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时候上山,意外撞见两个偷情的人被狼咬死。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狼分食。
慌乱中不小心踩死狼崽的我,利用爷爷的办法捡回一条命。
就在我回家向爷爷炫耀时,没想到爷爷大惊失色:
“祖宗啊,那哪里是狼。”
“根本就不是你走运,那是为了记住你的样子,它这是要来找你报死仇啊。”
1
我小时候,是在云南双龙山长大的。
在我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我们村在双龙山山脚下。
只是那时的双龙山还不叫双龙山,叫饿狼山。
那时候还没有电视,手机这些,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们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上山掏个鸟蛋,摘个野果的。
雨季的时候还能上山摘各种菌子,比肉还香,好吃得很嘞。
在此之前,家家户户都会囤一些柴火。
我跟同村的栓子玩得最好,经常一起上山捡柴火。
为了捡松果,不知不觉,我就走得有点远了,扭头看去,身后也早就没了栓子的影子。
我刚打算去找栓子,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奇怪声音。
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声音。
别是被捕兽夹夹到了腿,我急忙顺着声音走去。
借着地势和树桩的遮挡,我看向坡下。
从衣服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王寡妇和刘麻子。
原来村里人说他们有一腿是真的。
就在我准备好好观摩一下的时候,我没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画面,会让我终身难以忘怀。
2
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余光看见一旁的灌木丛突然动了几下。
起初,我还以为是山中的野兔。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狼。
一只狼突然从一旁的灌木丛里窜出来,巨大的狼嘴死死咬在了刘麻子的脖子上,疯狂扭着头撕扯着刘麻子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原来血能喷这么高。
有些甚至喷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脸上的血还略带余温,浓重的血腥味诉说着一切的真实性。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刘麻子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恐惧。
慌乱中,他看见了躲在上面的我,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大大地张着嘴,像是溺水的鱼,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睛对着我瞪得大大的,抽搐了几下,终是没了生息。
如此鲜血淋淋的一幕呈现在眼前,让我险些尖叫出声。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泪鼻涕是糊了一脸,我连擦都不敢擦。
王寡妇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就要跑。
就在我以为王寡妇成功逃脱的时候,她被另一匹,早就埋伏等待的狼咬住腿给拖了回来。
狼怎么会下来?
以往狼群都是在深山活动,是从来都不会下来的。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被狼分食,我不敢动,也动不了,因为恐惧,我的身体僵硬,腿软得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更是让我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居然看见一只身材健壮的狼,驮着一只有些瘦小,畸形的狼缓缓走了出来。
正在吃刘麻子和王寡妇的两只狼突然停下动作,垂着头退至尸体旁。
这是狼群中,地位低的狼,对地位高的狼恭敬的姿态。
所以这匹健壮的狼,是这些狼领头的?
那只有些残废的狼,从狼背上跳了下来。
我这才看见,这只狼的前腿特别短。
它挪到尸体旁,就开始大口撕咬了起来。
王寡妇和刘麻子的肠子流了一地,四肢也都被撕咬得散落一地,整个坡下都是鲜血,就连地上的草都是红色的。
趁着它们在进食,我打算赶紧偷偷离开,生出了几分力气的腿,缓缓地向后挪动着。
结果刚退后没两步,脚下就传来一阵动物幼崽的哀叫声。
我慌忙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瘦小的狼崽被我踩在脚下挣扎抽搐着。
坏了。
我急忙朝着坡下看去,四匹狼都在齐刷刷地盯着我看。
电光石火之间,我想起了爷爷的话,如果被狼发现了,首先不要惊慌,不然它们会以为你是猎物。
更不要直视它们的眼睛,否则它们会觉得你在挑衅。
我捡起一旁的木棍,侧着脸,嘴里发出大声的叫喊,这些狼纷纷后退半步,满脸警惕地看着我。
对峙了有一会,那些狼也没有攻击我。
我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往后继续退着。
同时也是观察周围的树木。
只要那些狼追上来,我就赶紧爬上树。
直到那些狼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这才开始飞速奔跑起来。
这里距离山脚下不远,它们要是真的追上来,我爬到树上,大声呼救,也能引来人。
不知跑了多久,我实在是累得精疲力尽了,嗓子里干渴的一滴水都没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仿佛要从嘴里跳了出来。
我努力地压低喘息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仔细听了一会,除了鸟叫声,没有任何声音。
我一直绷紧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突然,树叶被踩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紧了紧手中的木棍,声音越来越近,我因为紧张手都颤抖起来。
就在我打算拿着木棍攻击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
“六子,真的是你,你不会又想躲在这里吓我一跳吧?”
