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十月底的夜晚已有丝丝寒意,一条小船缓缓驶入江都县,时任苏中十地委书记的金柯,以有重要情报为由,迫切地想要同地下党进行接头,甚至几度求见粟裕将军,欲行不轨之事。
这位“一心为党”的共产党员,早在1947年就投入蒋介石麾下为其做事,此番前往江都,也是另有目的。
然而,就在金柯以为自己的叛变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时,地下党们却拿出了卷宗,上面白纸黑字、桩桩件件,皆是金柯所犯下的罪行。
直至被押往刑场,金柯也不曾知晓,导致他身份暴露的竟是四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那么,这四位女子究竟是谁?她们是怎么发现金柯的叛徒身份的?
计谋败露,叛徒被抓
1948年10月,国共两党剑拔弩张,气氛降至冰点,正面冲突层出不穷,敌后战场亦是刀光剑影、暗藏杀机。
彼时,时任中共苏中第十地委书记的金柯从幕后转向了台前工作,他一路乘船行至江都靠岸,跋山涉水,只为完成国民党的任务——行刺华东野战军的领导人粟裕。
月色下,金柯的脸色很是阴沉,临近靠岸时,他左顾右盼,仿佛在张望着什么。
与他同行的人面色亦不好看,甚至有意压低了帽檐,轻声嘟囔着。
待看清岸上来人后,金柯原本僵硬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因为岸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江都县地下党组织的成员。
倘若将其统统收入网中,那将会获得何等的荣华富贵?单是想想,金柯都有些激动难耐。
于是,船不过刚刚靠岸,他就殷切地抓住了为首之人的胳膊,正欲说些什么。
可突然间,金柯的腰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惊恐地抬起头,却发现竟有数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朝金柯浇了下来,他们一行人如坠冰窟。
金柯不敢相信,自己还不曾有所动作,完美的计划就暴露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挣扎着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手中可有绝密情报要交给粟裕将军的,耽误了战况,你们担待得起吗?”
谁料,地下党们根本不为所动,只见为首的领导者从怀里掏出一份卷宗,缓缓开口说:
“1947年5月,金柯在上海执行任务时落入国民党手中,自此叛变,现已成为国民党保密局成员,身兼无锡情报站站长。”
听到自己的双重身份被公开,金柯宛如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瞬间瘫倒在地,任凭对方处置。
饶是金柯百般算计,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栽倒在四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手中。
周明(左)、傅亚娟(中)和赵幼芷(右)
潜入敌营,传递情报
那是1946年,一个带着毡帽的男子时常来光顾一处叫做“四如春”的点心房,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点上一壶茶,默默喝完后离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党安排在上海进行地下情报组织工作的陈来生,而四如春点心房正是被他选中的根据点。
陈来生每日装做无意的来喝茶吃点心,实则是看中了老板娘的小姨,此人在淞沪警备司令部从事打字员工作,而这也正是陈来生选中四如春做根据点的原因。
并且在听闻老板娘的小姨要辞职之后,陈来生来的频率愈发勤快了,因为倘若我党的人员能成为警备司令部新的打字员,那必定能掌握敌方第一手信息,大大增加我军在战场上的优势。
之后,以陈来生为首的一众地下工作者们得知此消息,都很是高兴,年轻姑娘周明更是毛遂自荐,表示自己愿意先去试一试。
而作为店里的常客,加之老板娘着急找人接替她小姨的位置,所以在得知周明的意图后,对方并未觉得奇怪,毕竟,这份工作可是个香饽饽,有人前来主动应聘也实属正常。
所以对于周明的主动,老板娘很是客气,直言:
“您先前就是打字员,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又是我店里的老顾客了,如今接替我小姨的职位,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自然是愿意的。”
有了老板娘这话,周明便有了七分把握。
陈来生
10月,周明打着老板娘小姨家亲戚的旗号,改名周月英,成功进入稽查处工作,并且不久后,她就同稽查处的“同事”们熟络了起来。
之后,为了进一步开展情报工作,她同陈来生里应外合,想尽办法将傅亚娟、赵幼芷、柳茂才三名女同志一并带入了稽查处。
四个人协作,定是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很多,因此,四人很快便站稳了脚跟。
经过一定时间的熟悉后,周明等人对于工作的内容愈发娴熟,国民党但凡是要发放的机密文件都必须经过稽查处,而打字员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第一个能够看到情报的人,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倘若情报泄露,那将会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而国民党也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为此,他们不惜专门制定了严格的保密条例,成立监察机构,关注着组内成员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被严惩。
