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讲述的第4555位真人故事
我是安安,1992年5月24日出生于重庆,我的老公哈老师,1991年4月25日出生于新疆阿勒泰。
生日的轴对称,似乎预示着我们之间,有着冥冥之中的缘分。
我们在重庆的live house初遇,第二次见面我便被表白,但哈老师却因家人的催促回到新疆,只好与我许下一年之约。
一个月后,哈老师冲破重重阻碍回到重庆,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巨大的饮食和文化差异,以及双方家人的反对。
最终,真爱战胜了一切,千难万阻我们一同克服,这段汉族姑娘和哈萨克族小伙的爱情,也终于修成正果。
(我和哈老师)
我从小在重庆长大,这座火辣辣的城市,赋予了我热情豪爽的性格。
在成长过程中,我总是表现得独立又大胆,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不断追求我热爱的生活,也喜欢到处走到处看。
大学时,我组建了自己的摇滚乐队,并担任鼓手。那时,我最大的梦想,是能带着自己的乐队在重庆一家live house演出,那是无数地下乐队都渴望大放异彩的地方。
2015年临近毕业时,我们乐队终于去这里圆了梦。
(我的乐队在演出现场)
那天我一身小清新装扮,黑白条纹短袖配棉麻裤,提前来到live house准备晚上的演出。刚坐定就看到一位穿着一身黑,留着大长发、大胡子的人朝我走来,我心里一惊,感到有些害怕。
那人一开口,声音却极为温柔和礼貌:“我是这里的调音师,来为你们乐队的演出进行调音。”
这个声音与他酷酷的摇滚青年形象,形成了强烈反差,我心里浮现出一丝好感。
那晚我们交流了一些关于音效的话题,只有短短几句话。后来才知道,我们那时就互相生出了好感。
(我和哈老师)
缘分总会给命中注定之人,制造一个又一个相遇的契机。
一个月后,在朋友的介绍下,我们再次产生了工作交集。这一次,他主动加我,那时已是晚上十点,当我看到好友申请里那个备注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一定是他!那个个性的调音师。
我一边感叹“这也太神奇了”,一边抱着好奇的心态通过验证。
他说,有人想找我们乐队演出,他来做搭桥人。但聊着聊着,我们开始问起彼此的生活。
这才知道,他是新疆哈萨克族,家在美丽的阿勒泰,在重庆大学读书,兼职做调音师。因为名字是长长的哈萨克语,我便称呼他“哈老师”。
(我和哈老师搞怪)
巧合的是,哈老师也有一支摇滚乐队,他担任吉他手和主唱。我心中暗自惊叹,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于是不知不觉畅聊到凌晨三点。
在几次聊天小有进展后,哈老师突然告诉我,他要回新疆了,舅舅已经为他安排好工作,他在重庆也没有太多念想。
看到这句话我惊呆了,我俩才刚刚建立联系啊!这个人可真是的!
正在我庆幸“还好没有太多进展”时,哈老师话锋一转:“我们乐队要办最后一场演出,我想邀请你来看排练。”
我的内心陷入纠结,我脸皮薄,去看不熟的乐队排练,还全是大老爷们儿,多尴尬啊!但是,他马上要走了,主动来邀请我,这第二次见面,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们一起去哈老师的家乡阿勒泰)
最终,我一个人去了。那天晚上,我们见到彼此都非常开心,我给哈老师拍了很多排练照片,他还接受了我一起吃饭、散步的邀请。我们都将马上要分别的事实抛之脑后,尽情享受着那一刻的快乐。
第二面见过之后,我便坐上了毕业旅行的飞机,也做好哈老师要离开重庆的准备。谁知两天后,我竟收到了哈老师的表白!
他喝了很多酒壮胆,告诉我,他虽然要离开重庆,但他一定会回来的。见我不信,他又加上了一句:“我答应你,给我一年,我肯定会回来的!”
我感受到聊天中有一丝暧昧,但对于“还会回来”这种话依然存疑。
见我还是不信,他急了。我便许诺他:“如果你能回来,我就答应你三件事。”他立马说:“不用三件,一件就够了。如果一年内我回来了,给我一个家。”
(我和哈老师在阿勒泰)
看到这话我彻底懵了,毕竟我们只见了两面,但我还是答应了他,因为家也可以只是一个住处嘛,我可以邀请他一同合租,不一定是结婚。
他写了一份长长的计划书,列了许多回来要做的事:搞乐队、搞独立、搞后朋克、和朋友打游戏、精进调音技术、发布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并举办全国巡演、半夜在北滨路飙车……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为他准备礼物,而他要跪谢我三天三夜!
