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大明皇帝朱由检自缢,而李自成在山海关败于多尔衮之后,于与四月二十六日逃到北京城,四月二十九日在北京仓促称帝,次日逃离北京。五月初二,多尔衮带兵进入北京城,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北京城三换王朝,三换皇帝。这天下到底是谁家之天下,谁也说不好。
随着清兵入京,明朝宗室及文武大臣大多逃亡南方,因明朝实行两京制度,在北京城易主之后,南京有一套完整的政治班子,实际上已经成为原明朝官僚最集中的地方,此时的淮河以南名义上仍属明朝,应该说,现在明朝的底子还在,政治,军事和经济局面远超当年的靖康之变赵构面对的形势,但由于南明君臣战略选择的错误,导致一手好牌被南明君臣打了一个稀碎。
崇祯十七年五月,朱由崧即帝位,年号弘光。户部尚书高弘图与兵部尚书史可法、马士英等被推入阁,马士英虽为首辅但仍督师凤阳。现在南明王朝面对最大问题就是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与李逆联手,还是与满清合作。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博弈之后,南明上下一致决定与满清联合对付流寇李自成。为了让女真出兵,南明君臣已经决定愿意以黄河为界,黄河北岸全归清廷。自以为条件优越,哪里想到人家多尔衮要的是全天下。
可以说,就这一战略性错误,让南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南明为什么在那么巨大优势的面前丧失了机会,并最终失败了,一是南明亡于内耗,二是没有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对象去对付满清。这只能是搞错了对象。
弘光朝的南明五月开国,七月南明小朝廷就向北京派出三千人组成的和谈代表团前往北京,更让人无语的是,在整个和谈期间,南明根本就没有提及崇祯皇帝的身后事。当时首先提出“联虏平寇”的国策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史可法,在他战略规划里,弘光皇帝朱由崧应该迅速与满清当家人摄政王多尔衮议和罢兵,在此之后,两家合兵一举消灭在黄河以南的李自成与张献忠的农民军。
史可法《请遣北使疏》载:“......是目前最急者,莫逾于办寇矣......先国仇之大,而特宥前辜......定于月内起行,庶款虏不为无名,灭寇在此一举矣”。可以说,如果不是史可法最后战死扬州,他的名声也未必能比马士英强多少,至少从战略眼光来看,马士英比史可法强多了。
在史可法强烈要求之下,内阁首辅马士英让兵部侍郎左懋第、总兵陈洪范作为为正副使节前往北京,二人携“大明皇帝致书北国可汗”的御书,并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前往北京。此外派太仆寺卿沈廷扬从海路出发,携带白银五万两、大米十万石,联系吴三桂等“忠臣义士”。此时的南明还不知道吴三桂已经降清,是个首鼠两端之辈。同时为了表示双方合作“充满诚意”,南明皇帝愿意顺治皇帝年龄约为叔侄。“两家一家,同心杀灭逆贼,共享太平”。想的真好。
我们后人在指责南明此番操作时,多带有上帝视角。但也必须理解南明君臣的无奈,与李自成为敌,是南明存在的政治正确,毕竟崇祯是死于李自成之手,国仇家恨必须是摆在第一位,此事与满清无关,况且多尔衮在此次入关攻占北京城,打的正是为崇祯报仇的旗号。南明还有一个暗中不为人知的想法,南明希望先是满清与李自成死磕,自己坐山观虎斗,如此幼稚想法又怎么能瞒过多尔衮。因此谈判代表团一入北京就碰了钉子。
南明之亡首先是没有一个众望所归的旗帜,一个法理上让所有人认同的皇帝,反清力量的来源不统一,对待满清与李自成的态度不一样,又缺乏有足够威望和能力军事将领。不是多尔衮太强了,实在是明朝皇帝和官僚太烂了,把自己给作死了。
南明谈判代表团历时三个月,直到十月中旬才到北京,而多尔衮利用这是三个月的时间,彻底肃清黄河以北的李自成的起义军,在各个战场上取得压倒性优势。这就是使得南明提出第一个条件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时候,再跟多尔衮谈划界,无异是开玩笑。
