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成功的本质是什么?个人觉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不断试错、不断纠偏,进而减少瑕疵和漏洞的一个系统工程。当然对于那些一出生就成长在罗马城里的幸运儿来说,另当别论,因为他们不需要经历条条道路通罗马的尝试过程。
底层人对于成功者有着天生的敬畏和仰望,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只看结果,更要看过程和背后逻辑,其实很多人的成功是因为他们站在了一代又一代人巨人的肩膀上而取得的。举个例子,没有秦始皇,就没有成功摸着石头过河的汉高祖,汉承秦制,汉朝的繁荣兴盛跟秦朝的奠定基础、提供模板不无关系。同样,隋唐一体也是一个道理。
在这么一个基础上,我们来讨论一下黑暗历史“五胡乱华”为什么最后集大成的是拓跋鲜卑?前面的四胡在风云激荡的竞争中沦为炮灰自然是一个重要因素,硝烟战场,冲在前面的人危险系数自然更高,这个很好理解。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先行者为后来者提供经验模板和避坑指南,这一点拓跋珪自然是一个捡漏子的幸运儿。
话不多说,我们一起来看看拓跋珪构建北魏统治框架的具体过程吧!
拓跋珪攻打后燕历时一年半,艰苦卓绝地把慕容宝赶到了东北老家龙城,拿下了后燕国都中山城,逼着慕容德弃邺城而南渡黄河,进而一举拿下了河北全境。这一战堪称北魏奠基之战,此战之后,整个北境内,再无可以阻挡北魏再进一步的势力存在。
河北大局已定后,征战多时的拓跋珪也身心疲惫了,再加上离家已久,急需回去整顿大后方,便立马准备班师回朝了。怎么回去呢?拓跋珪派出万人工程队,先行打通当初慕容垂攻取平城的那条路,将其打造为高速公路。这样一来,并州与冀州之间联通就更为便利了,军事、经济价值都极高。
自邺还中山,将北归,发卒万人治直道,自望都凿恒岭至代五百馀里
拓跋珪为啥能这么独具慧眼地开发这么一条并州与冀州之间的大动脉呢?说实话,还是受了慕容垂的启发,当初你慕容垂走这条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拿下了整个河北,把这条路公开修成了高速公路,对外可以防止类似于慕容垂的奇袭,对内可以实现并州、冀州连体的战略投放。这就是典型的汲取前人的经验成就和完善自己的成功案例。
398年正月二十八,拓跋珪开始从中山启程北归。而刚刚被拿下的河北则享受了战败方的标准待遇——被强行拆迁,所有的核心资产、危险分子都必须被转移和监管。河北大地的数十万人口被押送到魏国充当填充剂了。
辛酉,车驾发自中山,至于望都尧山。徙山东六州民吏及徒何、高丽杂夷三十六万,百工伎巧十万余口,以充京师
只要没人了,你河北大地再怎么想翻天,也折腾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请大家记住,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永远是成功的第一要素,事在人为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好,其实都是在讲以人为本的道理。
走之前,拓跋珪担心河北生变,于是命拓跋仪镇守中山总督河北;命抚军大将军拓跋遵镇守渤海郡之合口(沧县)。
但河北毕竟是刚刚平定的,要立马做到万众归心是不太可能的。在拓跋珪走后,右将军尹国很有想法,打算谋袭信都也做个乱世枭雄,结果被安南将军长孙嵩斩首;博陵、勃海、章武各地在大魔王拓跋珪走后,也是各种小动作不断,但都被拓跋遵相继剿平。还有拓跋珪的舅舅广川太守贺赖卢对战后分红不满,再加上贺兰部早已跟拓跋珪结仇,于是便袭杀冀州刺史王辅,驱使冀州守兵一路洗掠阳平、顿丘各郡后南渡黄河投奔了南燕,被慕容德封为了并州刺史,广宁王。
远在龙城的败家子慕容宝一听说命中克星拓跋珪回到大草原了,也来了精神,准备来个“反攻大陆”,但是慕容宝那感人的战绩让部下难以产生为其征战的兴趣和激情,所以厌战的军官们发起了一场兵变,差点要了慕容宝的小命。