那时已是凌晨三点二十,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默默在备忘录打下他长长的哈萨克名字,记下他的两个手机号,还有一句哈萨克语的“我爱你”。
(美丽的哈萨克传统服饰)
这份甜蜜正要蔓延,第二天却收到他的信息,如晴天霹雳:“我去,昨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昨晚喝大了……”
我顿时又气又恼:“那我允许你收回昨晚说的所有话。”哈老师却回复道:“没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就说了!”我更生气了,旅行的心情瞬间全无。
后面的旅行,哈老师都在找我聊天,而我嘴上说着生气,心里却还是充满期待。
我们整日整日地聊,一天要发好多好多消息。我们聊着日常至极的小事,虽然相隔甚远,却觉得彼此的生活靠得很近。
我们都默默守护着彼此的一年之约,谁知哈老师却在一个月后突然告诉我,他要回重庆了。
他家人得知他谈了一个汉族女朋友后,都极力反对,知道他要回重庆更是百般阻挠,但哈老师还是毅然决然回来了。
(我和哈老师领证了)
在机场看到他时,他只背了一个小书包,我朝他狂奔过去,一下子跳到他身上,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长久拥抱。这只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那一刻的激动,却像和他早已相恋多年。
那是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的开始。而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巨大的民族文化和饮食习惯差异,以及双方家人的强烈反对。
哈老师来自古老的哈萨克族,他们信奉伊斯兰教,在饮食上有许多禁忌。
如果我和哈老师在一起,就必须遵从他的饮食习惯,这对汉族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挑战。
(我和哈老师在哈萨克传统婚礼上)
那一刻,我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向父母交代,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改变自己后半辈子的饮食习惯。
哈老师也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他尊重我的意愿,也想和我在一起,可这是他们的宗教信仰,他无法妥协。
我突然想到,在我俩关系并不确定时,哈老师愿意背井离乡,不顾一切从3500公里以外的新疆,只身一人来到我的家乡,只为一个约定。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男人,能为我做到这一点呢?
哈老师在我之前,已为我放弃了很多,改变了很多。而我需要做出的饮食上的改变,对于我来说,是可以不吃,对于他来说,却是不可以吃。而我为他永远忌口,这完全是价值相当的事情。
(我和美丽的伴娘团)
下定决心后,我告诉了父母和朋友,以后哈老师不能吃的东西,在我这里也没有了,未来一辈子都没有了。我父母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大的饮食改变,对我和哈老师的关系并不支持。
我这边风雨未停,哈老师那边又开始了电闪雷鸣。他父母对他放下狠话:“你要是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们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以后都别联系我们了!”
面对双方家人的不理解,我们没有抵抗,只是默默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们始终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一晃就是4年。
(我和哈老师去参加综艺节目)
转机发生在一次误会之中。哈老师的父母要来重庆把他带回新疆,我却误以为他们只是来看看儿子,顺带旅游。
那时我正在创业做定制旅游,便发挥特长,为哈老师的父母定制了整整一周的重庆旅游行程,细致到订了哪家清真餐厅,哪个靠窗座位能欣赏到最美的夜景,车停到哪个车位,离民宿的步行距离最短等。
接机前,我很用心地学习了哈萨克语,以便在见到哈老师父母时,能用他们的语言和他们打招呼。
后来,据哈老师妈妈说,她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打消了要把哈老师带回去的念头,在那一瞬间便觉得我就是她儿媳妇!
(参加综艺节目时的合影)
哈老师父母约我妈妈一同吃了饭,双方一见面便很投缘,纵使我爸依旧顽固反对,但我和哈老师的关系,总算是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哈老师妈妈郑重地对我们说:“你们的结合必定会影响到双方的大家族,光我们同意没什么用,还需要得到亲戚朋友的认可,那可是一大帮子人呢!”
于是,2018年冬天,我第一次跟哈老师回了新疆。
去时我便做好了历经无数白眼的准备,毕竟连我们双方父母接受都需要如此之久,要获得新疆家人们的支持,更是难上加难。
出乎意料的是,到新疆后,迎接我的却是所有家人的友善对待,他们向我们送上真挚祝福和珍贵的礼物。
我也用刚学的哈萨克语和每一位家人热情打招呼:“贾克斯玛!”其乐融融的氛围,仿佛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我的哈萨克亲人们)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和哈老师回新疆前的半年,婆婆早已去走访了新疆每一位亲戚,告诉他们哈老师和一个汉族女生在一起了,并且要结婚。那些亲戚都无比震惊,婆婆默默承受了所有压力,做好了每个家人的思想工作。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一切顺利,不过是爱你的人在为你默默付出,为你清扫通往幸福路上的障碍。
回重庆后,我们商量在我生日那天领证。可是离领证只有五天了,哈老师却迟迟未送上求婚戒指。
那天我们一同接待了一位加拿大厨师戴维,哈老师见面便用流利的英文和戴维攀谈起来。突然,戴维转过来,笑看了我一眼,我心想:今天!肯定就是今天!
