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感：捡废品的老人

七月的天下火，一丝风都没有。我出差 去N市， 来到一公园，我拣一椅子坐下，点支烟慢慢的吞云吐雾。

“这只空瓶子是我先看到的。”

“那是我刚刚捡到随手放到那里的……”

我循声走过去的时候，两个捡废品的老人在公园的另一把椅子旁边争得面红耳赤。一个空瓶子对我们不算什么，但对她们很重要，她们不是乞讨的，是靠劳动吃饭的……。我这样想着就到了两个老人近前，争吵已经发生质的变化了，其中的一个老人抓住了另一个老人的头发扭在了一起。一只瓶子一毛钱，值得吗？我嘟囔着。这时其中的一个老人被另一个老人推倒了，刚好倒在我的脚下，我刚想猫腰扶起这位老人，一个念头闪过，她们是不是设的“局”呀，以前我听到大城市的一些老人“碰瓷”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犹豫了。还好，一个年轻的妇女忽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边把老人扶起来一边对仍在叫骂不停的另一个老人说：“她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就让着她点吧。”这个年轻妇女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公园管理员。管理员这么一说，两个老人的叫骂声即刻停止了。那个老人把那只空瓶子摔在我们面前，悻悻的走了。

我觉得我作为一个教师很羞愧，就迅速回到我坐的那把椅子的位置上。我忽然觉得很渴，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还没等我平静下来，只见那个老人也向我这边走来，就坐在我这把椅子旁边。“她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就让着她点吧。”管理员的这句话在我的耳畔回响着。我分析这个老人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出于怜悯也出于惭愧我把塑料袋放在椅子上对老女人说：“这里有一只空塑料瓶子，不嫌弃您就收下吧！”老女人看看我也没说话，但浑浊的目光里都是感激。

走出公园时，天还是那么热，不知为什么我的浑身却有一丝寒意蔓延开来。在行人如织的大街上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工夫，隐约好像后面有人喊，我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学生样的小姑娘向我招手，身边还有个气喘吁吁的老女人。到了近前我才看清，女人正是公园里的那个老女人。她把塑料袋递给我说：“你的袋子里还有两瓶没喝的矿泉水！”我不记得当时我对老女人说了什么，只记得我知道塑料袋里还有两瓶没喝的矿泉水。

在城市里，每天靠捡一些废品养活自己的老人很多，她们也养活了城市的卫生，她们的劳动尊严从一只空瓶子折射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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