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作者：fea
我的爹爹是权侵朝野的大太监汪锦。
那天酒醉，他宠溺的看着我说：
【婉儿想不想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当然想啦，但老皇上诸病缠身，我可不想嫁给他。】
爹爹看着我故作嗔怒的样子。
【哈哈，那婉儿喜欢谁呀？】
我害羞地低下头。
【三皇子长得颇合我心意。】
皇上病危下诏，废除了飞扬跋扈的太子。
立三皇子为新君。
但三皇子登基不久，爹爹就病倒了。
1
太子李焕被废，削为肃王，镇守边疆。
边关常年受外族侵扰，是个苦差事。
大婚当晚，新君李炽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我的红盖头。
他的眼神清澈如孩童，声音带着微微的惧怯。
【婉儿姐姐。】
【日后在众人面前不可以这么叫我，你是皇上，要称呼我为皇后。】
【知道了，婉儿姐姐。】
李炽乖巧的蹲在我面前，姣好精致的五官不时出现一种让人疼惜的可怜。
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似松了一口气，微微的笑了。
正经了一整天，我的全身似僵住一般，我起身活动筋骨。
【那我以后便要称你为皇上了，可还适应？】
挂在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满脸的踌躇算是做了回答。
【不适应也得受着，免得那些大臣们说闲话。】
【明白了，婉儿姐姐。】
李炽从小便与其他皇子不同，他是这权力纷争的皇宫里最无欲无求的人。
别的皇子忙着建功立业，而他却一心吃斋礼佛。
他似生在局中的局外人，在权力的舞台上从不现身。
先皇欣赏他，但从未喜爱过他。
而今，这个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荣登高位。
估计谁都不曾想过。
【今晚，臣妾要与皇上约法三章。】
李炽好奇地望着我，他的脸庞白皙瘦削，眼神中不曾有一丝丝的浑浊。
我想他是这宫廷之中最纯白的人。
我转过头不看他，重新整理思绪，拿出平日傲娇的语气。
【第一，我们还不能同床，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第二，皇上不能纳妃，皇上的后宫只能有我一人。】
【第三，皇上要对臣妾好，要多听臣妾的话。】
随着我的语气逐渐缓和，李炽脸上的疑惑逐渐凝重，但到最后却释然了。
【能娶婉儿姐姐是朕的福分，且治理天下还要姐姐帮扶。】
【当下看来，皇上表现得不错，那今晚？】
李炽略显慌张地环顾四周。
【朕......可以睡地上。】
2
我想李炽明白，娶我并非他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他。
如若没有我和爹爹，他绝无可能登上皇位。
而我选择他，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因为他十分听话。
当上皇后并非我所愿，它只不过是我通向权力的捷径。
皇上太老，太子专横，他们都不是最佳选择。
想起我与李炽第一次在宫中相遇时，他只是太子胯下的战马。
那年我十二，他只有九岁。
太子一边抽打着他的屁股，一边催促着他。
他瘦弱的身躯颤颤巍巍地向前挪动，汗水不住地洒落。
我可怜他，亦看不贯一向跋扈的太子。
【太子殿下，三皇子与你同胞，要是让皇上和皇后知道，怕是要责怪殿下的。】
太子恶狠狠向着身后抽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
【多谢婉儿姑娘提醒，代我向内相问好。】
太子走后，他仍然趴伏在地上。
我将他扶起时，他怯生生的眼神全然不符皇子的身份。
【三皇子可愿与婉儿做朋友？】
【愿意！愿意！】
【婉儿应该比三皇子年长一些，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好，婉儿姐姐。】
李炽低着头声音哽咽，低垂的眉眼中似含着泪花。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他在这宫廷之中唯一的朋友。
皇后仁德宽厚，育有两子，太子为嫡子，三皇子是嫡次子。
皇后不忍同胞相争，所以从小就带着三皇子吃斋礼佛。
她觉得‘不争’才能让三皇子安稳地度过一生。
但是‘不争’也让三皇子成为了皇子中的异类。
善良的三皇子在他人眼中是软弱的，皇上戎马一生，最厌恶的就是软弱。
自那之后，三皇子就成了我的跟屁虫。
但是有了我的庇护，太子再也没有欺负过他。
毕竟爹爹是皇上最信任和倚重的人。
3
大婚之后，皇上一直表现得很好。
不光宫中大小事宜都由我做主，朝中大事也会来问询我的意见。
一切本依着我的计划缓步进行，但爹爹却病倒了。
这天，李太医奉命前来，当得知我与皇上还未行房后大惊失色。
【皇后殿下，此事不能任性而为呀。】
【李太医今日前来，当真是皇上的旨意？】
【今日早朝，因皇后殿下迟迟未有身孕，有大臣奏请皇上纳妃，被皇上驳回，所以这才命臣前来为殿下调理身子。】
我明白既然成为了皇后，那么生育之事便不再是我的私事了。
我想起那个真挚且温润的少年，他是李家皇室我唯一不厌恶的人。
这些年来，他一直跟随着我，我的心中也确生了些喜爱之情。
但我的心中仍有许多迟疑。
【此事我自有主张，太医今日前来可还有他事？】
李太医刻意压低了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殿下，曾养育您的那两位宫娘昨天夜里自缢身亡了。】
我已经许多年不曾感觉到难过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心中跃起，霎时冲红了我的眼眶。
我屏住呼吸，将这巨大的悲伤溺死在了心底。
【此事为何无人禀报我？】
【内相怕您伤心，特意吩咐过，要臣亲自禀报殿下。】
【我让她们在宫中静养，且派多人服侍，她们为何要这样。】
