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侵害14名女工！1979年德惠县“7·4”特大流氓案侦破始末

1979年7月4日，吉林省长春市德惠县（1994年德惠撤县设市）。晚上12时许，一名歹徒侵入德惠县砖厂女工宿舍，先进行威胁恫吓，继而逐个猥亵，然后依次对女工强奸。面对歹徒的兽行，一个个女工吓呆了。后来，有名胆大的女工趁歹徒没注意，悄悄溜出室外，在窑上找来了一名男职工，在门外喊了一声，歹徒停止作恶逃走。

这名歹徒在此纠缠了长达一小时之久，先后猥亵9人，强奸5人，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恶果。

这起案件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影响极坏。县局领导十分重视，亲自带领由二十多名民警组成的专案组赶到现场。

经现场勘察和询问被害人得知：犯罪分子将门绳弄断侵入室内，首先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自称是“七寸长的刀子”，但谁也没看清刀子啥样；强奸时满嘴酒气熏人；逃走前，电灯曾被女工打开，见其身着蛋清色半袖涤纶衫，穿深色裤子，没戴帽子，中等身材，年龄约二十多岁，没有胡子；逃走时从现场拿走一把铁锹，遗落在现场上一副黑架平光眼镜。

据查，当晚附近两个砖厂也发生了两起流氓未遂案件。

10时50分左右，有一名歹徒曾在长青砖厂女宿舍外边拽门叫门，并口吐秽言。全舍女工当即群起将其轰走。但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11时30分左右，有一名穿半袖衫的歹徒曾在永青砖厂女宿舍撬后窗户，被女工发觉，一阵吵嚷，将其惊跑。

综合上述情况，专案组分析研究认为：三个砖厂女宿舍连续发生的三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罪犯所为。

砖厂一带位于城郊结合部，地形复杂，路径曲折，而犯罪分子目标明确，来去自如，说明他非常熟悉这一带的情况，或者其家离此不远，或者工作单位就在附近，或者其人曾在砖厂工作过。

在确定工作方向和侦查范围的基础上，专案组决定，以砖厂周围地区为重点，采取“从人到案”和“从案到人”相结合的办法，根据案犯的年龄、着装、体貌特征以及酒后作案等特点，一是从有流氓劣迹的人中去调查，二是从现场遗留的眼镜去调查，双管齐下，全面开展调查摸底工作。

某些案件，直接辨认有时可以成为破案的一个捷径，但这只有在当事人没有丧失辨认能力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这起案件，只有一名罪犯，却有十几名见证人。辨认的手段似乎值得一试。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也曾先后对两名重点嫌疑人暗地进行了辨认。

一个是水泥研制的临时工王廷春。在发案当晚10时30分，即在这三起案件发生前20分钟，胜利派出所的巡逻小分队曾在砖厂附近的林带中盘查过他。他当时刚从街里喝完酒，骑着自行车回家。他家住在永青一队，到此已走过了一小段距离。民警给他指出后，他才转回去。此人不仅占有作案时间，而且年龄、身材及着装皆与作案分子完全相符。因此，侦查人员把他作为第一个嫌疑人，并在发案的第二天上午，利用一次谈话的机会，组织被害人暗地对他进行了辨认。

十几名当事者都异口同声地说：“不是，肯定不是！”

只有第一个被侵犯的女工说：“听说话声音很像。”

另一个是不久前被砖厂开除的临时工牟长海。此人新剃了光头，素有流氓劣迹，并有两把三角刮刀。经过辨认，多数人都说；“声音面貌很像”。有几个人一口咬定说“就是他”！

但经过调查，此人并不占有作案时间，因为本案犯罪分子作案时没有戴帽子，脑袋上有头发，而牟长海则是在发案之前的7月4日下午剃的光头。因此，牟不可能是本案的作案分子。

对牟长海的辨认结果足以表明，这些当事人的辨认能力是不可信的。专案组的同志在走过了这段弯路以后，及时得出结论：必须把辨认结果抛在一边，只有让事实真相来回答问题，以便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案犯遗落在现场的眼镜较旧，有着明显的特征：水晶石平光镜片，黑色宽边方形镜架，镜架左腿曾被烤焦，右腿上还铆了个泡钉。

专案组把这副眼镜拍成照片，先后翻印了一百多张，并在有关各单位保卫干部参加的破案工作会议上散发。但是，查眼镜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这不仅是因为工作量大，而且因为有人从中捣鬼。

水泥厂是去年从县砖厂分出的厂子，是调查摸底的重点单位。可是该厂领导对破案工作很不重视，按兵不动，甚至还一再打包票。为了打开局面，侦查人员三下水泥厂，直接同广大基层干部和职工群众见面，开展了工作。

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终于查到了燕镜的主人，还是那个王廷春！

原来，这个厂参加破案工作会议的是工会主席王振云，而王振云正是王廷春的父亲。他把眼镜照片带回去以后，并没有拿来同职工群众见面。

7月11日上午，青年工人刘少彬同志从侦查人员手中看到了燕镜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王廷春的眼镜已经用一两年了，刘少彬不仅见过，而且还借戴过。

许多群众还反映，砖厂出事前，王经常戴眼镜，出事后，再没见他戴过。

线索已经集中到王廷春身上。于是专案组立即与王廷春本人及其家属分别进行了正面接触。在事实面前，王廷春供认了7月4日晚间先后在长青、永青和县砖厂作案的全部过程。

可是，王廷春的母亲看过眼镜照片却说：“照片上的眼镜与我儿子的眼镜一模一样。我儿子的眼镜经常别在腰间，前几天打破了一点，现在还在他被子里放着呢！”

拿出来一看，果然“差不多”：同样的镜片，同样的镜架，镜腿上不仅有着同样的伤痕，而且也有同样的铆钉。但是弹掉伤痕上所抹的灰土，露出的却是新伤痕。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复制品。

“真的是他吗？我看不太像。”在拘留王廷春的时候，有的被害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但是经过短兵相接的最后一击，终于水落石出，案情大白。

经审查，王廷春，男，22岁，五年前就有流氓劣迹。7月4日晚上与民警分开后，到家把自行车放在院中，便直奔长青砖厂女宿舍，企图强奸而未遂；又奔永青砖厂女宿舍，仍未得逞；最后窜入县砖厂女宿舍，先从腰间掏出眼镜充作“七寸长的刀子”，进行威胁恫吓，而后大发兽性，肆意蹂躏妇女，猥亵九人，强奸五人。在得意忘形之际，将眼镜遗落在现场。

作案后为了逃脱罪责，又花27元3角复制了一副眼镜。但这只能欲盖弥彰。

7月11日下午，专案组依法对王廷春进行了搜查。按照王犯本人指供的位置，搜出了他作案时的着装、从永青砖厂偷出的东西以及从县砖厂带走的铁锹等罪证，并经查验属实。

经过七昼夜的奋战，“7.4”案件真相大白，流氓强奸犯王廷春终于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1979年8月13日，王廷春被依法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