是栓子。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不等我呵斥栓子,栓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朝着山下村子里跑去,边跑边焦急地说道:
“我刚才看见狼的尸体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别是有老虎下山了。”
3
回到村子里,我顾不得停歇,就告别栓子一路跑回了家。
刚一到家,还没来得及跟爷爷诉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被奶奶的惊叫声打断了。
“六子,怎么回事,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我这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原来衣服上也弄上血了。
脸上的血因为汗水的缘故,都流淌在了脖子周围的衣服上,看起来有点吓人。
“奶奶,王寡妇和刘麻子被狼咬死了,血淋淋的,好吓人啊。”
一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我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
太吓人了。
可是想着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由多了几分劫后余生。
再加上我可是从好几只狼面前逃回来的,现在也到家了,刚才的恐惧感顿时一扫而空。
虽然心中还有几分后怕和恐惧,但是面上却是满脸炫耀:
“奶奶,我和狼正面对上了,用爷爷教的办法成功跑回来了,那可是四头狼啊!”
“不对,应该是三头,有一头不算,是个残废狼,还需要别的狼驮着呢。”
我激动地和奶奶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奶奶却只顾着慌张地帮我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
嘴里念叨着,一会要马上去和村长说王寡妇和刘麻子的事情。完全就没有再听我之后说的话。
把我的脏衣服扔进水盆以后,确定我没有受伤,就匆忙出去了。
倒是一旁正在喂鸡的爷爷,听到我的话以后,装鸡食的筐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大步朝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凶狠地盯着我。
因为疼痛,我扭曲着身子,想要从爷爷手里挣脱出来。
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你说什么?有一匹狼被驮着?”
我看着爷爷双眼瞪的血红的样子,心里稍有点害怕,犹豫着,点了点头。
“说,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爷爷两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满脸紧张和焦急。
爷爷是老猎户了,年轻的时候还猎杀过熊,此时居然会因为一匹残废狼满脸惊慌,更是有几分……恐惧。
这让完全没想到。
我将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地同爷爷讲清楚。
“什么?你说你还踩死了一只小狼崽?”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脚下。”
“那只小狼崽和那个残废狼一样,也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我也没有很使劲地踩,结果它叫了几声,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我慌忙解释道。
“完了完了……”爷爷满脸焦急地来回在院中踱步着。
“没事的爷爷,我已经跑回来了,还好你教的办法好用。”
我试图缓和一下爷爷紧张的情绪,但爷爷似乎还是很惊惶。
“小祖宗啊,你懂什么,那根本就不是狼啊!”
“你以为你是成功跑回来了?那是为了记住你的样子,是要找你报死仇的,不死不休啊六子……”
“传说是真的,是真的。”
“完了,完了!!!”
4
听到爷爷的话,我虽然不明白,但是也知道报死仇是什么意思。
以后我再上山,它会不会从一边窜出来咬死我?
我再也不能和栓子一起上山了,不能掏鸟蛋捡蘑菇了,想到这里,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刚从村长家回来,就看见爷爷在院中焦急的模样。
还有我在旁边嚎啕大哭的样子。
“你俩这是咋的了,熊瞎子进村了?”奶奶调侃道,打算去把我的脏衣服给洗了。
爷爷却顾不得和奶奶开玩笑,而是急忙说道:
“这可比熊瞎子进村还吓人。”
奶奶见爷爷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吓唬人玩的,也不由多了几分紧张。
“咋的了这是?”