【臣去查验过，确是自缢无疑，至于原因，她们留了一封信给殿下。】
看着李太医奉上的信。
我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李太医不可见的眼角落下。
我回想起她们的身影，她们同李太医一样是我的救命恩人。
4
我是前朝公主。
先皇李成卯攻入皇宫之时，李太医受母妃所托，将睡着的我藏在他的随身药箱之中逃出了皇宫。
李太医祖孙三代忠良，世受皇恩，忠心耿耿。
而那年我只有四岁，是父皇与母后的掌上明珠。
性子自是刁蛮了一些。
一觉醒来，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任他何种原因都不能安服我。
我在李太医家哭闹了整整五天。
无可奈何的李太医只得偷偷将我交给母妃的贴身侍女。
先皇大赦，她们成为了浣衣局的女婢。
我虽刁蛮，但李太医是我唯一惧怕的人，因为他总是带来一些难闻的怪东西。
所以我死活都不愿再回去。
【公主殿下，只要你藏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以后就能见到皇上和皇后啦。】
【父皇和母后去哪了？】
【皇上和皇后为了躲避坏人，逃出宫了。】
幼小的我泪眼汪汪，带着无比委屈的语气。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公主长大了，等坏人都死了，他们就可以回来啦。】
四岁的我不止刁蛮，而且是个小倔脾气。
在她们二人的低矮女舍中。
为了等待父皇和母后，我躲藏了整整五年。
幸得她们二人夜晚的窃窃低语，才让我重新了解了外面世界的模样。
她们省吃俭用，为我省下存活的口粮。
她们日日惶恐，却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
她们身份卑微，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时逢乱世，她们救我是因为在这冰冷的宫廷之中仍没有被泯灭的仁慈之心。
她们待我如亲，她们早就是我的亲人了。
【爹爹近来身体如何？】
李太医略微迟疑，面露难色。
【内相年迈，积劳成疾，需要静心休养。】
九岁那年，藏匿在宫女住舍中的我被汪锦发现了。
那时，他被先皇贬为浣衣局的掌事太监。
自知没有活路的我，却意外因此获得的新生。
汪锦认我做了干女儿。
自那天起，我成为传言中汪锦在进宫之前与妻子所生的唯一女儿。
我永远记得爹爹将我带出那间矮小的住舍时，
远处山尖上停落着的赤红暖阳。
那是五年里，我第一次对视太阳。
后来我曾问过爹爹，为何要救我。
爹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脸上挂着难得的慈祥。
【爹爹是无根之人，爹爹面对的是冰冷和浑浊的世界。
而你就是爹爹御寒的小棉袄啊。】
爹爹的手指轻轻滑至我的下颌，尖锐的笑声从他颤动的喉结响起。
爹爹初见我时，那颗因血腥杀戮冻结了的心感受到了震惊。
他说我就像小仙女一般纯净。
他被皇上贬谪，已开始厌倦权力的博弈。
而我的出现，让他的生活重新焕发了生机。
5
及笄那年，我曾偷偷打听过父皇与母后的下落。
但是前朝往事，大家都避之不及。
从那时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便成了揭开这尘封多年秘密的唯一途径。
李太医走后，我打开了那封信。
曾经她们只是籍籍无名的宫女，有爹爹护佑，自可相安无事。
而今，她们因我而备受尊崇，不再潜居深宫。
随着爹爹病重，朝中已有势力开始窥察她们。
所以只有死，才能永远为我保守身世的秘密。
在信的最后，她们告诉了我这些年一直不忍告知的真相。
先皇李成卯在攻入皇宫之后，将我全族屠戮殆尽。
父皇和母后的身影突然在记忆之中溃塌。
猛烈的悲痛震动，侵占了我的全身。
原来，我早已成为了一个孤儿。
我捂住胸口，那一刻世界没有了任何声响。
随着我身体剧烈抖动，仇恨肆意生长。
仇人已死，那我便夺了他的天下。
翌日，我去到看望正在休养的爹爹。
【婉儿，爹爹已经老了，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盼着爹爹走呢。】
【爹爹，我让你李太医每日前来，专门为您调养身子。】
【还是婉儿疼惜我呀。】
银白色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侧，他的眼睛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哀怜。
【婉儿，你要诞下皇子，让他成为未来的皇帝，才能保你余生无忧啊。】
【婉儿明白，婉儿听爹爹的。】
【待爹爹走后，遣散府中所有家奴，爹爹的小金库就留给你和皇上了。】
临走之前爹爹给了我一本名册，上面列举的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爹爹告诉我，这些人日后皆可为我所用。
先皇病重之后，爹爹大权独揽。
众人对爹爹的臣服之中有七分是畏惧。
自先皇登基以来，朝野的稳固的原因之一。
是爹爹杀了那些先皇不愿杀的人。
先皇要做明君，爹爹只能做权臣。
天下人都憎恨爹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唯有我从心底敬爱他。
而今朝野动荡，我必须护佑年迈的爹爹。
沐浴，更衣。
【告诉皇上，今夜留宿宁安宫。】
当晚李炽匆匆前来时，我已赤身床榻之上。
他微微俯身，轻声询问。
【婉儿姐姐，睡下了吗？】
我伸出手臂，轻拍了几下他身前的床榻。
【今晚，皇上睡床上。】
李炽转身坐在我身旁，如木雕一般纹丝不动。
【皇上不想？】
他猛然揭开被角，躺了下来。
速度之快，吹入的冰冷空气迅速滑过了我赤裸的每一寸肌肤，使得我的整个身子微微发烫。
我闭上了眼睛，世界却再次被沉寂侵袭。
许久之后，我微微转头，却碰上了那一双炙热的眼睛。
平日沉心静气的他，那一夜变得特别心急。
我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