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高考结束后,我看到我爸暴打我妈,怒火中烧的我,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结果被我爸敲断了尾椎骨,活活痛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考前两个月。
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带我妈逃出去。
1.
作为村里第一个准大学生,我回到老家,并参加了家里专为我举办的升学宴。
我爸高兴,认为我给他争光了,同村里人一一敬酒,到最后醉倒在桌上。
我伸出手,小心叫了他几声,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直往家里奔去。
这也是我此行回来的目的,我要带妈妈走,逃离这个贫穷的村落,还有家暴酗酒的我爸。
到家时,我妈正拿着水壶砸锁,见到我,她让我过去接着砸。
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身上的力气总归是比整日干活挨打,落下一身病根的妇女要大。
五六分钟后,锁便被砸开了。
我拿出抽屉里面的两张身份证,对上妈妈激动喜悦的笑容。
突然,门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我爸轻哼着山村里曲调的声音。
我和妈妈对视一眼。
她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强装镇定,让我躲进衣柜里面。
打开门,正好对上了一回家必要清点财物的我爸。
他的视线被妈妈挡住,蛮横地推了妈妈一下,嘴里骂骂咧咧:「臭娘儿们,挡着我路,滚一边去,今儿个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我要给佳佳看看上大学的钱够不够。」
话音刚落,他就瞪大了眼睛。
他指着抽屉外面被砸得稀烂的锁,再看看我妈,什么都明白了。
「臭娘儿们,敢偷我的钱,你胆子肥了。」他大步上前,直接扇了我妈一巴掌,我妈脸上立刻显示出五个红印,「是不是嫌弃我穷,要去外面找小白脸,恩将仇报的臭婊子。」
我爸眼睛猩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落在我妈身上的拳头一刻没停。
我妈脸上高高肿胀起来,肌肉拧作一团,衣服下层隐约有血渍渗出。
她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对着我的方向做手势。
她让我走,让我跑出去,好好上大学,过好自己的人生。
可是,我怎么能放弃自己的妈妈呢,那是我至亲至爱的妈妈呀。
怒火直冲我的脑门,我抓起旁边的水壶,用尽全力朝我爸头上砸去。
一股鲜血从他脑门流下来,他摸了摸后脑勺,随后朝我看来。
愤怒,不可置信,失望,很多很多情绪在他眼里交织,最后化为极致的怒火。
陷入震怒又喝了点酒的男人,抄起门后的扫把,径直往我后背袭击。
那一掌,似是用尽了全力,疼得我连喊都喊不出来。
血腥涌进鼻孔,我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酒精将男人的怒火放大,他拿起旁边的水壶,像打铁一样,一下一下敲我的尾椎骨。
意识渐渐涣散,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我妈流着眼泪,摇着头艰难地朝我的方向爬过来的画面。
我想抚平她皱着的眉毛,跟她说,身份证在我口袋里,拿了它赶紧走,再也别回来。
可是我说不出话了,我死了。
2.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些不一样。
我爸是疯子,我妈是哑巴。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发疯,才会骂骂咧咧,才会打人。
他也打过我,大部分都是在我挡在我妈身前时,连着我一起打。
但这种情况在我上初中之后,就减少了很多。
那时我的读书天赋开始显现,科科第一,村长对他说,好好培养,以后是清北的苗子。
在九十年代,又是贫穷的山区,别说清北,就算是专科,也是值得光宗耀祖的事。
我爸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我身上,期望我读个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将来赚钱给他养老。
我说好啊,但你不能再动手打我妈。
高中三年,我是在镇上读的,一个月回家两天。
我拼了命地读书,要考个好大学,带我妈离开我爸,再也不回来。
至于我爸,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高考后的二十多天,我去城里打工,睡了几天天桥后,租了一个面朝南十多平米的房子。
此次回来,我原本打算带她一起离开的。
但这一次,我要食言了。
我对不起我妈,我还没来得及孝顺她,也没有办法给她养老,她不会说话也不识字,连怎么坐火车离开这个山村都不会。
要是计划顺利的话,我现在应该和她坐在火车窗边,一起看江河湖泊,田野平川,大树小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靠近我的身体,却怕弄痛我不敢触碰的小心翼翼。
我妈停顿了一会,去厨房拿了菜刀。
不要啊,妈妈,别让人渣毁了你将来的一生。
我想阻止她,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刀子插进醉得不省人事的我爸身上,血汩汩地流出,渗进地缝里。
3.