惊险万分躲过一劫的慕容宝躲得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没过多久就被舅姥爷(慕容垂的舅舅)兼亲家(慕容盛的岳父)给弄死了。这位慕容家最为痛心的败家子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从此不再代表慕容家给人送礼了。
总而言之,拓跋珪北归之后,河北大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风浪这是正常的,伤害性其实不大,主要就是一种情绪和态度的宣泄和表达。
二月份,拓跋珪的大部队来到了繁峙(今山西应县东北),拓跋珪觉得这地方离那数十万战俘的原始家园已经够远了,可以设置安置区了,于是便给那些农奴们分发耕牛和耕田。意思很明显,打仗很危险,大伙就别瞎掺和了,在这给我好好种地交粮,吃口安稳饭比啥都强。你们以后就不要有其他想法了。
二月,车驾自中山幸繁宫,更选屯卫。诏给内徙新民耕牛,计口受田
拓跋珪为什么选择繁峙作为安置区呢?这个地方位于大同盆地腹地,周边河道纵横,土地在北方算得上是肥沃的,属于理想型的产粮区。把战俘安置在“努力便能出成果”的农耕区,才能慢慢消除他们内心的怨恨和戾气。
处理完战俘事宜后,归国的拓跋珪便开始着手他之前尝试失败的“编户齐民”工程了。关于“编户齐民”的本质和意义,在之前的文章中已经详细介绍过了,就不再赘述。此时的拓跋珪今非昔比,凭借绝对的实力和权威,“编户齐民”工程还算推进得比较顺利,当然跟他此时还是局部试点也无关系。
六月丙子,拓跋珪又召集群臣商议公司注册商标的问题。当时,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说,咱们祖上就是用“代”这个商标,沿袭下去就行了。只有黄门侍郎崔宏说,“代”字号虽然历史悠久、深入人心,但是咱们走运发迹却是最近这些年的事情,登国之初咱们就用了“魏”这个招牌了。魏者,大名,神州上国,强者不做改变,还是魏的国号更好。
拓跋珪自然也是更愿意挂牌自己亲手创立的自主品牌,所以便顺势接受了崔宏的建议,正式把“定国号为魏”写进了魏国的宪法。
这里插一句,这个崔宏便是北魏名臣崔浩的父亲,后来改任吏部尚书,总裁律令、朝仪、官制,又通制三十六曹,为北魏最初的国家操作系统建构立下了汗马功劳,死后获赠司空,谥号“文贞”,极尽哀荣。算得上是清河崔氏家族崛起的奠基人了。
七月,拓跋珪迁都平城,营建宫殿,立社稷坛,筑造宗庙,每年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以及腊日祭祀五次。为啥要迁都平城呢?因为总部和各职能部门不能脱离生产现场、抗战前线太近或太远,关系到战略纵深和战略投放能力两个关键问题。
八月,拓跋珪命令相关部门确定京师的区域划分,标明道路的名称和里程,统一重量和长度的计量单位。
八月,诏有司正封畿,制郊甸,端径术,标道里,平五权,较五量,定五度
这一幕大家熟悉吗?不就是草原版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吗?这一制度设计的创始人便是祖龙秦始皇,是中国封建制度的奠基之作,影响中国历史几千年,意义和价值无与伦比。拓跋珪偷师秦始皇这一招,是北魏后面腾飞的民生制度保障。
十二月初二,拓跋珪正式继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天兴,朝野上下全部束发汉化,建祖庙,定礼仪、祭祀之俗,用崔宏之议,自称黄帝后人,崇土德。
至此,北魏完成了从一个组合式的工程队到一个秩序清晰、组织严密的正规公司的艰难蜕变。这一点,对于草原部落来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之前的匈奴、羯族、氐族、慕容鲜卑都没有像拓跋鲜卑进化得如此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