(戴维见证了我们的求婚仪式)
晚上,我们带戴维去吃火锅,我等待的求婚却迟迟没出现。
正当我纳闷时,戴维冷不丁掏出手机,对着我开始录像,说我特别可爱,想记录一下。
我望着害羞得满脸通红的哈老师,笑着说:“拿出来吧!”哈老师羞涩地单膝跪下捧上戒指。就这样,我们在火锅店,完成了这个简单又搞笑的求婚仪式。
不过,我们在新疆的婚礼则是无比隆重和盛大,极具民族特色。如果说汉族的婚礼是庄重的,那么哈萨克族的婚礼则是热情的。
依照新疆的婚礼传统,我们的婚礼仪式在晚上九点开始。长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其中最具特色的要属羊头,它在新疆的宴席中占有独特地位。
(我和哈老师在婚礼上跳舞)
哈萨克族是一个讲究仪式感的民族。
婚礼当天,我们的妈妈、姑姑、姨妈、舅妈们,穿着统一定做的礼服长裙,头发烫得卷卷的,化着大浓妆,脚踩高跟鞋,盛装出席。
而我则穿着具有民族特色的婚纱裙,头顶1米高的哈萨克传统帽子,站在为新娘架起的毡房里等待进场。
在歌舞队欢乐的表演中,在汉哈双语主持人热情的祝福下,新人开始进场。哈老师和他哥哥走在前面,我和他妹妹走在后面,周围环绕着载歌载舞的民族乐队。新疆家人们的发言都是哈萨克语,我虽然一句也听不懂,却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祝福。发言结束后,便进入婚礼的重头戏—跳舞。
(我们大家庭的全家福)
与汉族常见的中西式婚礼不同,新疆婚礼几乎全程由舞蹈组成。第一支舞由我和哈老师领跳,是一段优雅的交际舞,大概10秒过后,所有的亲朋好友便都涌入舞池跳起舞来,所有人都是那么快乐、投入,享受着每一个轻盈舞步。
为了不丢人,我和哈老师两个舞蹈小白,曾在婚礼前挑灯夜战,练到凌晨两三点,总算能从容上场。
在激昂的音乐中,我们开心地跳着、唱着,现场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就这样从九点跳到了十二点,我的脚磨出了八个泡,虽然很痛,但整个人还沉浸在如梦似幻的场景中。主婚礼散场后,年轻人又去酒吧玩到凌晨三四点,大家开心地聊着天,祝福彼此。
(我和哈老师身穿哈萨克传统服饰)
婚礼第二天,按照哈萨克的习俗,我需要绑上头巾,去给公公婆婆烧作为儿媳妇的第一壶奶茶,然后一家人一同祷告、吃早饭。
婆婆怕我接受不了,专门来向我解释这些传统习俗,我说:“妈,你别担心,既然是民族习俗,我当然乐意接受。”
回到重庆后,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去筹备在家乡的婚礼。
我手写所有请帖,从新疆运回所有喜糖,用哈萨克元素的图腾,设计婚礼现场的每一处细节。我亲自写了主持稿,想向宾客们介绍我所着迷的哈萨克文化,复刻新疆婚礼场地的舞池和舞蹈……
所做的这一切,只为向我重庆的亲友们,展示一个特别的民族婚礼。宾客们对这场婚礼都表示惊叹,他们从未参加过如此难忘的婚礼!
(如梦似幻的哈萨克传统婚礼)
现在,我和哈老师在一起九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生活上早已磨合多时。虽然有时依然会像小朋友一样斗嘴,但彼此都知道,无论怎么吵架,我们都深爱着对方。
尽管我依然理解不了,哈萨克族人为何喜欢吃土,还觉得香喷喷,但不影响我对哈萨克文化的迷恋,甚至发明了自己的“散装哈语”。
哈老师总嫌我说话嗓门大,我说那是来自重庆人的豪爽和直率。但这也不影响哈老师对我的包容与爱。
2021年底,我想要裸辞转行做自媒体,哈老师担心我一个人难以完成,便放弃平面设计师的稳定工作,陪我一起辞职,开始了房车旅行。
(我们改装的房车)
目前,我们的房车一共走了两万多公里,几乎全是哈老师当司机,他说因为是手动挡,离合很重,我开起来会很累。
哈老师原本是一个内向、腼腆的人,但因为我想尝试直播,他就陪我一起,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优秀主播,最夸张时,我们14个小时没断播。
有时看着哈老师直播,我会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只要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支持,哪怕他并不喜欢,也要陪我一起。
(我们在韩国街头跳《黑走马》)
除了直播,我们也热衷于把传统文化带到世界舞台,因为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们曾在韩国街头,穿着哈萨克民族服装跳《黑走马》,引得世界各国游客驻足欣赏,而我们则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们是哈萨克族,来自中国!”
展望未来,我们希望自媒体越做越好,用视频传播幽默与正能量,让更多人了解哈萨克文化的魅力,把更多瑰丽的民族文化带向全世界!
【口述:安安】
【撰文:林东风】
【编辑:醉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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