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和心理特征并不仅仅是由基因决定

◎刘长运

长期以来，科学家一直对同卵双胞胎中不一致的现象感到困惑。尽管拥有相同的DNA，但双胞胎会在某些特征方面不一致，如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一方患有抑郁症而另一方精神功能正常。双胞胎不完全一致的现象表明，生理和心理特征并不仅仅是由基因决定的。西班牙瓦伦西亚大学的行为科学家在2005年进行的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解释了这个谜团：表观遗传学。

DNA的改变至少有两种方式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外表或行为，一种是突变，即基因序列的变化改变了该基因所产生的蛋白质。单个基因的突变会导致癌症或镰状细胞贫血等疾病。

表观遗传学是最近发现的一种可以改变基因的方式。它不是发生了基因突变，而是基因的活性增加或减少。例如，被称为甲基的分子可以附着在基因上，从而降低基因的活性。假如一个基因被严重甲基化，这个基因就被完全关闭了。

西班牙瓦伦西亚大学的行为科学家发现，年轻的同卵双胞胎除了拥有相同的基因外，还具有高度相似的DNA甲基化模式。相比之下，老年双胞胎的DNA甲基化模式有所不同。虽然这对双胞胎仍然有相同的基因，但它们并没有以同样的方式被激活。这就好比两间完全相同的房子，但每个房间都设置了不同级别的调光开关。基因活性的变化会导致同卵双胞胎有时出现生理或心理方面的差异。

环境中的任何因素都会改变基因活性，如饮食、运动、服药和污染等。也许更令人惊异的是，经验也会通过表观遗传学改变基因活性。遭受过精神创伤的儿童负责调节应激反应的基因发生了表观遗传学变化，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些孩子长大后有健康和行为问题。

是基因还是环境在塑造人类，一直存在着争论。表观遗传学的科学理论表明，先天与后天的争论是一种错误的二元法；相反，它们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一个形象的类比就是，基因就像是钢琴键，而环境弹奏了歌曲。也就是说，如果同卵双胞胎在不同的时间或地点长大，就不太可能相像。

虽然人们拥有哪些基因是天生决定的，但真正支配命运的是哪些基因被激活，以及被激活的程度，它们会受到环境变量的影响。

说明基因与环境之间密切关系的形象例子就是身高。虽然一个人天生就有长到1.8米高的基因，但如果营养不良，就不太能长到这么高。对人类来说，具有抗躁狂或抗抑郁活性的药物能调节表观遗传过程，这是其治疗效果的基础。

另一种利用表观遗传学力量的方法是重塑环境。选择健康的生活方式能调动负责调节基因活性的表观遗传学因素，从而改善健康。合理的饮食、经常锻炼、保证充足的睡眠、积极减压、避免吸烟和饮酒，会对情绪和性格产生积极的影响。这就表明，表观遗传学是身心疗法的核心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