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狡将李文的性格与命运：也曾抗日慷且慨，反复横跳为哪般

李文，字质吾，号作彬，陆军中将，长期在胡宗南军事团中担任重要军职。先后担任第七十八师师长、第九军军长、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四兵团司令长官兼北平防守司令，以及西安绥靖公署副主任兼第五兵团司令长官。1949年底，第五兵团被解放军击溃，李文投降。次年3月，逃离出四川，于1951年4月去了台湾。

李文的性格中颇有古君子之风，又有忠于爱情的一面

李文，1905年11月26日出生于湖南省新化县，六岁时“入塾启蒙”。1920年起，就读于长沙岳云中学。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同时加入中国国民党。毕业后，被委为军校第三期见习官，继任新兵连少尉排长，旋又升任第四团中尉排长。1925年，李文20岁，他遵循父母之命和湖南省民政厅秘书长曾晓岑之女云仙结为夫妻。1929年，曾云仙突发疾病在长沙病故，此后李文鳏居16年，可谓忠诚于原配。

在此期间，李文参加了第一、二次东征战役。因战功升任第二师第四团上尉连长。北伐时，调任总司令部补充少校营长，先后参加了南昌、龙潭战役。1927年，李文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二师（师长胡宗南）补充团第二营中校营长。1928年7月，“第二次北伐”完成，全国的部队整编，他改任第一师（师长刘峙）第二旅（旅长胡宗南）第四团少校营长，后又升任第四团团附。

1930年夏,参加中原大战,升任第三团代理团长。李文率团参加了对西北军孙良诚部作战；参加了援救将介石的总指挥部的战斗。后又参加了从东经河南商丘、许昌截断冯玉祥部退路等一系列战役行动。是年冬，升任第一师（师长胡宗南）步兵第一师第三团上校团长。1931年秋，参加平定石友三的叛乱，率部开往河北，进据顺德。

1936年9月，胡宗南的第一师扩编为第一军，李文升任第一师副师长（军长胡宗南兼师长）。1937年夏，李文升任第一军第七十八师师长。

御侮奋先，谨慎迎敌，可称抗日骁将

李文属于谨慎性格，他虑事周全，谨小慎微，抗日战场上也是如此，苦劳多于功劳。在个人婚姻上，李文以“生死难卜、勿累他人”“国仇未复、断弦未续”“国土不全，破镜难圆”等理由拒绝家里的催婚。

上海“八·一三”抗战爆发后，李文率第七十八师从驻地河南商丘开拔，开赴上海，参加对日作战。李师于8月23日到达刘行附近。第二天，在自刘行东南沿蕴藻浜南岸部署兵力，构筑工事，威胁日军侧翼。日军发现李部后，便集中海陆空力量，向蕴藻浜南端的第一军猛攻。李指挥所部同敌军血战数日，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双方官兵伤亡惨重。8月30日，第七十八师撤到顾家宅附近待命。

10月7日，日军以步炮空联合作战，由蕴藻浜北岸分由唐桥、刘行向第七十八师正面西亦房两处开始强渡，李文率师与日军激战四昼夜，官兵伤亡惨重，是日早晨，将日军两个联队截成数段，断敌联络，跟踪追击，歼灭渡浜日军三百余人。10月11日，日军增援后持续攻击，七十八师进行逆袭，阻挡了日军攻势，可己部兵力也损失过半，后由第七军接防阵地。11月16日，李文随胡宗南沿沪青公路撤退，于12月底回到关中，负责黄河防守，以阻止日军沿同蒲路南下和沿陇海线西进。

1938年5月，兰封战役爆发，李文参加了该役。战后，升任第九十军军长。旋率部入陕，负责宜川至郃阳的河防，防止日军进攻陕西。

1943年2月，李文升任第三十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九十军军长。1945年1月，李文升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所辖有第一军、十六军、九十军，共三个军九个师。李文升任中将。

日本无条件投降后，李文也迎来自己人生的第二个春天，他于8月18日在西安和刘佩兰举行婚礼，时隔20年再当新郎，同僚属下都纷纷过来祝贺，婚礼当天由胡宗南作主婚人，场面热闹至极。从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李文性格方面的倔强，他的心中对待任何事都有一种执念。

内战与横跳

自古以来，性格优柔的人难以成就大事，他们缺少男子汉的阳之气,没有那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有时优柔与固执结合在一起，则既难于任事，又易于误事。

1945年8月,日军无条件投降。李文奉命率李正先的第十六军、罗历戎的第三军东渡黄河，从山西同蒲路、正太路向河北石家庄进发，准备接受该地区的日军投降，受十一战区司令孙连仲指挥。

