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牛倌杀人灭口，2002年垣曲县“12·16”废窑洞女尸案侦破始末

2002年12月5日早7时，天刚蒙蒙亮，仍留住在山西省运城市垣曲县小浪底水库搬迁区胡村养牛养羊的王强起床后，便催促妹妹王琴赶快起床做饭，自己担起水桶去给牛羊挑水去了，归来后发现妹妹已不见了人影。他把饭做好后，仍不见妹妹回来。

慌了神的王强急忙让邻居王小义给搬迁住在华峰乡移民安置区的父母捎信，看妹妹是否去了华峰？随后，他又匆忙到另外几户邻居家、河滩、山坡上四处寻找……

女儿的神秘失踪，使父母王栓娃、许巧云二人心如刀绞，日夜以泪洗面。父亲精神几近崩溃，终日神思恍惚，卧床不起。思女心切的许巧云，接连几天像着了魔似地在村前村后的山梁上、沟坡里反复不停地寻找。

自女儿神秘失踪后，找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及周边村落的沟沟汉汉，不少村民也自发参加到寻找王琴的人群中。但10余天过去了，仍旧无踪无影……

12月16 日下午5时，天空一片阴霾。神情憔悴的许巧云为寻找女儿又一次来到本村后沟一早年被废弃的土窑洞前。由于多年雨水冲刷，使窑口黄土脱落堆积有一尺多高，加之周围蒿草荆棘丛生，很难被外人发现。不经意间，窑洞口处一长长的头发引起了她的注意。许巧云连忙爬到窑洞口往里张望——

蓦然，一件眼熟的红毛衣映入她的眼帘……

几名闻讯赶来的村民壮胆爬进窑洞，在一堆干垒土块下发现了一具已高度腐烂的女尸。经受害者家属辨认，此女确系少女王琴的尸体！

接到报案后，垣曲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全体民警迅速赶赴案发现场。由于案情重大，主持县公安局工作的政委赵宏把指挥部设在当地的古城派出所，亲自坐镇指挥，并立即成立了以赵宏为组长，以副局长张寿荣、姬凌鹏、杨伟为副组长的“12·16”专案组。

为了保护现场，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杨伟只身爬进窑洞进行现场勘查，认定王琴确系他杀，但此处并非第一作案现场。

于是，他指令允中光、赵建平、王军丽、王力生、张国红、李先红、常永忠、李凤雷率50余名民警，在胡村及周边地区展开大范围撒网摸底。次日凌晨4时，几条线索先后反馈到专案组：

其一是邻居王小义有作案嫌疑。王琴放牛经常与其为伴，也常到王小义住处玩耍。王小义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和条件。

其二，听村民反映，近段时间王琴与古城砖瓦窑一河南籍工人及一在库区以打渔为生的山东小伙子有交往。

专案组指示民警继续挖掘有价值的线索。

12月17日清晨8时，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凌青云带领技术人员着手现场勘查。初步作出尸体鉴定结论：死者脖子两侧有明显掐痕，面额部四条大小不等的伤口为钝器所伤。死者处女膜呈现陈旧性破裂，经解剖尸检，已有五个月身孕，腹内胎儿已成形。

根据尸检结论，专案组及时调整侦破思路，果断确定此案为奸情凶杀案，并围绕查找第一作案现场，确定嫌疑人，指示参战民警在胡村及周边村展开拉网式排查。

在受害人王琴的邻居王小义家，民警在其院子堆放的柴禾中发现一片沾有血迹的塑料布。据王小义交待，是他十余天前偷杀了他人一条狗，此塑料布是用来包狗肉用的。后经鉴定证实，此血迹为狗血并非人血。

线索中断，案件蒙上一层层迷雾。

在整个侦破过程中，受害人王琴的邻居王小义始终未能脱离公安机关的侦查视线：一是此人放牛经常与王琴为伴。二是王小义妻子、孩子在华峰居住，近一年间，他一人在老胡村养牛养羊，有充足的作案条件。

更为可疑的是，王琴失踪后，其他村民自发前往寻找，王小义却总是到王琴家闲坐，打探寻人进展情况。面对村民们对凶手的愤慨与痛骂，坐在角落里的王小义却保持沉默，从不发表意见，且神情极不自然。

12月16日，王小义在向民警供述受害者失踪之日的一些情况时，对当天下午其妻回到胡村的事实避而不谈，经向其妻了解，王小义明显说了假话。

另外，王小义所言的“近一段时间、王琴与古城砖瓦窑上一河南籍工人经常接触”的线索，据民警实地了解、完全是子虚乌有。

王小义为何要讲假话？其用意何在？

各种迹象充分表明，王小义有重大作案嫌疑。据此，专案组当即决定对王小义实施拘传。

在审讯过程中，尽管王小义故作镇静，但总不能自圆其说，供词漏洞百出。审讯民警抓住有利时机，运用高超的审讯技巧，通过秘密手段与警犬技术有机结合，同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经过五个小时的突击审讯，终于打乱其阵脚、攻破其精神防线、犯罪嫌疑人王小义如实交待了全部作案经过。

犯罪嫌疑人王小义，时年48岁、初中文化，生性木讷，不曾言词，平时有小偷小摸恶习。自移民搬迁后，他一直留在胡村养殖牛羊，放牛时常与16岁的王琴为伴，因二人是邻居，又是王姓中的同辈，王小义对王琴较为照顾。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之王琴浑身上下散发着妙龄少女的青春气息，已近知天命之年的王小义淫念潮生，心怀非分之想。

2002年6月，王小义与王琴到后山坡上放牛，趁机对王琴多次实施强暴。正值妙龄的王琴考虑到自己的声誉，只好忍气吞声，从未对任何人暴露此事。

几个月后，王小义在与王琴谈话中了解到王琴数月没来月经，已怀有身孕。王小义深感事态严重，日夜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但又无计可施。

案发的前一天，二人在河滩放牛时，因一把镰刀，王小义与王琴发生口角。争执中，王琴随口说道：“要将那事告诉我妈，”此话令王小义万分惊恐，生怕奸情败露后在社会上无法做人，随即闪现出杀人灭口的念头。

12月5日清早，王强出门挑水，王琴起床后恰逢王小义在自家院里做饭。于是，王小义把王琴叫进院内询问：“那事你告诉你妈没有？”

出于少女的羞涩和对王小义的怨恨，王琴低头不语。

于是王小义便断定王琴已将强奸之事向其母吐露，一时间因性毕露，遂起杀心，乘其不备，一拳猛击在王琴太阳穴上，当场致其晕倒在地，接着，又用双手掐住王琴脖子，使其室息身亡，情急中将尸体抛进自家3米深的地窖内。

之后，王小义仍担心王琴不死，又进地窖内将尸体拖进拐窖，用石块在王琴的前额部连砸数下，并用石磨盖住窖口，上面又堆放了玉米秆。

王琴神秘失踪的消息传出后，王小义妻子卫青娥从华峰来到胡村，见丈夫神态反常，便几次询问王琴失踪是否与其有关，王小义均矢口否认。12月9日晚，见丈夫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卫青娥便再次追问，无奈之下，王小义向妻子吐露了真情。

当晚12时左右，趁村民熟睡之际，王小义在妻子卫青娥的帮助下，用绳索把尸体从窖内吊出，趁月黑风高将尸体背到后沟一废弃窑洞里。

很快，犯罪嫌疑人王小义及其妻卫青娥被公安机关分别以故意杀人罪、包庇罪依法刑拘。

2003年8月，王小义及其妻卫青娥分别被法院判处死刑和有期徒刑。

（注：因可理解原因，文中除犯罪嫌疑人外，其他人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