正因如此,我党的这四位女同志,虽然每日坐在办公室内,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的。
柳茂才(左一)、赵幼芷(左二)、陈来生(左三)
可饶是如此,她们还是战胜了巨大的心里恐惧,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在打字时故意打错几个字,扔掉错误的稿件,然后再趁下班没人的时候,将废纸捡回进行修改后保留下来。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她们就强迫自己将所有内容全部背过,下班后及时默写在纸上。
其中,赵幼芷更是将自己的美貌发挥到了极致,她主动接触到了司法和主任不说,还将稽查大队的副大队长迷得魂都丢了,并因此获得了不少关键的情报,甚至将上海党政军警联席会议记录,以及国民党欲要逮捕的共产党人员名单,通通传递给了党组织。
然而,随着四人的合作愈发默契,也意味着国民党情报外露越来越多了,饶是稽查处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出异常。
好在,就在稽查处准备大肆搜查之际,周明四人接触到了绝密的大情报,挽救了一干人的性命。
赵幼芷
察觉异常,转危为安
1947年,稽查处的气氛有些微妙,平日里开放的缮校室大门紧闭,能够自由活动的打字员也被要求只能待在打字室内,宛如被囚禁了一般。
如此反常的情况,一定有大事发生。
于是,为了打探出最新的情报,周明拉着傅亚娟在缮校室附近来回晃悠,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一旁紧闭的大门。
突然,紧闭的房门开了,负责誊写密件的特务黄湘先走了出来,神情疲惫。
他刚刚经历了48小时连轴转式的工作,此时连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了,眼下更是有着大片的淤青。
周明看着这个男人,当即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随即,她便迅速换上一脸关切的表情,向黄湘先问道:
“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两天不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模样了?”
黄湘先本就一肚子不满,听到有人这么问,当即抱怨道:“你们两个又不来帮忙,还说些风凉话干甚?”
听到此话,周明立刻表示:“黄大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自然是愿意帮您的忙,您说做什么,我们就帮你做什么。”
原本,周明以为黄湘先会说些客套话拒绝自己,可谁料,对方竟顺着她的话去向主任进行了请示,让周明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缮校室。
之后,周明拿到了厚厚的一沓卷宗,黄湘先一边干着活,一边嘱咐她们四人:
“这些都是国防部二厅的秘密文件,千万不能泄露啊,要是走漏风声,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一听到是秘密文件,周明立马打开了卷宗,映入眼帘的是中共上海地下金融工作领导人忻元锡的大名。
这也就是说,忻元锡已经暴露了,党内定是出现了叛徒!
猜到真相的周明瞬间感觉浑身冰凉,但她还来不及愤怒,因为当务之急,是必须在稽查处层层监视下,将情报送出去,保住忻元锡的生命安全。
看着在一旁整理卷宗的黄湘先,周明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她借着工作的由头,作势要请黄湘先喝酒,此举正合对方心意。
后来,在周明的撺掇下,黄湘先抛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同傅亚娟去买酒,此时,缮校室内只剩下周明与赵幼芷,两人快速将情报藏在身上,传递给了陈来生。
而正是这则关键的消息,帮助我党抓住了潜伏在党内的叛徒金柯,之后,党组织及时切断了金柯的情报联系网,派人对忻元锡进行了秘密转移,并早早对金柯进行防备,将他企图谋害粟裕将军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里,挽救了整个华东野战军。
可后来,傅亚娟却被中统抓走拷问,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后被中央调离,之后,稽查处只剩下赵幼芷和柳茂才二人潜伏。
忻元锡
1949年5月,随着一声号角,解放军攻入上海,繁华的上海城彻底得到了解放,赵柳二人也就此安全。
直到这时,国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惊天大阴谋,竟会被四个小姑娘在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瓦解。
周明四人以身入局、不惧艰险,于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中奋战,在波诡云谲的魔窟内挣扎,她们虽为女儿身,却不输男儿郎,看似柔弱、实则刚强,为我国解放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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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光 ,朱国明.柔肠侠骨战敌顽——记打入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四位女地下党员[J].文史春秋,2003(08):37-39+1.
[3]孙丽萍,郭敬丹. 守护“一号机密”:一场隐秘而伟大的接力[N]. 新华每日电讯,2021-09-24(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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