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那个寒冷的冬天,那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仍历历在目。今天,儿子吴小龙也成了一名军人,也来到了西藏拉练。当他兴奋地告诉我,自己在一个叫苏家村的地方得到了很多帮助时,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往事如烟,岁月如梭,但有些情,有些缘,永远都不会被时光冲淡。这,就是我与苏梅的故事。
1979年冬天,我随部队来到西藏进行冬季拉练。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这片"世界屋脊"对我来说充满了神秘和挑战。
部队驻扎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空气稀薄,气温骤降。白天,我们在冰天雪地里搭帐篷、野外训练;夜晚,只能裹着单薄的军大衣,在帐篷里瑟瑟发抖。不少战友都出现了高原反应,但我一直坚持着,因为我知道,身上的这身军装,代表的是责任和荣誉。
就在拉练进行到第二周的一个晚上,不幸降临到了我的身上。一阵阵寒颤伴随着高烧,让我感到异常难受。连队医生测了体温,足足40度!他们决定连夜将我送往附近的村庄求助,因为在这种极端条件下,野外帐篷根本无法为我提供治疗条件。
就这样,战友们把我抬上担架,冒着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往山下赶去。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山风和战友们的呼吸声。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在一个名叫苏家村的地方找到了一户人家。那一刻,我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毡子。一位慈祥的藏族妇女正在床边忙碌,见我睁眼,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吴鹏同志,你终于醒了!让我们好一阵担心。"原来,战友们将我送到了苏母家,拜托她收留我几天。苏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让女儿苏梅暂时停学在家照顾我。
我艰难地撑起身体,向苏母表示感谢。此时,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走进了房间,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青稞面片汤。她一身素净的藏装,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眉清目秀,皮肤略显黝黑,但一双明眸皓齿却格外动人。
"吴鹏同志,我是苏梅,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你现在身体虚弱,要多喝点汤,把身子补补。"苏梅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藏族姑娘特有的天真和热情。
我接过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我还从没让一个女孩子这样服侍过,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高烧和疲倦很快就击垮了我的意志,我几口喝完了汤,又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三天,苏梅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变着花样给我做吃食,给我喂药,叮嘱我要多休息。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烧总算退了下去,人也慢慢有了起色。
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苏梅付出了多少辛劳。每次醒来,我都能看到她略显疲倦的脸庞。可她从没抱怨过什么,反而总是微笑着鼓励我。渐渐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暖意,开始在我的心底悄然滋长。
终于,在第四天早晨,我恢复了体力,可以下地行走了。苏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藏式早餐,要为我接风洗尘。
面对满桌的青稞饼、酥油茶和牛肉干,我一时间感慨万千。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食物对一个牧民家庭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可是,苏家人却毫不吝惜地全部端了上来,只为了让我一个外来人吃好喝好。
"苏母,苏梅,你们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等我回了部队,一定去拿工资,再来看你们!"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诚恳地说。
苏母乐呵呵地摆摆手,"小伙子,说这些就见外了。你是为国戍边的解放军同志,我们理应为你们服务嘛。"
"是啊,吴鹏同志,等你退伍了可一定要再来西藏看看,到时候还是我来招待你。"苏梅的话里带着几分羞涩,又饱含着真诚。
就这样,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苏家,在战友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连队。然而,那个雪域高原上的苏家村,那个用她的微笑点亮我心房的苏梅,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我所在的连队执行完任务,正式驻扎在了苏家村附近。得知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我早就想找机会去苏家报恩,只是一直没有时间。
驻地一定,我就马上跑去苏家拜访。苏母和苏梅看到我,都惊喜万分。我掏出自己攒了好久的津贴,硬塞给苏母,感谢她冬天的救命之恩。苏母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收下了。
"吴鹏,你能来看我们,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些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部队里什么都不太方便。"苏梅在一旁帮腔。看得出,这一年里,她又长高了不少,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
我跟苏梅聊了很久,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我给她讲南方的风土人情,讲部队的风风雨雨,而她则向我描绘了藏区的各种风俗。那天,我们聊到了深夜,直到苏母催我们休息,这才恋恋不舍地道了晚安。
从那以后,但凡有休息时间,我都会跑去苏家做客。有时,我还会帮着干一些农活,学苏梅打酥油、熬青稞酒。在这样朝夕相处中,我发现苏梅不仅贤惠能干,而且还有一颗纯净善良的心灵。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别人,却从不考虑自己。
慢慢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开始在我心中滋长。我意识到,我对苏梅,早已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可是,要我开口表白,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我怕自己配不上这个善良的姑娘,更怕连队的驻扎随时可能调离,从而给她带来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