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12岁那年,因为一些小事和邻居小孩发生口角,他们都欺负说我是捡来的“野孩子”,我始终不相信,便拿起棍子追着他们满街跑。
直到爷爷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闺女,你是捡来的,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父亲,把你拉扯大太不容易了!”
我永远不敢相信,那么疼爱我的父亲,竟然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在30年前寒冷的冬天,父亲在工厂打工下班回家时,听到路边草丛中有个婴儿哭声,他慌忙抱起来用自己的大衣包裹着,婴儿立马不哭了,乖巧可爱,父亲抱着婴儿坐在石凳上等了许久没人来领,便嘀咕道:“是谁家父母这么狠心,这么冷的天把孩子扔这里,不是饿死就得冻死!”
父亲当时还是个年轻大小伙子,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又把我放在草丛中打算离开时,被一个老人看见说:“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自己的娃都狠心丢掉?又是重男轻女吧!再怎么样也是你骨肉,养啥不是养!你可不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
老人的吼声引来的周边的路人,纷纷指责父亲的不对,父亲百口莫辩,又抱着我赌气说:“养就养!”
每当父亲提起,总是打趣说:“闺女,你说这是不是咱俩特殊的缘分啊!”
父亲当时心烦意乱,抱着我直接回了家,奶奶就问:“咋今天回来这么晚,你怀里抱着个啥?”
父亲说:“是个婴儿,刚在回来路上捡的!”
说完,奶奶接过来抱着我掀开抱被看到说:“这娃长得可真水灵,真好看!”
父亲直接说:“妈,要不咱就养吧,看着怪可怜的!”
爷爷坚决不同意,怒吼:“你当这是养鸽子呢,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养个孩子,哪捡来的就给放回去!”
“就咱家这条件,本来就差,你带这么个拖油瓶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呀?”
父亲生气地说:“还娶什么媳妇呀,彩礼都省了,直接捡个现成的闺女不好吗!”
爷爷当时就说:“你要还当我是你爹,就把这孩子送走,不然你自己想办法养,别带回家!”
父亲气不过第二天一早就抱着我回了工厂宿舍,尽管父亲舍友都帮忙,喂奶粉,洗尿布,但是都工作繁忙,晚上还得照顾我,身体吃不消。
爷爷见父亲这么执着,也开始接受了我,每天在家奶奶带我,爷爷做工回来总会给我带好吃的,给我买玩具,把我放背上当马骑着玩。
可我从小总是生病,隔三差五就发烧感冒,平时喂点药也就好了,可在我一岁多那年,突然高烧不退,嘴唇发白,腿脚抽搐,奄奄一息的样子。
一家人都被吓得不知所措。
爷爷又打起了退堂鼓:“这孩子怕是养不活了,咱扔了吧!”
父亲穿起衣服,抱着我就往医院赶:“爸,咱做人要讲良心,好人做到底,在我心里早已经是亲闺女了,哪个做父母的狠心丢掉?”
爷爷叹了口气,转身去卧室拿了家里全部家当,塞给父亲说,我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父亲把我送到县医院,医生看了说医疗条件有限,让去大医院,当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到达省城时,天色已经微亮。父亲没有片刻停留,直奔医院。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和护士迅速对我进行了检查和治疗。重症肺炎,这个诊断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父亲的心上。但医生的话也给了他一丝希望:"虽然情况紧急,但只要及时治疗,孩子还是有救的。"
几天时间,带来的钱花光了,爷爷本来每天可以早点放工回来,为了给我治病开始加班到半夜,奶奶开始到处捡纸壳子卖钱。本来贫困的家庭,因为我一贫如洗。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30多了,爷爷见父亲娶媳妇没啥希望了,就把所有的爱都寄托在我身上。
12岁那年,父亲给我买的皮绳,我邀请和我玩的几个女孩一起玩,哪知道几个男孩子来捣乱,我就气不过让他们走,他们不听,甚至还骂我说:“一个捡来的野孩子,哼哼啥?”
