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大学女校长，登上《学习时报》

2024年8月16日，中共中央党校所主办的机关报《学习时报》第2133期A7版刊登复旦大学孙向晨教授的《意大利汉学家李集雅： 坚定的中西文化交流推动者》一文：

意大利汉学研究源远流长，但是现代汉学的研究起步较晚，威尼斯大学兰侨蒂教授，被认为是现代意大利专业汉学的奠基人物，为意大利的现代汉学研究作出重大贡献。在意大利诸多汉学家之中，秉承兰侨蒂研究传统的正是威尼斯大学的校长、汉学家李集雅（Tiziana Lippiello）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汉语、古代哲学与宗教经典，特别是儒家思想与中国伦理研究。

李集雅（Tiziana Lippiello），复旦大学哲学学院1985-1987年的进修生，主修古典汉语和哲学史。现为意大利威尼斯大学校长、著名汉学家、中国语言与文学教授。

两度到中国大学进修学习。1982年李集雅进入威尼斯大学学习。出于对中国哲学的热爱，李集雅非常坚定地选择了在当时看来很难就业的中文专业。1984年，大三的时候，她曾在北京语言大学进修中文。1985年，她因获得意大利外交部奖学金又来到上海，在复旦大学哲学系学习中国哲学。尽管那时中国大学的条件还比较艰苦，但并不能浇灭她学习中国思想与文化的热情，她潜心学习汉语，从此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

1986年，她以优等生身份在威尼斯大学毕业。1989年她开始在荷兰莱顿大学学习汉学，师从著名的汉学家许理和教授。1994年李集雅在莱顿大学获得了汉学专业的博士学位。威尼斯大学是现代汉学研究的重镇，从1992年起，李集雅便开始在威尼斯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工作，当时的汉学研究隶属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在那里李集雅开始教授汉语。之后，李集雅又教授汉学方法论、中国历史、中国古典文学、中国宗教与哲学等领域课程，开启了她研究汉学、传播中国文化的学者生涯。

将《论语》《中庸》翻译成现代意大利语。李集雅的汉学研究广泛，涉及中国古典文学、古代哲学与宗教，以及中国传统的占卜与预言等，尤其在中国儒家思想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认识和理解。

李集雅的汉学研究著述非常丰富，著有《儒家》《古代中国的祥瑞与奇迹：汉代、三国、六朝》《中国文化中的长生之药与太上灵宝芝草品》等著作，还继承意大利前辈汉学家把中国经典翻译成拉丁语的传统，把儒家最重要的《论语》《中庸》等经典翻译成现代意大利语。李集雅还担任《凤凰》《中国经典》等系列丛书的主编，发表学术论文40余篇。

《儒家》向意大利读者系统地介绍了儒家思想——一种创始于孔子、贯穿中华文明的礼仪、习俗与思想的体系。书中特别介绍了这位生活于公元前5—6世纪的中国圣人对于弟子的道德教诲，以及他在诸侯宫廷中所提议的政治技艺。李集雅在书中特别解释儒家思想的基本原则，强调“礼”的规范意义，重申了礼仪制度和社会习俗的重要价值，强调其中所代表的人们正确的行为之道，以及实现与世界相和谐的生存之道。

谈及翻译《论语》《中庸》的原因，李集雅说道，“这两部著作蕴藏了中国政治思想和伦理的核心价值，阅读它们对于外国学生了解中国人的思想和生活方式非常重要，对于学习中国文言文也有益处”。在她看来，中华文明对于多样性的态度和对于人类不同文明间相互包容的理解，具有重要启示。

李集雅非常喜欢《论语》中的“和而不同”这句话，它对当今世界各国和各种文明相处有着重要启示，即在不强求想法一致的情况下，寻求人类之间的和谐与和平。她认为，我们不必完全一样，应该接受多样性，并鼓励开放、合作与包容，今天的世界应该为此而努力。

致力于中意两国文化交流。因为卓越的学术成就，李集雅担任过威尼斯大学东亚系主任，之后又担任威尼斯大学亚洲与北非研究学院院长。2020年，李集雅被选为威尼斯大学第23任校长，这也是该校历史上首位女性校长。

李集雅将威尼斯大学的第一个海外办事处设在了中国，让意大利学者有更多机会了解中国教育与科研，建立起了更多的学术研究的合作项目，为中意两国学生创造了更多到对方国度学习与体验的机会，使得年轻一代对两国文化和文明有更深入和直观的理解。

对于中国和意大利两国之间诸多文化交流活动，李集雅在学术上都给予大力支持和帮助。她在威尼斯发起或支持了多项文化活动，为中国文化和艺术在意大利的传播作出杰出贡献。威尼斯与苏州、扬州分别是中意最有代表性的水城，李集雅积极推动它们之间的合作。2022年9月30日，由威尼斯大学和苏州大学联手策划发起的《威尼斯和苏州：丝绸之路上的水城》虚拟展览和电子图录正式上线。她还向扬州“马可·波罗纪念馆”提供学术支持，并获得扬州市“城市贵宾”的称号，以表彰她对中意两国文化交流所作的贡献。

2024年，李集雅在马可·波罗这位威尼斯人逝世700周年之际，充分强调马可·波罗对欧亚之间连接与交往产生的重大影响，进一步推动中西文化交流合作走向深入。在威尼斯举办的“马可·波罗：欧亚之桥 继古开今”纪念活动中，李集雅作了题为《中意合作与共享视角：沿着马可·波罗路线的商人、学生和游客》的主题报告，重点介绍了意大利与中国之间悠久的友好交往历史。李集雅说，“在古代，中国人和罗马人就已经开始相遇相知，在交流中发现了两个民族共同的价值观，有着对商贸艺术、热情和正义感的共鸣。这其中威尼斯人马可·波罗对中国的热爱尤为深厚。十七岁那年，他与父亲及叔叔一同出发，跨越中亚直至中国，作为蒙古帝国皇帝忽必烈的使者，在远东的土地上旅行了十七载。他访问的北京、西安、成都、杭州、苏州、泉州等城市，以其独特的桥梁建筑和繁荣的财富而闻名。他尤其详细描述了苏州的丝绸、纸币、商贸艺术、财富以及民众的勤劳精神”。事实上，李集雅继承了马可·波罗的精神，一直在推动中意文化的交流。在马可·波罗逝世700周年之际，李集雅将推动意大利友人与学生重访这些马可·波罗曾到访过的城市，以促进中意两国进一步理解和交流。

人类如何保持多样与开放，如何追求和谐与和平，这是李集雅一直思考并付诸行动的问题。她认为，人们应该努力克服文化障碍，将文明的亲和性传递给对方，增进相互理解。在西方逆全球化甚嚣尘上的时候，李集雅强调理解包容、携手共进的理念并为之付诸实践，这显得弥足珍贵。

作者简介：

孙向晨，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复旦大学通识教育中心主任。主要研究领域：西方近代哲学、政治哲学、犹太-基督教哲学、法国哲学、汉语哲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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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学习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