谈判,谈判,说白了就是利益互换,不让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牌。反之,自己的底牌如果让对方摸底了,那就别谈了,可恰恰让人预料不到是,南明使团出现了叛徒——副使陈洪范。而陈洪范之所以能当副使,是因为他是辽东系将门出身,与吴三桂等人关系莫逆。马士英用陈洪范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陈洪范拉拢一些明将降官再给争取回来。但谁也没有想到了是,陈洪范没把吴三桂给策反,自己却被吴三桂给争取了,于是陈洪范就成了余则成就地潜伏,源源不断地给多尔衮提供情报。这就别谈了,还谈个鬼。
多尔衮在和左懋第见面之后,当场宣布弘光朝廷的三宗罪:
一、崇祯皇帝在时,南京方面没有勤王行动;
二、朝臣以下犯上,擅自拥立外系藩王为帝;
三、新设立的江北四镇等军阀拥兵自重,荼毒百姓。
多尔衮还向左懋第表明:“清军不日将继续高举义旗,兴兵南下,为崇祯皇帝和大明列祖列宗讨伐不忠不孝之臣”!一个异族的摄政王居然要为崇祯复仇,实在是最大的黑色幽默,而此时大明正统一时却哑口无言。
得知南明使团传来的消息之后,史可法意识到了“联虏平寇”错误,于是又上疏朱由崧,要求变“联虏平寇”为“沿河御寇”。
为此,史可法让让江北四镇之一的兴平伯高杰带兵领进入河南境内,严防清军渡河侵犯。应该说,就战斗力而言,高杰不仅居于江北四镇之首,而且他最听史可法的话。因此在接到史可法的命令之后,随即准备驻防河南。但高杰也派人向史可法要军饷,他的部队已经三个月没有军饷了,高杰的要求并不过分。史可法自然答应。
就在这个时候,南明发生内讧了,马士英由于畏惧史可法地位,为了割裂史可法与军队的联系,所以不给高杰发银子。更恶心的是,马士英借四镇缺饷为由,公开明码标价,卖官鬻爵,所得银两全部入了自己腰包。而高杰就地驻防邳州,不再进兵。
而清军则一路南下,十一月初四清军围攻邳州。史可法再次遣人回南京调兵调粮催饷。可马士英马士英照例不批,显然,马士英就是想让史可法被罢官,自己的人取代史可法的兵部尚书。
这边南明内耗不止,而满清却在集结一切兵力向江南进军,十二月二十日,正在湖北剿灭许定国的豫亲王多铎,则立即分兵去湖北与庐州的边境,截断李自成逃往南京方向的退路;沂州、济宁两地的清兵继续南下,攻击邳、宿二州;彰德、卫辉两地的清兵东行,威胁归德、徐州。意图很简单,让南京朝廷摸不着清军攻击的重点,消耗南京朝廷的有生力量。
得到这份情报的史可法立即意识到多尔衮的战略意图,他急令在邳州高杰救援宿州,再前往归德,与河南总兵许定国汇合,一同把清军赶回去。但史可法忘了,许定国和高杰有死仇。因此这二人不仅没有兵合一处,反而耗子动刀——窝里反。彼此打起来来了。
弘光元年(1645年)正月初十,高杰进抵睢州。许定国邀高杰进城喝酒。高杰毫不毫不怀疑,欣然赴约。然后就是许定国将高杰乱刃分尸,拿着高杰的脑袋投靠肃亲王豪格。这就是“睢州之变”。史可法听闻之后就说了一句话:“中原事不可为矣,国事尽被许贼所坏。”实际上,即便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击败豪格。
高杰死后,史可法让高杰的儿子顺位替补成了兴平伯世子,让高杰的外甥李本深做提督,亲信胡茂祯升为中军,部将李成栋为徐州总兵。后来清军南下,群龙无首的高杰部众根本就没抵抗,一股脑儿全投降了,成为清军横扫江南的急先锋,史可法的无能可见一斑。此后,史可法没有任何有利举措,能做的只能是死守扬州。
对比多尔衮的精明果敢,南明弘光朝以及几个朝廷,一个个的都是争权夺利,没有一个企图匡扶大明江山的。他们也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有能力自强,而是采取一些自保的手段。内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内斗,这就是南明亡国的最重要原因。寄希望于他人,如此失败就是必然。中国有句老话说,气数已尽”,烂透了。这是南明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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