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长公主和白月光赌气,一怒之下指了我做驸马。
我们成婚三年后,她与白月光重逢。
他们耳鬓厮磨,在公主府旁若无人地亲热。
她给白月光撑腰,让他对我大打出手。
甚至当着我的面喝下了堕子汤,拿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把和离书递给她,她却红着眼,质问我到底有没有心悦过她。
我抚摸着她的眉眼,认真地答:「从未。」
1.
安都城里的人都知道,长平公主让我当他的驸马,是因为和沈晏礼赌气。
本来两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在婚前因为争吵不欢而散。
沈晏礼一气之下远赴沙场。
长平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就请旨退婚,并央求皇上让我这个沈家庶子做她的驸马。
新婚夜,她喝得醉醺醺的,眯着双眼笑得妩媚,透过我的双眸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就这样,我娶了不爱我的女人,当上了驸马。
旁人都说,等沈晏礼回来,长平说不定要休了我。
可我们成亲三年,相敬如宾,夫妻和睦。
尤其是今年,我们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我晨起时,她会为我整理好衣袍,我读书时,她会为我研磨,我晚归时,她会为我准备好夜宵。
她喜欢喝酒,喝到微醺的时候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痴痴地笑。
我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抚着她的眉眼,温柔地吻她。
一夜情浓似酒。
她缩在我怀里撒娇:「阿晏,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长平真的被诊出喜脉的那天,她开心得像个孩童。
直到,侍从告诉她,沈晏礼回来了。
那天,整个安都城都知道,长平公主和沈晏礼重修旧好。
2
沈晏礼出征三年,立下了大大小小不少战功,皇帝特意设宴款待他。
宫宴上,朝中大臣、宫内女眷都来了,尤其是几个适龄待嫁的王孙贵女们,眼神频频地看向沈晏礼的方向。
沈晏礼着一席暗红色的官袍,身姿挺拔,容色俊逸,只是垂眸喝着酒,并没有理会。
我和长平进来,侍从通报时,沈晏礼猛地抬起了头,有些贪恋地盯着长平,紧接着又意识到了有些放肆,略显狼狈地收敛了目光。
皇上今日很高兴,高兴到喝了不少酒,宴席过半,他就被太监扶着去歇息了。
这下场内的气氛活跃很多,有人起哄:
「沈大将军这次得胜回朝,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只要你开口,圣上一定满足。」
「我看沈大将军也该婚配了,这满场的女郎,沈大将军可看中谁了?」
长平默默攥紧了我的衣袖。
我抬眼,正好撞上了沈晏礼投过来的目光。
安都城里谁不知道沈晏礼和长平的旧事,当下又有与长平往来的贵女嬉笑道:
「沈大将军,有些人和事这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要不,你去求求长平公主,看看能不能在公主府给你留个位置。」
长平冷冷地瞥过去,开口:
「郁林,玩笑归玩笑,别把本宫扯进去!」
她拿起一杯酒,倚在我的肩上,半开玩笑地说:「今日谁要是惹我和我驸马不高兴了,别怪我治你们的罪。」
乐师奏起了乐,大家笑闹起来。
有人过来给我敬酒,满脸堆笑,一口一个驸马叫得尊敬,说我和长平乃是天作之合,令人生羡。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是驸马,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庶子。
如果不是沈晏礼,这场宫宴长平根本就不会来。
我正和人说着话,就感受到一股利剑似的目光,沈晏礼在不远处瞪着我。
有个胆大的舞姬施施然走到了沈晏礼身边,举着一杯酒,问他:
「沈将军今夜可有空?不如让婢来抚慰您。」
说罢还冲着沈晏礼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长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沈晏礼抬眼看向长平,轻声说:
「抱歉,我不愿意。」
「沈某这辈子只心系一个女人,就算她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长平捏疼了我。
舞姬被驳了面子,也不恼,笑了笑,忽然身子一歪,手里的一杯酒泼落,浸湿了沈晏礼的衣襟,而她整个人恰好柔弱无骨地倒在沈晏礼的怀里。
她轻笑着拿出手帕给沈晏礼擦拭胸口的酒渍,另一只手悄悄地攀上了沈晏礼的脖颈。