疼痛回拢,尾椎骨像是被人狠狠地敲过一样,动一动就是锥心刺骨。
刺眼的白光过后,我发现我正躺在我房间的床上。
墙上的日历撕到五月三号。
我妈熬了一碗粥走进来,见到我醒来,欣喜至极。
她跟我打手势解释,在昨天的模考中,我突发高烧晕倒,一直叫不醒,老师赶紧叫人送我回来。
而我妈守了我一天一夜。
后背的疼痛时刻提醒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现在日历上的日期和高三特有的一月一次的模考,也在暗示当下是真的。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我重生了,回到了高考前的两个月。
我抱住我妈,喜极而泣。
老天给我机会让我重来,这一次,我一定要顺利带我妈离开。
我激动得手上的力气失去分寸,我妈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心下一紧,颤抖着掀开她的衣摆。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淤青和红印,肯定是我爸打的。
我感到心里的怒火蹭噌噌地往上涨,一把掀开被子时,后背上的疼痛差点让我稍微冷静了下。
握紧我妈的手:「妈,你后面怎么回事,是我爸干的?」
我妈摇摇头,让我别问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我爸和一个邻居说话的声音就传来了。
他扯着嗓门,得意地跟邻居传授他的经验:「女人该打就打,你看佳佳她娘,不就是被我打得服服帖帖。」
「你家佳佳不闹?让她知道,就别想让她给你养老了。」另一个男声说笑道。
「她每月也就回来一次,月头打的伤,月底看都看不出来,她妈胆子小不敢说,你看这三年里,她有发现过吗?」
两人说说笑笑,声音越来越远。
我咒骂了几句,要去找我爸算账,却被我妈拦下。
她憔悴的脸和着急的眼神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愧疚和无力感涌上我心头。
上辈子跟我爸的厮打,让我切实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差距。
我没有金手指,派出所对我爸的行为也判定为家事置之不理。
但我不能看着我妈被打而坐视不管。
我打算要先带我妈离开我爸。
我数了衣柜里面红色塑料袋的钱,几角几元的凑在一起,也就是几十块钱,而当时的房租大概是三十元。
这时,和我一起在镇上读书的同学来看我。
他人脉广,我向他打听有没有更便宜的租房。
他挠了后脑勺,笑道:「你要租房吗,我听说学校有一个资助项目,给此次模考年级前五的同学提供单间,条件比我们宿舍好多了。」
「我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急切地问他。
「下午四点吧。」
下午四点,也就是考试进行到一半,以我平时做题的速度,这一科的分数,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我一直在心里求神拜佛,一定要考个好成绩。
两天后,我站在操场上手心冒汗,紧张等待校长宣布排名。
前四名都没有我的名字。
当校长念出「第五名」时,我的心跳得极快。
而下一秒,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解散后,我去找了班主任。
她是个温和的人,但规矩就是规矩,没办法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破例。
正当我以为没希望时,数学老师扶了一把眼镜,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看我。
「林佳佳,周末有一个数学比赛,要是拿到前三名,我争取帮你申请多一个名额,你去不去?」
我惊讶又感激地看他,如捣蒜般点点头。
周六来得很快,数学老师和我坐车去县里参加比赛。
参赛选手都跟我一样,几乎是每一场考试,数学都拿满分的人。
我拿着笔答题,一路都很顺畅,直到最后一道大题,是一道超纲题目。
我手心直冒汗,拉开分差,就在最后的这十分。
我仔细回想,高二的时候,老师曾给我们讲过类似的题目,但那时只是作为一个扩展补充,只讲了知识点和解题思路,并没有深究。
相隔一年的记忆很模糊,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我知道的都写下去,然后交了试卷。
一个小时后,评委老师宣布我以一分之差夺得第三名时,我激动得差点要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