是年10月，孙连仲的嫡系部队沿平汉北上，进犯解放区，拟抢先进入石家庄，在磁县附近，被解放军刘伯承部所阻击。李文即派第六十军南下增援。可当李部抵达高邑时，孙的嫡系部队马法五的第四十军被歼，解放军战后也撤退，第十六军得以进入石家庄。李文在石家庄接受了日军一个旅团的投降，并占据了这一战略要点。

不久，李文一部和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部先后离开石家庄，开往北平，仍隶孙连仲指挥。李文离开石家庄时，将石家庄的防务交第三军担任，以该军第三十二师师长兼任石家庄警备司令；以该军第七师担任城市外围的警戒。由于兵力分散，李文命部队修筑碉堡，企图将石家庄变成反共的“坚强堡垒”。

1946年秋，国民党军队发动对解放军占领的张家口进攻。从9月29日2时起，李文部主力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沿平绥路向张家口以北的怀来进攻，经过十几天激战，被解放军歼灭两个整团又一个营，主力被阻于怀来西南地区而不能前进一步。但是，

李部也牵制了晋察冀解放军的主力，使得解放军张家口西北方向的防务空虚，傅作义乘虚攻陷了张家口。

是年11月2日，李文指挥第五十三军等部六个团自保定、清河一线分路向满城进攻，企图钳制和迷惑解放军，策应第九十四军夺回易县。结果解放军发现企图，歼灭第九十四军三千七百多人。

1947年4月8日，晋察冀解放军发起正太战役。趁解放军主力向正定进攻之际，李文率第九十四军的第四十三、一二一师，十六军的第二十二师和整编六十二师等部，于当天向冀中区的胜芳猛犯，与解放军激战七昼夜，并攻占了胜芳。旋又抽调兵力南援正太战线，但是在沿途遭到解放军的追击、堵击、侧击，花了五天时间才到了保定以北。直至4月23日，才从保定南下，可一直徘徊在望都以北而不敢冒进。李文以“路途遥远”为由，于5月初放弃南援计划而北返，退回保定。

是年6月25日，晋察冀野战军乘第五十三军及第四十三师增援东北，第十六军一部东调，平汉路北段空虚之际，发起保北战役，向涞水、涿县、定兴地区进攻。李文命第九十四军第五师第十三团坚守外；再命第九十四军集结在容城地区的第三十四师进至高碑店一带；命第十三军第四师、第十六军第二十二师，向平汉北段集结增援涞水；第十六军第一0九师相机支援，而将第三十四集团军的主力集结于板家窝一带,压迫解放军于大清河以北地区,与之决战。

是年10月上旬，晋察冀解放军发起清风店战役。11日，开始进攻徐水,李文乃率第十六军、九十四军南下解围,他命第九十四军主力共约六个团，集结于固城一带，于10月15日沿平汉路南下增援徐水；命第十六军主力四个团由大清河北调往容城以北杨村地区，采取“齐头并进”的方法，以解徐水之围，使解放军原来“围城打援”的战术计划无法实现。当日，李文两部各自发起攻击，施行威力侦察以摸清解放军主力所在。他命第九十四军以三个团兵力向解放军徐水东北地区及徐水、固城间阵地猛攻，下午全部返回固城一线；命第十六军向解放军容城、徐水门间阵地猛攻，也在当日下午退回容城。10月16日，李文命第九十四军以一部向解放军田村铺阵地攻击，以掩护其主力在大田村铺筑工事。当解放军进行合围时，未能攻下李文部阵地，反而让李文部侦察到薄弱环节，让其站住了阵脚。双方演成阵地战，造成了解放军攻城久不下的局面，李文采取这种战法“缠”住了解放军。

这时，李文所属第三军军长罗历戎谒见来北平主持军事会议的蒋介石，报告战场情况。蒋令罗历戎率部北上增援保定，协同徐水以北的国民党部队南北夹击解放军。李文乃率第九十四军和第十六军在固城、徐水、容城向解放军进攻。他以第十六军主力五个团为左翼，第九十四军将独立第九十五旅共八个团为右翼，并调十七辆坦克助战，企图歼灭解放军。这时解放军改变战役决心，只以一部分兵力牵制李文部，而主力以强行军兼程南下，以求歼第三军主力于方顺桥以南地区。尽管李文命令所部向解放军阵地猛攻，但解放军采取逐次抵抗的战术，使李文部的进攻未能全部奏效。

当罗历戎的第三军在保定以南五十公里的清风店受到解放军阻击时，李文企图率部越过徐水南下，然而被解放军拖住。在罗历戎多次发电求援得不到援兵，决定突围时，李文却复电开“空头支票”制止：

