐姐带你离开这个家。”
妹妹感激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因为吃了我给的止疼药，妹妹挣扎着起床给全家做了饭。
饭桌上，爸爸兴奋地问我。
“囡囡，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
我想了一会，眨眨眼俏皮地对爸爸说，“爸爸，我想要点零花钱，我同学都有，就我没有。”
爸爸被我逗的大笑，“好好好，你生日你最大，到时候爸爸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那妹妹的礼物？”
爸爸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度。
“提她那个贱骨头干嘛，快吃你的饭。”
我没敢搭话，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了房间。
没错，爸爸没想过要给妹妹送礼物，他们一定没想让她活着。
晚上，妈妈照例给我送了一杯热牛奶。
但因为我想着带妹妹逃跑的计划，忘了喝牛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奶已经凉透了。
我起身准备把牛奶倒进卫生间，却听到爸妈在房间窃窃私语。
是爸爸的声音。
“你说这事能行吗？”
妈妈的声音不容置疑。
“当然可以了，买药的证明我们不都留着嘛，到时候都是证据。”
爸爸迟迟没有说话，妈妈有些不耐烦了。
“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爸爸立刻怂了，“要要要，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听不懂爸妈在说什么，只隐隐觉得这事和妹妹有关，害怕她们发现，我赶紧溜回了房间。
但这一夜，我却焦躁难眠。
3
终于到了生日这天，一大早妹妹就忙活起来了。
虽然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但按照惯例，不仅没有人帮她庆祝，甚至她还要包揽所有的家务。
厨房里又传来妈妈的责骂声。
原来是妹妹做饭的时候，把剩下的米全煮了，就像死刑犯要吃最后一口饱饭一样。
“贱骨头，煮了这么多米，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罚你今天不许吃饭，吃了也是浪费粮食，贱命一条。”
听到妈妈的话，妹妹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随即嘴角又勾起一丝弧度，稍瞬即逝。
妈妈越说越气，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妹妹身上。
妹妹也不吭声，直到妈妈打累了停下来。
我上次拉住妈妈的胳膊，“妈妈，别把自己气到了，我们去吃饭吧。”
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看到我之后，立刻变的和颜悦色。
“乖囡囡，知道心疼妈妈了，走，我们去吃饭。”
又转头呵斥妹妹，“贱骨头，你今天不许吃饭！”
妹妹浅浅“嗯”了一声。
我看到，那一刻她的眼睛充满了仇恨，正当我要仔细看的时候，她又很快垂下了头，变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吃完饭后，生日还是和往常一样，爸妈给我订了一个大蛋糕，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还给我发了一个大红包。
点上蜡烛，爸妈让我许愿。
我双手合十，许愿我能一辈子拥有爸爸妈妈的爱。
爸爸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小傻瓜，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我笑了笑，只要过了今晚，我的愿望怎么会不灵呢？
我试探地看向爸爸。
“我可以给妹妹切块蛋糕吗？”
妈妈正要阻止，爸爸却一反常态，难得点了点头。
我切了一块大蛋糕准备送到妹妹房间。
走到不远处，我听到爸爸小声安慰妈妈。
“没事，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心一惊，看来爸妈真的打算对妹妹下手了。
我必须要抓紧时间。
我把蛋糕送给妹妹，她吃的很香，说这是她第一次吃蛋糕。
我环顾四周，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晚上十点，不要关门，我带你走。”
妹妹含着蛋糕，不停地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计划实施的异常顺利，不到9点，爸妈房间的灯就关了，我记得以往这个时间，他们还会在房间里看会电视的。
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摸黑找到妹妹的房间，她果然收拾好了东西在等我。
说是行李，其实不过是几件我不要的破烂衣服。
我拉着她，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家。
我们不敢走大路，找了一条荒无人烟的林间小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了20分钟，直到一处池塘边才敢停下来。
妹妹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眼里闪着光。
“姐，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
“不过姐姐，爸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冒险和我一起跑呢？”
4
“因为你是我妹妹呀，如果我不带你跑，你就死在爸妈的手里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风俗吧。”
“姐姐，爸妈从小就喜欢你，明明我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只喜欢你呢？”
我摇了摇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妈妈。
但是妈妈只说，是因为妹妹没有我乖。
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妈妈从没想过让妹妹活下去，只要妹妹活着，家里就一直有霉运。
不知不觉中，妹妹已经绕到了我身后。
“姐姐，我也想得到爸妈的爱，你说有什么办法？”
“妹妹，别想了，现在我们逃出来了，以后我们姐妹相依为命。”
“那如果你死了，爸妈会不会只爱我？”
话音刚落，妹妹伸手猛地把我推进池塘里。
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坠入水中，黑暗里，冰冷的河水往我嘴里，眼里，鼻孔里钻，我在水里扑腾的越厉害，呼吸越艰难，我的意识开始变的模糊。
突然，我想到课本里提到的求生知识。
只要我不乱动，慢慢让身体飘在水面上，我就不会沉下去。
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头用力往后仰，慢慢把伸到耳后，我真的浮起来了！
因为天黑，河里半天又没了动静，妹妹以为我死了。
她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只要你死了，我就是爸妈唯一的女儿，所有的爱都是我的！”
“都是因为有你这个贱人，爸妈才会忽视我，现在，你终于死了。”
她朝河里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走向我们来的路。
听到岸边没有动静，我摸着河草慢慢爬到岸边。
妹妹的身影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见。
我一路小跑，终于离她越来越近了。
按耐住内心的兴奋，我冲上前把她按倒在地上。
妹妹看到是我，一脸惊恐。
“你怎么还活着？”
“当然活着，我不仅活着，我还要亲手杀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爸妈杀了，不是吗？是我救了你，可是你竟然想害我。”
“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感情多好，我还天天带你玩呢。”
妹妹死死盯着我的眼神，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是你对不对，一开始就是你故意害我的！”
“哈哈哈，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还不是太蠢。”
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我的笑声听起来更加诡异。
当然是我故意害她的，从我偷听到爸妈会在我们12岁生日那天杀死一个人开始，我就害她了。
她学习认真，我就故意捣乱不让她学习，自己再偷偷学习，这样她就是不爱学习的坏孩子了。
她三年级和人打架，是因为我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去挑衅那个男孩，并且自称是妹妹，他才会去找妹妹打架。
那碗的鸡汤，我也是故意弄出动静，让爸妈发现她在偷喝鸡汤。
甚至那天我给她吃的药，也不过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和我出逃，方便我在路上杀了她。
因为我害怕，我亲眼见过爸妈是怎么折磨她的。
我害怕爸妈会对我下手，虽然我是她们最爱的女儿，但是我不能拿我自己的生命冒险。
所以我必须要先下手。
只是没想到，妹妹也有这样的心思。
妹妹挣扎着想要打我，可是她太瘦弱了。
我用手使劲捂着她的口鼻，她在我身下剧烈反抗，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拍了拍她的脸，没有反应。
又摸了摸她的脉搏，死透了。
一路把她拖到河边，用力一脚把她踢下了河。
随着“噗通”一声响，我松了一口气，就让她在河里长眠吧。
现在，我是爸妈唯一的女儿了，再也没有人能撼动我的位置。
至于妹妹，她不过是夜里逃跑又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可怜人而已，明天就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到时候我再痛痛快快的为她哭一场。
就在这时，身后一术强光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