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4月16日,国家体委训练局大楼,从楼上抬下一具尸体,此人正是中国乒乓第一位冠军教头—傅其芳。
他的身上遍体鳞伤,面部表情却柔和放松,一点也不像以往上吊的人一样吐着舌头,好像死亡对他来说是真正的解脱。
傅其芳,带领我国乒乓球登上世界顶峰,创造“1”的总设计师,男子团体和男子单打“三连冠”总教练。
在乒乓领域,傅其芳是当之无愧的大师,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好几个国家都曾感叹,遇到傅其芳,只能挣扎几下,然后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从未对别人低头的傅其芳,最后生生折在自己人手里。
傅其芳,宁波鄞州人,1923年出生,幼时丧父,后随家人迁往上海,在上海的钱庄里,傅其芳做着小伙计,也迷上小小的球。
他身材高大,身手不凡,站在墨绿色的球台旁,用手中小小的球拍推挡攻杀,好像一切的烦恼都随着跳跃的球消失。
家人都不赞同他痴迷于球台,直到他拿着打球挣来的钱交给母亲,家里人才知道,原来打球也可以赚钱。
随着傅其芳打球的水平越来越高,1949年,傅其芳开始到香港打球,收入增加,更吸引他的是有更多机会和各国高手切磋。
傅其芳的球技在香港磨砺得更加高超,很快他代表香港参加第19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
那时西方人看不起中国人,英国人更加看不起英属殖民地的中国人。傅其芳在球场上,用自己娴熟的球技,把英国名将打得落花流水,垂头丧气认输。
傅其芳回到香港,迎接他的是无数的赞誉和鲜花,他成为香港家喻户晓的“球星”。
这时,傅其芳萌生了回到国内打球的想法,心想既然自己可以为香港争得荣誉,更可以为中国争得更好的荣誉。
1953年,傅其芳在祖国人民热烈的掌声中,穿过罗湖桥,他只觉得胸前“中国”二字沉甸甸的发烫。
回到祖国后,傅其芳很快担任中国乒乓球队的总教练,当时中国球队与冠军无缘,要做到从0-1的突破太难了。
傅其芳仔细研究过世界上各流派的打法,心想,让队员们练习哪种才能获得突破呢?
他综合各个流派,总结出自己的想法:“不能拘泥于任何一种打法,必须要走中国人自己的打法,就是快攻。”
为完成自己的设想,傅其芳一直不停地探索,重视培养年轻的种子选手,哪里有好的小将,他都会过去看,搜罗人才。
闭门造车不是傅其芳的作风,当他得知日本发明新的弧圈打法时,想尽办法托关系打听情况,并派人过去观摩学习。
傅其芳教导的容国团在第25届世乒赛上,夺得男单冠军,这是中国乒乓在世界型赛场上的第一个“1”。
第26届乒乓锦标赛上,傅其芳带领队员紧咬日本队,没有辜负平时的苦练,最终以5:3战胜日本,获得世乒赛男团冠军,男单、女单冠军也被中国队收入囊中。
一时间国内沸腾,这个来之不易的冠军,振奋苦难年代人们的内心。
傅其芳带领乒乓队员们多次破解强队日本的战术,在国际上,中国乒乓也有了一席之地。
就在傅其芳雄心勃勃,要带领中国队再攀高峰时,轰轰烈烈的运动开始。
从香港回国,拜托香港朋友打听日本弧圈球的情况,甚至他平常对队员要求严格,都成为他的“罪状”。
国家体委造反派把傅其芳专政了,不仅在身体上折辱他,天天斗争他,白天斗完后,晚上还让他写材料,交待“同伙”。
日复一日,没有尽头的折磨让这个汉子看不到希望,生活似乎没有尽头,曾寄希望于交待完自己的问题,可以重回教练台,没想到等待他的,还是一天又一天的斗争。
1968年4月15日晚,趁看着他的专政队员出操,傅其芳用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站着,是一个英雄,他倒下了,也是一条汉子。
“文革”结束后,国家体委为傅其芳举行隆重的平反昭雪大会,恢复其名誉。
迟来的正义,傅其芳已经看不到,他“前三板”技术和“快、准、狠、变”战术至今仍被许多乒乓球运动员和教练员所推崇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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