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委书记的生活:敲打县长,防备女下属,该霸道时就得立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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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公安厅空了个副厅长位置,昨晚我连夜跑去省城,找省府办的陈副秘书长“汇报工作”。

其实就是想让他帮我说说好话。

我在这个县委书记位置干了6年了,今年45岁,再不“进一步”,仕途就更难了。

去年我县里发生了城管和交警当街对打事件,影响极坏,上面省市都盯着,看我这个县委书记怎么处理。

暗中还有一些人,等着看我笑话,其中包括跟我搭档的龚县长。

他才39岁,正儿八经的经济学博士,而且背后资源强大,姑姑是省委组织部部长,这小子等着我挪窝,好当一把手呢。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我一个背景,那就是,我是真正农民的儿子,从小就跟底层各种人打交道,深知处理底层矛盾的要诀。

那次当街对打的城管和交警,大都是临时合同工和基层工作人员,他们平时工作本来就背负着很大委屈,积攒了很多怨怒,一点就爆。

安抚他们的好方法,不是当面劝,而是当面装作公事公办的批评处罚,背后给他们家人子女各种特殊照顾和补偿。

这样,既给了外界交代,又不伤体制内兄弟们的感情。

事件在半天就平息下去,各界都没想到,我这个县委书记有这等手段,省市政法系统更是对我的维稳能力赞赏有加,还开了专门的交流会议拿我当典型。

因此这次省公安厅空出来的副厅长职位,我有望拿上,就赶紧联络省府办的陈副秘书长。

陈副秘书长是我的老领导,以前他在我们这做县委书记时,我是他手下得力的镇长,给他的政绩填过不少好看的数字,后来我能当县委书记,肯定也是陈副秘书长对我多年来给他做牛做马的犒赏。

但在陈秘书长省政府大院的家中,他靠在沙发里并没有给我明确许诺,而是似笑非笑地问我这个旧部:

“你和刘艳的事情,要先处理好,在县里你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但不要忘了,每一处官场,都有暗中的眼睛在盯着。”

我心里一震,刘艳是我县招商局的一个办事员,我和她仅仅有过一次关系,而且极为秘密,连我司机李飞都不知道。

远在省政府的陈秘书长怎么知道的?



从他家里出来,我看着省城繁华的夜色,心里掠过一阵阵凉风,官场,给了我野心,给了我智慧,给了我手段,也给了我谨慎,给了我恐惧。

1.

由于昨晚从省城的陈秘书长连夜赶回县里,我睡觉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早上虽然八点上班,但我六点就起床了,市文联的杨主席昨天来我们县调研考察,我得早早去酒店问候今天她的安排。

按理说,市文联主席这种级别,根本不需要我一个县委书记屁颠屁颠去问候,但她的老公,是邻市的市委书记。

给她面子,就是要让她老公记住我的情。

吃完早餐,刚出门,就看见司机李飞清清爽爽地给我拉开车门。

李飞这小子不错,年纪轻轻,模样斯文,话不多,但是极有眼色,平时开车送我去不同的场所,是直接开进对方单位的楼梯口,还是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对方前来迎接,还是把车停得老远,让对方毫无察觉……他的分寸掌握得极好。

我感叹,这样的年轻人,今后在官场一定八面玲珑。但我就是压着不放他,一是让他趁年轻多耐着性子锻炼锻炼,二是出于私心,这么好的跟班,能给我省不少心。

到了县里最豪华的“金栏大酒店”,杨主席她们一行人都还在睡梦中。

酒店大堂经理首先看见了我。

他经常会碰见县里各种头面人物过来,认识每一位科级以上干部的容貌。一大早见我进来,立马小跑到我面前,问,领导有什么吩咐。

我让酒店经理准备好一辆餐饮小推车,上面摆满了丰盛多样的早餐和水果。

“你推着,跟在我后面。”我指挥,酒店经理乖乖听话照做。

然后我来到杨主席的房间门口,这是个商务大套房。

我轻轻敲门,没人应,我又轻轻敲了一下。里面才睡意朦胧地问:谁?

我赶紧说,杨主席,你在我们县体验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其实我心里说,妈的,一大早吵醒这女人的觉,人家能有好体验嘛。

不过为了让一位市委书记知道我这么给他老婆献殷勤,记住我的好,我必须这么做。

杨主席听出是我的声音,赶紧大声说:

“哎呀,是钟书记……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房间里是一阵慌乱的声响,一分钟后,门开了,市委书记夫人和一股子中年臭味扑面而来。

我笑着说:“杨主席,我怕酒店服务不周,过来检查一下他们给你准备的早餐。”

身后的酒店经理懂事地把小推车推上前来。

杨主席一脸歉意地笑,弯着腰给我轻轻鞠躬说:

“麻烦您亲自关怀,让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呀?”

一副受宠若惊担待不起的惶恐样子,当然,她心里也清楚,我堂堂一个县委书记,会不顾面子来问候她一个科级干部。

于是她慌忙转身拿起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喂,老刘,你才起床啊,你这够懒的,看看我们这边的县委钟书记,已经投入工作了,亲自上门关怀我们基层干部,你可得学着点……”

说完,我见目的已经达到,就跟杨主席告了辞。



出了酒店,已经7点半,上了车,我对李飞说:

“去大禹镇暗访,听说那边村霸和城里一些失足妇女勾结,在街边开暗门子店,这几天舆论影响很不好。”

李飞提醒我,早上八点有常委会讨论人事议题,县常委都参加呢。

我说,我知道。

李飞就没多问了,轻踩油门,开着这辆雅阁向大禹镇驶去。

路上,我拿出手机,批示了几个部门工作群的汇报,回复了市委办的一项农业任务的安排,给张副市长朋友圈刚发的一条环境新闻点了赞。

然后给李艳发信息:“下午四点我在办公室,你把招商资料给我送来。”

李艳秒回:“遵命,我的钟大书记。”

我心里骂,这个婆娘,身为公职人员,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像范冰冰,成什么体统?

放下手机,闭上眼休息时,我想,我当然知道等会儿的县常委会应该参加,但搭档龚县长太强势,看看那份人事议题,晋升科级干部的名单,全是他安排的人。

我故意躲开不出席,就是在敲打龚县长,尽管你前途比我好,背景比我深,但现在,我是县一把手,什么是核心,你要清楚。

但我没想到,龚县长的手段,比我这个二十多年官场老大哥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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