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一说谎话全身就会奇痒无比。
六岁那年,妈妈出差回来后,问我爸爸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我脱口而出,「和阿姨在房间里做游戏。」
自此,我的家庭支离破碎。
一向疼爱我的妈妈开始对我非打即骂。
我这才明白,我妈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不舍得她的荣华富贵。
1
高考考了市状元,宋城在全市最大的酒楼里替我安排了谢师宴。
宋城是我爸。
六岁那年,妈妈外出旅游,宋城在家出轨被我发现,我向我妈告了状。
随后两人离婚,他再没管过我。
用他的话来说,我是个女孩,天生的丧门星拖油瓶。
抚养权他连争都没争,我跟了我妈。
这次是个意外。
宋城不知从哪打探到的消息我与周市长的公子周奇交好,三令五申要我请他前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刻,他坐在台下,散发油腻水光的脸上笑出了褶子。
逢人便指着我说我是他的女儿。
在一众宾客羡慕、奉承的话语中高兴得不能自已。
我跟在他后面配合他。
一个小时后,终于逛完了一圈,我找他履行诺言。
宋城答应只要我来配合他给他长脸便给我十万。
他痛快的操作转钱。
可不一会儿我的支付宝账户里却提示只进账了五万。
我蹙了蹙眉,他明明答应给我十万的,这不是一开始说好的价钱。
我看向他,宋城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半乞求半命令地要我在接下来的致辞环节中感谢他。
他心知肚明我对他的厌恶,抢在我拒绝前开口。
「只要你答应,我额外再给你加两万。」
我勾唇一笑,「好啊。」
他愣了一下,随后飘飘然地递给了我话筒。
我走到台上,全场安静了下来。
「各位亲朋好友大家好,我之所以取得今天这个成绩,要感谢我的老师、同学的帮助。」
掌声如雷般响起。
我话锋一转,「但是我最感谢的是我爸。」
宋城和我对上了视线,他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浅笑着开口。
「感谢我爸在我六岁那年出轨,十二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从而让我培养了坚毅的品格,我才能……」
全场哗然。
宋城冲上台抢过我的话筒。
一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夹杂着他不断的解释。
「假的,都是假的,慧慧在开玩笑。」
他用眼神示意我。
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问我不想要那两万块钱了吗?
我伸出手,他怀疑地将话筒递给我。
我歪了歪头,表情真挚无辜,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酒店大堂。
「爸爸,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2
待我反应过来时,宋城已拽着我的头发来到了包厢里。
他嘴里不干不净。
「真晦气,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当初我说起名给你叫宋晦,你妈偏不愿意。」
无数的拳打脚踢落在我的身上。
童年的噩梦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么多年了,宋城还是一点没变。
又一个拳头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直起了身体。
只是我没来得及反抗,就听到了宋城的一声惨叫。
周奇冲进来重重踹了宋城一脚。
「叔叔,请三思。」
宋城和周奇脸上同是愤怒的神情,不同的是宋城敢怒不敢言。
他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脚印,「周同学别误会,我在和慧慧开玩笑。」
「误会?我不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误会。」
宋城一脸谄媚,「一定,一定。」
我不欲与他多说,拉起周奇往外走。
宋城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我,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我已经跟你妈说了。」
我的脸色变了一变。
下一秒,手机特设的专属铃声响起,电话那头是妈妈愤怒无比的咆哮。
「宋慧,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知道该来的终归躲不过。
我与周奇告别,不顾他想陪我一同回去的哀求独自回了家。
进家门时,我妈拿着鸡毛掸子坐在沙发上等我。
妈妈尖锐的嗓音狠狠刺激着我的耳膜,「宋慧,你去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鸡毛掸子打在身上很痛,我罕见的没有抵挡。
麻木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待她发泄完,我将刚才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十万现金放在茶几上。
她点了点数,狐疑地看向我。
「多出来的是哪来的钱?」
3
「五万块是宋城给的,另外五万块是市里给我的奖金。」
我身体一个踉跄,接二连三的伤痕泛起丝丝缕缕的痛意。
明明是考了市里第一,我却并没有多高兴,或者说这里面有一半是我妈的功劳。
因为和宋城出轨的女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有了可比之人后,妈妈不允许我比他们差,最直接的体现便是成绩。
我以为我乖乖听她的话,她就会对我好一点。
显然我错了。
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掀了我的衣服。
她压着火气问我,「宋城打你了?」
我避而不答这显而易见的问题。
「妈,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
六岁之前,虽然宋城不待见我,我也是享受过母爱的。
我至今记得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听她唱童谣,她的怀抱是那么暖。
宋城开公司,家境富裕,妈妈舍得给我花钱,我出门时经常被人称作小公主。
这一切在我告诉妈妈问我在她外出期间爸爸在做什么时变了。
六岁的我不懂大人之间的龌龊,我当着妈妈朋友的面实话实说。
「爸爸告诉我他要和阿姨在房间里做大人之间的游戏,我不能参与。」
「妈妈,那阿姨还给我买了棒棒糖。」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说真话的病。
一说假话全身起疹子,奇痒难忍。
这句话导致的后果就是妈妈与宋城离婚,我和妈妈被打包出门。
十二年来,妈妈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对我嘘寒问暖。
我成了她向宋城要钱的工具。
过惯了富太太生活的妈妈接受不了落差。
十二年来她没有再工作,没有再嫁,陷在前一段婚姻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我劝过她很多次,回应我的是一句句白眼狼、没心没肺。
再美好的童年回忆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妈妈嫌弃的别过眼,「都这么大人了,说什么爱不爱的。」
我垂着眼,不愿让眼里的泪水落下。
「妈,我找了暑假工,这段时间就不回来了。」
走到门口时,握着门把手我终究忍不住回了头。
我听到了妈妈风轻云淡的话语。
「好,你有种一辈子都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