“援兵已派出，约在本晚12日分乘汽车南下，计时21日拂晚可到，希坚守待援。”这就打乱了罗历戎的突围计划。罗历戎在所部既得不到援兵，又无法突围的情况下，被解放军歼灭，折兵一万七千余人，罗历戎被俘。

石家庄战役结束后，蒋介石为挽救华北战场败局，变换统帅，撤销保定、张垣两个绥靖公署，设立华北“剿匪”总司令部。以傅作义为总司令。这时，李文的第三十四集团军被编为平汉兵团，兵团部驻北平。

从内战时的表现来看，李文对于蒋介石的忠心是不用多说的，国民党不顾天下向往和平的呼声，毅然发动内战，李文屡次督军向前。

到了1948年11月，李文当上了第四兵团的司令长官兼任北平防守司令。众所周知，李文是黄埔军校出来的，也是蒋介石的嫡系，蒋介石对他非常重视，安排来安排去最终将他放在傅作义的身边担任要职，本身就是蒋介石不相信傅作义的一种体现。

李文以第九十四军（缺第四十三师）分布在徐水、固城、江河店、定兴、高碑店、涞水、涿县一线；以新编第二军的暂编三十二师、第三十三师，担任保定守备；暂编三十一师一部驻平古线，一部驻

北津线之安定附近；以第十六师分布在平、津、保三角地区担任守备，其主力驻板家窝。12月，解放军发起新攻势，主力进入平保区之后，李文即命第十军向新城地区靠拢，进至高碑店、涞水地区。29日，继续向涞水以北进犯，集中部队，作纵深配置，既不冒进，也不分散，只是不断以小部队向解放军作侦察性进攻，造成解放军对其部不易采取分割歼灭的局面。

1948年初，解放军作出向李部的守备保定军队的进攻姿态，李文奉傅作义之命派第十六军、九十四军等部沿平汉铁路两侧南下,分数路向解放军进攻,迫使解放军主动撤退作战略部署调整。

是年3月20日起，华北解放军为配合东北解放军进攻，发起察南绥东作战，李文奉傅作义命派第十六军、九十四军等部沿平谷地区经三河、蓟县、玉田向东驰援。7月15日，解放军华北军区发起保北战役，歼灭了平汉路平保段与分散守备的国民党军队，孤立保定，迫使进入冀东地区的李文部不得不回援。

首鼠两端：山穷水尽的情况下的选择

1948年秋，东北解放军发起的辽沈战役取得节节胜利。此时，傅作义也看出平津决战已如箭在弦，只好收缩兵力，将全部兵力固守北（平）、（天）津、塘（沽），调整部署。李文被任命为第四兵团司令官兼北平防守司令，所指挥的除第四兵团的三个军外，还有石觉的第九兵团所辖的五个军。

12月下旬，傅作义与共产党进行接触，但起义的态度尚在暧昧之中，制定了“依城出击，保卫北平，策应天津，待机转入攻势”的防御方针；并调整了部署，以李文统一指挥北平的防御并兼任西城城防司令。

1949年1月中旬,傅作义与共产党谈判成功,决定以大局为重，以官兵、人民生命财产为重，准备在1月22日通电和平起义，将所部交与解放军改编。1月21日，当傅作义召集“剿总”所辖的军长以上人员开会，地点全部是由傅作义的嫡系部队警卫看守的，将领们一旦进入了会场，就得和外界切断联系。宣布起义和平部队和平改编事宜时，李文和第九兵团司令长官石觉、第十六军军长袁朴等将领当时痛哭流涕，表示不能接受。李文虽然对傅作义是有所警觉的，可他没想到会议竟然是这样的内容。傅作义仁至义尽，对于这部分不愿意参加和平起义的国民党中央军嫡系将领，他的态度是将他们放回南京，而并未实施扣押和抓捕。

若是李文这些人早早察觉到了傅作义的心思并采取武力行动，那么北平的结局，可能陷入血雨腥风。因为李文这些人指挥的部队，说白了就是蒋介石的私家军，对于蒋介石也完全是言听计从。就算在面对解放军取得了如此大优势的情况下，李文等人的还是不愿意束手就擒，他们有的抱有死守待援的想法，另一些甚至干脆要“杀身成仁”，这些顽固派，对于北平的和平解放产生了很多负面作用。

会后，李文又召集石觉、袁朴及各嫡系部队师长以上将领开会，商讨应变对策。他们虽然无法改变起义的大势，但还是在各师均抽出了轻机枪五十挺，装上四架飞机运至南京。李文、石觉等则搭乘来北平劝阻傅作义起义的徐永昌的飞机，逃离北平。