说完又看了看我,我哭得抽抽搭搭的,嘴里喊着以后不能和栓子上山玩了。
“那口子,搭把手,咱俩去把家里的猪杀了。”
听到这话,奶奶顿时觉得,是我和爷爷在逗她,把手里的脏衣服往盆里一扔,对着爷爷说道:
“青天白日的,我看你是魇着了吧?”
“你俩还真是老的不学好,带坏小的。”
家里的猪是要养着过年的时候杀年猪的,这才六月,爷爷却要杀猪。
奶奶自然是不同意。
“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唬你做啥,六子惹上狈了。”爷爷的五官变得更加扭曲了,声音也突然抬高了几度。
奶奶听完爷爷嘴里吐出的“狈”字以后,原本不耐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猛然看向爷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惧。
眼睛瞪得老大,干枯瘦削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我被奶奶的反应吸引,止住了哭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奶奶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天塌了一般。
“狈?!天老爷啊,居然是真的,这好端端的,怎么招惹上那玩意了?”
奶奶说话时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话落眼泪更是直接流了出来。
奶奶平日里最是要强,这是我第一次见奶奶哭。
我呆呆地看着爷爷和奶奶,控制不住地抽咽了几下,怎么我不能上山玩了,奶奶反应比我都大?
爷爷看着奶奶的样子,猛地抽了口手里的旱烟:
“哭有啥子用,趁着现在还没摸过来,赶紧把六子的味道遮盖住,等寻来了,家里要遭难了。”
奶奶这才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急忙和爷爷忙活了起来。
什么?那玩意还会下山来找我?
我以为只要我不上山,就不会有事的,我顿时也更加害怕起来。
二人在院中光杀猪就忙活了好一阵子,放了好大一盆猪血。
爷爷分着猪肉,手中的刀不停,脸色也十分凝重,吓得我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问了。
这时,石头叔在门口喊了一句:
“茂叔,茂婶子,今天晚上别做饭了,我给你们送点狼肉过来,今天运气好,在山上捡到了好几只被咬死的狼。”
爷爷奶奶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忙着手头的活计。
听到石头叔的话,我这才想起来,估计是栓子回家跟他爹说了,这才把那狼的尸体给捡回来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咬死了狼?
难不成真的是老虎也下山活动了?
还有这狈,到底是什么?
直到奶奶端着一盆猪血加鸡屎,猪粪狗尿的混合物朝我走来,我这才收回思绪。
“奶奶,这是什么?”我满脸嫌弃地看着奶奶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后退几步。
“六子,别动,这是能救你命的东西。”
奶奶用抹布在盆里蘸了蘸,就要往我身上涂抹。
我看着这浓稠恶心的混合物:
“我不,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士可杀不可辱。”
顾不得此时还光着屁股,边喊边跑,这要是让栓子看见了,要丢死人了。
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爷爷按倒在地,一扫帚抽在屁股上:
“我让你顶天立地,我让你士可杀不可辱,你以为这是闹着玩是不是。”
爷爷边说边用扫帚抽打着我的屁股。
我忍着疼痛,连连求饶:“我抹,我抹。”
爷爷这才停下了手。
奶奶再次过来,这次我不敢动了,任由奶奶把那些东西涂抹在我的身上,我被这臭味熏得连连作呕。
等干了以后,又涂了好几遍,我觉得我已经被熏得失去嗅觉了,这才忍住地翻涌开口询问道:
“爷爷,这狈和狼,到底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只瘸腿狼吗?”