我委屈地拿起棍子就追着他们到处打,直到跑了几里路后,他们才停下来躺在地上求饶:“你从小不是病秧子吗?什么时候体力这么好了,再跑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了?别追了,我们错了,你不是野孩子行了吧!”
有时候真的是祸不单行,在我读初三的时候,父亲加夜班回来出了车祸,大晚上的肇事司机跑了,高额的医疗费爷爷去世前告诉我是捡来的,让我以后好好孝顺父亲,捡我的那一年,父亲原本有个女朋友,因为我的出现彻底分手。
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总是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生我,又抛弃我?
有时候真的是祸不单行,在我读初三的时候,父亲加夜班回来出了车祸,大晚上的肇事司机跑了,高额的医疗费让本身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更糟糕的是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不久后也离开了人世。
我一边上学一边去医院照顾父亲,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更让我绝望的是拿不出钱来给父亲治病。
这个时候,隔壁大婶告诉我让我去找我生父,说我生父现在在城里开了个小加工厂,特别有钱。还说在我八个月那年来找过我一次,因为种种原因这么多年一直没来。
大婶告诉我地址后,才得知父亲的住址离我上学的地方,只有10分钟路程,可从来没找过我一次,心里只有恨。
为了给父亲治病,我一大清早偷偷来到了父亲的居住地,是个带花园的小洋楼,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漂亮又时尚的女人,问我找谁?
我愣在了原地,看女人的穿衣打扮最多大12-3岁不像我亲妈,就在我不知所措时,里面又出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样貌和我十分相似,我断定他绝对是我生父,他也明显愣住了,又很快笑着说:“同学,你是找谁?”
见我没说话,那女人说:“八成是个要饭的,给她块面包赶紧走!大清早的吵我睡觉,烦死了!”
进屋拿给我一块面包,塞我手里,让我赶紧走。我死死盯着男人,他始终没说一句话,我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扔掉那块面包,转身就跑。
这个小插曲,我时至今日永远也忘不了,也让我越来越恨他。
后来,是父亲的几个同事拿出钱治好了父亲,肇事司机也找到了,赔了一笔钱。
而我,通过这件事后,更加努力学习,内心发誓一定要让父亲过上好日子。
通过我的努力,考上了南方的一所知名大学,父亲特别高兴说没白疼我,让他脸上有光,方圆几十里有我一个大学生。
后来,我工作优秀工资水涨船高,找了个城里人结婚了,想把父亲接过去养老,可父亲总说舍不得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还说我结婚嫁人了,不想给我增加负担。
父亲总是为我考虑,可我心里明白父亲为了我一辈子没结婚,怎么可能让他晚年孤单呢,为了方便照顾父亲,我和老公商量在同一小区给父亲买了套小房子,白天在一起吃饭,晚上他就回去,这样也很方便。
不知道生父在哪里弄到我的住址,在我小区门口等我,见到我上前就问:“闺女,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我没说话,眼神犀利盯着他,他眼里没有光,病怏怏的,嘴唇发白,头发都掉光了了。
他说:“当年生下你时,你母亲就大出血去世了,家里仅有的积蓄也跟你母亲治病花没了,我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跟着我只会遭罪,就把你放在草丛上,直到看到好心人捡到你,我才离开。”
“上次,你看到的是我结婚现任老婆,她不知道我有个女儿,所以我不敢认你,半年前我查出癌症,她卷着所有财产带着儿子跑路了,我卖掉了房子治病,病情恶化也没大希望了,现在也没地方去了,最大的遗憾就是想来看看你,希望你能收留我”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没有了之前的恨,反而很平静,看他没多少日子活了,可终归是我父亲,我决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让他在有限的日子里感受到家人的关怀和温暖。我带着他回到了我和父亲买的房子,告诉他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父亲看到我带回来的生父,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理解了我的决定。他走过来,拍了拍生父的肩膀,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养病,我们都是一家人。”
生父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得到这样的接纳和关怀。我和老公商量后,决定轮流照顾他,同时也请了专业的护工,确保他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学会了宽容和理解。我不再怨恨生父。
最终,生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安详地离开了我们。他走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和平静的微笑,我知道,他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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