「沈将军,真的不考虑婢吗?只要您想,婢随时恭候。」
沈晏礼慌乱着推拒在他胸前作乱的手。
长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双手。
我看得出,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舞姬说自己头晕,走不动路,要沈晏礼抱着她出去休息时,长平终于忍不住了。
她几步上前,一把拽开了那个舞姬,劈头就是一个巴掌。
「哪里来的贱婢?也配给沈晏礼自荐枕席?」
打完她还嫌不解气,又拿出头上的簪子抵着舞姬的喉咙,语气阴冷:
「你再敢碰沈晏礼,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场面顿时乱了。
我赶紧冲过去想将长平拉开。
她回过头,眸色森寒:「几时轮得到你来管本宫?」
我愣住了,慢慢松开手。
沈晏礼过来拉开长平,揽住她,声音微颤:
「长平,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为了我不顾一切。但这个场合,不合时宜,快住手。」
「我刚刚在赌,也害怕,你会真的不要我了……」
长平没有推开他,甚至搂紧了他的腰。
众目睽睽之下,她怀着我的孩子,和沈晏礼一起离开。
3
那天晚上,长平彻夜未归。
而她和沈晏礼在安都城内同乘一骑,人尽皆知。
我第二天去当值的时候,听到满街的风言风语。
所有人都说,长平公主喜欢的还是沈将军啊。
从前他们就说,沈晏礼回来,沈晏清肯定要被长平公主踢走。
现在一看,果真如此,谁让皇上宠着她呢。
我来到府衙,神色如常地做着我的闲差,耳边却传来不少闲话。
「驸马真的太沉得住气了,公主和旧情人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你懂什么?这叫有自知之明。沈晏礼才是长平公主心尖上的人,沈晏清就是个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还要替身干什么?」
「这……毕竟有损皇家威仪吧?」
「那得看对谁,沈晏清一个沈家庶子,能当上驸马本就是撞了大运的,就算把他休了,谅他也不敢有微词。」
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很多。
我回府的时候,长平还没有回来。
管事嬷嬷来找我,说如今安都城内流言蜚语太多,对公主的名声不利,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任公主平日里如何受宠,到底也会惹得龙心不悦。
她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只好编了个故事,着人去茶馆、酒楼散播开来。
说长平昨日身体不适,宴饮到中途突然晕倒,沈晏礼一时情急,这才快马把人送了回来,如今,长平公主正在公主府里休息。
这下,又有人说沈晏礼作为小叔子,这举止逾越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怎么在男女情爱上如此不知礼节,简直有辱沈家门楣。
一个时辰后,沈晏礼和长平牵着手,从将军府里走出,长平更是直言:
「谁敢再胡言乱语,就拔了谁的舌头。」
他们情比金坚、天地可鉴,于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也要揭穿我的假故事。
城中笑话我的人更多了。
他们说:「沈晏清可真够窝囊的,绿帽子都戴到头上了。」
「孤男寡女的,厮混了一天一夜啊。」
「三年了,沈晏清都没抓住公主的心。我看他不如自请和离算了,
不然等着被公主赶出去,更丢人。」
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我并不稀罕长平的真心。
我要和离。
4
长平带着沈晏礼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榻上小憩。
我睡眼惺忪地听着两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沈晏礼一见我就立马开始道歉:
「宴清,昨晚是弟弟的不是,我欠考虑了,长平也是一时情急,你别往心上去。」
「我已经说过长平了,总是这样,任性娇纵,都忘了她现在是你的妻,也不多替你着想。」
「外面人的舌头不干净,说什么你是我的替身,什么替不替的,这三年,我还要感谢你把长平照顾得这么好。」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我懒懒地起身,也很真诚地说:「弟弟这就见外了,我是长平的驸马,照顾她、疼惜她也是应该的。」
「倒是晏礼你,被说有损沈家声誉,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晏礼的脸色立马变了。
他带着探究意味打量着我。
也是,换做从前,我怎么也不会和他顶嘴。