被我这么一问,爷爷这才同我解释。
狈性奸诈,狼性残忍。
狼负狈而行,二者互利。
狈记仇,被狈报复者,二者必有一死,至死方休。
5
原来,相传,十万只狼里,才会出现一只狈。
狈天生残疾,但是却格外聪明,会骑在头狼身上出谋划策。
在狼群里,是相当于军师的存在。
狼是狈的坐骑。
狈本就阴险记仇,更别说我还杀了狈的孩子,这仇算是结大了。
爷爷说,只要是被狈记恨上的,会遭到无休止的报复直到死。
我奶奶在一旁边抹眼泪,边将我的衣服也扔进那盆东西里。
又找来她的衣服让我穿上。
整个院子里,气氛低沉得可怕。
被爷爷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被狼咬死的王寡妇和刘麻子。
整个人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爷爷,那我们躲在家里,不出去,它没办法进来,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我的声音再次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不想死啊。
“六子,狈可不是普通的畜生,它有脑子,聪明得紧。”
“石头捡回家的狼,你们上山撞见了吧?”爷爷开口询问道。
我听到这话,急忙点了点头。
“这些年,狼群一直都在深山活动,从来没有下来过,怎么就今天下来了?那是那狈,在伙同新狼王杀死老狼王的部下。”爷爷满脸严肃。
“狼群估计要换新首领了。”
爷爷眯了眯眼,身为一个老猎人,爷爷最是了解动物。
“爷爷,那为什么要在山下把这些狼杀死?”我仰着头,有些不明白。
“那是因为我们不进入深山,狼要是在深山中死了,根据气味和伤口,就可以知道谁杀的。”
“在山下,会被人类遇见,就有很大可能被人捡回来,这样就是人类杀死的了。”爷爷冷笑一声说道。
听到这里,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对狈的恐惧不由又多了几分。
我自小在山里长大,知道动物很聪明,但是这么聪明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居然还知道栽赃陷害别人。
爷爷并没有见过狈,但是爷爷年前进山,去寻家里走失的驴的时候,见过狼王。
和我所描述的今天驮着狈的,并不是同一只,狈只会在头狼的背上。
所以爷爷推测,这狼群里,恐怕也要出乱子了。
“不知道这场灾,能不能躲得过啊。”
爷爷说完,就端着猪血离开了,同时还装了些家中各种动物的粪便。
看着爷爷离开时佝偻的背影,我十分后悔今天上山。
后悔的同时,还伴随着浓浓的恐惧。
刘麻子的死状,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顾不得身上的臭味,和难受的感觉,缩堂屋的角落里,身子颤抖着。
太阳逐渐西沉,一下午,山上的狼叫声就没停止过。
我被这狼叫声吓得一直浑身发抖,觉得是狼下来找我了。
奶奶为了哄我,还把一直藏着的奶糖拿出来给我吃,我吃了糖,心里难受的更凶了。
我要是死了,就再也吃不到糖了。
直到太阳山,天色擦黑,声音才逐渐停止下来。
奶奶有些坐立难安,频频地朝着大门望去。
随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我的身子也猛地一个激灵,泪眼婆娑地看向外面。
奶奶也急忙出门去查看。
听到爷爷的声音,我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出去那么久?”奶奶焦急地开口询问道。
“我把东西混着撒在了六子回来的路上,一直到山脚下,希望能遮盖住六子的味道吧。”爷爷将空盆放在桌子上。
“实在不行我一会去给六子爹娘打电话,让他们把六子接到城里去,狈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带着狼群去城里。”爷爷一脸浓雾,压低声音说道。
“这车要是来了村口,不就得被村里人看见啊,到时候村里都知道是六子惹的祸,事要闹大了,这可咋办呦。”奶奶拍着大腿,焦急地说道。
说完,伸出手来抹了两把眼角的眼泪。
爷爷听后,没有说话,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我们村没有电话,只有隔壁村的小卖部有,离我们村十几里路。
爷爷就算是现在赶过去,没个三两个小时,根本回不来。
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挂钟在滴答滴答地作响。
好像在宣布着死亡的倒计时。
奶奶这才想起来,中午饭都还没顾得上做,便急忙去厨房做饭,当晚饭被端上桌,其中还有一碗猪肉。
看着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的猪肉,我却没有吃的心思,心中不断想着,狈会来找我吗?
三人围坐在桌前,都没心思吃东西,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米汤。
爷爷将早就收起来的猎枪也拿了出来,坐在灯下擦拭着。
这猎枪好久都没用过了,早已被腐蚀的锈迹斑斑,连上膛都不知道还行不行。
沉默之时,狼叫声从半山腰传来。
‘嗷呜————’
‘呜————’
“下山了,狼下山了。”爷爷猛然从椅子上起身,满是皱纹的手握紧了生锈的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