李文逃离北平后，即同石觉、袁朴到浙江奉化的溪口，晋谒已经“下野”的蒋介石，表示自已对“党国”的忠心。蒋介石对李文还是相当重视的，并没有对他进行指责，反而称赞他“勇气可嘉”，后将其派到胡宗南部，出任西安绥靖公署副主任，旋兼任第五兵团司令官。

不久，李文奉命率第五兵团，与第七兵团裴昌会部、第十八兵团李振部，从关中退往白龙江、米仓山、大巴山一线构成防线，阻止西北地区的解放军由陕入川。当刘（伯承）邓（小平）野战军采取突然性大迂回、大包围行动，多路挺进，由鄂、黔入川，拦腰截断了国民党的“西南防线”时，国民党军队在西南地区的部署顿时乱了套。

李文只得率部往四川腹地撤退，于11月下旬撤至成都地区。为保住南撤的运输线，李文派第一军第一师在新津担任飞机场守备。重庆解放后，第一军其他部队由重庆退至成都后再开往新津附近，其余各军分别配置大面铺、龙泉驿、眉山、乐山一带，拟守备成都。

12月9日，四川的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和云南的卢汉都通电起义。胡宗南集团朝西南的逃路被截断，而解放军又开始向新津地区发起攻击。在新津胡宗南主持的军事会议上，李文力主放弃成都，改为大兵团向雅安脱围，这一主张获得通过。可是，此时解放军以极快的速度攻占了彭县、邛崃、大邑、乐山、眉山等县城，截断了胡部退路，向雅安脱围之议落空。胡宗南在乘飞机逃往西昌之前，命李文部和李振部先东打，待机再向南打。可是，在胡宗南逃走后，

胡宗南军事集团的各部队长中有的即日通电起义；有的也积极活动，与解放军接洽起义之事；而李文认为自己“与胡之历史关系甚深”，企图率部向雅安逃脱。就在准备行动的24日，李文在成都遇见了四川省主席王凌基，王问李如何行动，李告之了行动计划。王劝李说：“向东打到哪里去？从什么地方向南转？这都是问题，不如直接了当地西打。”

李文对四川地理既不熟悉，听了王陵基这番话 后更加没有了主意，急忙召集会议，改变胡宗南原定的计划，决定向西突围。第三十军参谋长萧建认为向南突围没有把握，主张另找出路，第十八兵团司令部李振则主张走傅作义的道路，这些意见马上受到了李文的坚决反对。

就在李文作出向西突围决定的24日，第十五、二十兵团残部在彭县起义。李文即命令所部星夜分两路西窜，第一军沿新津河南岸经浦江、邛崃之间向雅安方向突围；第三军在新津担任掩护；第九十军向邛崃佯攻，企图牵制邛崃的解放军；李文自率主力沿新津)、邛（崃）公路经邛崃侧向雅安方向突围，其他如炮兵和战车以及笨重不能随军行动者就地破坏。25日，李文部受到解放军强有力的堵击，经过两昼夜的挣扎，李文于12月26日黄昏到达邛崃南约二十华里的一个地方，再也无法前进了。李的部下酝酿放下武器，并向李文说明继续逃窜与放下武器的利害关系。李文知道“在当时情况下，除了放下武器这一条路外，别无出路”，“可为了顾虑他的面子，怕人家骂他没气节，对不起蒋介石和胡宗南”，只是说“这样恐怕不行吧”！但默认了副参谋长和其他一些部下与解放军接洽，向解放军投降之事，并接受了刘、邓停止战斗的命令，分别将部队交给解放军改编。

此事可以看出，李文的投诚也确实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实现的，这和一年前傅作义的起义有着重要的区别。李文若是有傅作义那样的军事实力，自然是不愿意投降的，他受蒋介石的洗脑实在太深了。

李文投诚后，先后被送到重庆解放军三野教导总队和西南军政大学高研班学习，受到优待。1950年3月，李文与国民党第五十七军军长冯龙、原第九十军军长周士瀛一起，逃离重庆歌乐山学习班，于4月潜至香港。

1951年4月，李文去了台湾，蒋介石考虑到李文曾忠心耿耿，任命他为“国防部”中将高级参谋，后于1964年1月退役，任台湾糖业公司顾问谋生。1977年4月20日，病逝于台北荣民总医院，终年73岁。

古人说：“人无信不立。”自古以来，人们视信用为第一生命，恪守“言必行、行必果”的道德准则。然而，李文却用自己的信用换取利益，他始终没有在人民和信用的天平上搁上重重的砝码。

可以说，李文的敏兔狡狐性格命运，也是不少国军将领的缩影，从抗战胜利后反复摇摆到终于站在人民对立面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潮起潮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