突然他看到了我腰间挂着的吊坠,又笑着问长平:
「这吊坠有些眼熟啊?是不是那次你要送我的,我却惹你不开心,你直接从我手里夺了去的那个?」
长平低低地「嗯」了声,满脸娇羞。
「该还给我了,哥哥。」
他说着就朝我伸出手。我立在那里,没有动作。
他神色凛冽,掌风一动,就要向我袭来。
我闪身一躲,却没料到他掌中藏着一把匕首,刀片堪堪擦过我的脖
颈,留下了一抹细细的伤口,很快见了红。
他是想下死手的。
我立刻运气,抬掌朝他的胸口袭去,却被长平挡在了他身前。
我的手掌离长平的脸只有几寸。
她看着我,冷冷地质问:
「沈晏清,谁给你的胆子动他?」
我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把领口染得通红一片。
她看到大片的红,怔愣了片刻,眉头蹙起,还是轻声对沈晏礼说:
「你过分了,阿晏。」
沈晏礼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知道我在沙场,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若不是步步杀招,我也活不到现在,更见不到你。我向晏清道歉。」
他这样一说,长平自然心怀愧疚。
她满眼深情地望着沈晏礼:
「道歉就不必了,我相信你是无心的。说起来,是我不好,如果不是跟你置气,你也不用去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冷眼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有些羡慕。
曾经我一委屈,也有人会来安慰我,只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管事嬷嬷闻讯赶来,一看这场面,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对着长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殿下,您眼下与沈将军情意绵绵,可您别忘了,驸马爷才是您的夫君啊。你们也曾无比恩爱,您之前还与老奴说,驸马爷是值得让
您托付终身的人。」
「住口!」长平满面怒容,但碍于管事嬷嬷是大内指派来的,她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
她平复了下情绪: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或许我可以和宋晏清就这么相敬如宾,可是,阿晏回来了。」
「我终于明白,他才是我心中的唯一。曾经沧海难为水,其他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长平约莫说的是实话,她曾对我动心,但也仅止于此。
我于她,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现在,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她的爱就不会再给其他人。
我拿下挂在腰间的吊坠,这本就不属于我。
我递给长平,她的东西,还是由她去送。
她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要接。
管事嬷嬷急得开口:
「殿下,请三思啊,你已经有……」
后半句话被长平的一个巴掌硬生生地打断。
沈晏礼顺势接过吊坠,在手心把玩。
他突然皱了眉,像是有什么不对,接着就把吊坠捏碎成了几瓣。
然后搂着长平的腰,亲昵地说:
「别为我生气,这点小事,不值当。这吊坠上沾了其他人的气味,不干净了,毁了便是。」
长平被他一抱,微微抖了一下,眸色复杂地望着我。
我猜她可能在想,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毁了便是。
5
我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封和离书,从公主府搬了出去。
长平并没有挽留我,我离开的时候,她正和沈晏礼在后花园里饮酒作乐。
两人共吃着一块糕点,挨得极进,呼吸可闻。
管事嬷嬷几番游说,被我礼貌地推拒。
「公主这样荒唐,皇上会不高兴的。」
可惜,长平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听说,沈晏礼隔三岔五就拜访公主府,然后三五日都不出来。
旁人碍着两位的权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几日,我听仆从跟我说,沈晏礼带着长平登上了摘星阁,给她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整个安都城都看见了。
还有人瞧见两人紧紧相拥,直到烟花消失,也没有分开。
我听罢只是笑笑。
长平不是说过吗?
除了沈晏礼,其他人都是过眼云烟。
可是她忘了,烟花再绚烂也只有一瞬。
灿烂的尽头也许就是枯萎的开端。
6
我拾掇东西的时候,发现我娘留给我的簪子忘记带出来了。
我去公主府找了一圈。
要进卧房的时候,被侍从拦住了,侍从说,沈将军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卧房。
我觉得有些可笑,冷声道:
「怎么?我与公主尚未和离,尔等就这么听沈将军的话了?」
侍从哑口无言,我径直走了进去。
卧房已经完全没有我的痕迹了。
卧房里鸳鸯戏水的锦被已经被换成了鸾凤和鸣。
长平的梳妆匣里多了许多华丽的首饰。
书房里长平请人帮我画的相也消失了,换成了沈晏礼。
我愣了愣,在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一个匣子,打开,也是空的。
仆从说书房自我走后,长平就不大来,倒是沈晏礼经常在此。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沈晏礼认得。
所以把他拿走了。
7
沈晏礼非常讨厌我和我娘。
我娘是丫鬟出身,因为长得好,被看中送到了我爹那里。
我爹说我娘温柔体贴,很是宠了一阵,就有了我。
那时他时常当着沈晏礼的面夸我,说我又聪明好学又懂事识礼,将来肯定有出息。
沈晏礼装作对我很友好的样子,说要像我这个哥哥学习。
背地里,我却听到他和别人说:「不过是个丫鬟生的,再聪明再乖巧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被我压一头。」
「他娘也是个狐媚货色,见到我爹就笑得像朵花似的,生怕别人不
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吗?老贱货生了个小贱货。」
我娘遇见沈晏礼的时候,从来都是带着恭敬地叫少爷,而且三番五次地叮嘱我,一定要对少爷有礼。
可沈晏礼会笑着用自己刚学的胡语骂我娘,我娘听不懂,还跟我说少爷就是博学,边夸边笑着把自己做的糕点递给他。
沈晏礼假意接过糕点,转身就给了身后的小厮,让他拿去喂鱼,嘴里还说:「这么粗糙的东西,也配给我吃?」
我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冲上去就打了沈晏礼一拳。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随从雨点般的拳头。
我娘见我被打,扑到我身上,被人一脚踹到后背,当下就吐了血。
事后,我爹也只是教育了沈晏礼几句。
那口血却让我娘被诊出有肺疾,命不久矣。
她的咳嗽越来越严重,渐渐地,我爹就不来了。
后来,连下人也很忌讳进我们的院子。
我娘临死之前,给了我一个簪子。
那枚簪子里,藏着给我求的护身符。
那是她瞒着我,在佛前跪拜了整整三日,求来的。
我娘的丧礼上,我手里紧紧握着那根簪子,被沈晏礼看到,嘲笑着说:」你娘那狐媚功夫不行啊,怎么折腾了这么久就给你留了这个破玩意?」
8
有个婢女说沈晏礼带着长平出门打马球去了。
我到马球场的时候,沈晏礼在草场上策马狂奔。
长平坐在凉亭里吃着葡萄,目光追随着沈晏礼。
远远地,沈晏礼看见我,驾马朝我的方向过来。
在快碰到我鼻尖的时候,他勒住马,居高临下,意气风发,有些挑衅地笑:
「哥哥,你要来怎么不提前通传一声?我要是知道你来,一定盛情款待。」
我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冷着脸问:
「我的簪子呢?」
他一听笑得更加讨厌:
「你是说你书房暗格里的那支?」
「我在书房无意中发现的,我看样式太朴素了,而且材质也很便宜,
长平肯定不喜欢,我就把它扔了。」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
脑子里全是我娘临死那天,摸着我的头一遍一遍地告诉我:
「娘没法看着你成家立业了,但是娘把所有的心意都放到那个护身符里啦,有它陪着你,就当娘一直在。」
我一把扯住他的缰绳,他的马匹被拽得疼,扭曲着身体将他摔下了马。
我扑到他身上,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沈晏礼的脸上很快出了血。
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反应过来后,抽出身上的佩刀,狠狠扎在我的肩膀上。
很疼,但我瞪着沈晏礼,对着他的鼻子猛锤。
一道羽箭破空而来,擦着我的脸堪堪过去。
我晃神的瞬间,沈晏礼找准了机会,一把将我按倒。
「够了!」凉亭里的长平大喝,手里还握着弓。
她快步奔到我们身边,把沈晏礼拉到一边,扑到我身上,看到肩膀上的血色,神色担忧。
我推了她一把,她身形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我怒骂:「他凭什么乱碰我的东西?」
「我们还没和离,你就跟他双宿双栖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有些不管不顾地再次扑上来,颤着声音问:
「要不要紧?你先把伤口包扎了。簪子肯定能找回来,你相信我。」
我用冷淡到极点的语气回她:
「现在又想来哄我了?长平公主,你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吗?贱不贱呐?」
沈晏礼冲上前照着我的头就是狠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