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阿娘是调香师，她为李家大小姐调香。
大小姐竟然诓她以身试香，还夸我阿娘不愧是调香高手，最后我阿娘受辱自尽。
三年后，李家大小姐招调香师，我积极报名。
殊不知，我要拿她做香引子。
1
李家大小姐正在满城招调香师，之前我还在想如何混进李府，如今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李府前院，来面试的人很多，大家都排队等候，我提前托人找到管家，给了银子，只希望到时候他可以在大家大小姐面前帮我美艳几句。
我正在院外等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李大小姐的怒骂声。
「你们一个个都是蠢货吗？连我想要的香都配不出来！还来应试做什么？管家，你这都是找的什么人？」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里面，下人们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害怕得微微颤抖，根本不敢抬头，地上一片狼藉，在阳光的照射下，空气散发着香料的粉末。
「三年了！炎哥哥对我的态度忽远忽近，要是这次不能让炎哥哥对我回心转意，我就打死你们这些废物！然后把你们的尸体拿去喂狗！」
大小姐在里面骂人，一口气骂人骂得有些呼吸困难，顺着胸口，重重地深呼吸了几下。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现在的三大家族是顾家、李家和王家。
众所周知，李家大小姐李月汝与顾家家主顾少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大家眼中，都默认为她是未来的家主夫人，可是顾少炎却从未主动提及要娶她为妻。
于是三年前，李月汝动了歪心思，想要利用香薰生米煮成熟饭，可最后以失败告终，两人也大吵一架，彼此之间生了嫌隙。
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被处死了，而我是她认知中以为不认识的人。
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外面还有十个人，说不定资质好的调香师都在后面呢。」
李月汝强忍住怒火，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要是你办事不力，管家这个位置你也别坐了！」
管家连忙应声后，来到院外，示意我们最后十个人进去。
我们排成一列，走进去后，恭恭敬敬地行礼，等候李月汝的命令。
此时此刻的李月汝已经完全没有耐心：「本小姐不是在这里看你们行虚礼的。」
我们在管家的示意下，坐在摆放在香料的小桌子前，开始制香。
很快就有人做好了，自告奋勇地拿到李月汝面前。
李月汝一闻，脸色变得更难看，将小香炉直接扔出去，砸在那人的额头上，骂道：「你是想毒死我吗？管家，给我扔出去！」
说完，李月汝更加暴躁了，拍着桌子：「难道偌大一个城，找不到一个能调香的人吗？」
这个时候，我将调好的香料点燃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月汝面前跪下，双手捧起。
「如果这里面再加上干茉莉花会更让人心情愉悦。」我低声说道。
李月汝扇了扇小香炉里飘出来的香味，难看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些许，紧接着踹了一脚会在她面前的下人：「去把干茉莉拿来。」
很快就拿来干茉莉，我小心翼翼放进小香炉两朵，立马就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大小姐，这香的确好闻。」管家在旁说道。
适才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轻轻地「嗯」了一声，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直勾勾地看着我：「难得有一个本小姐比较满意的人，管家，就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恭敬地回答道：「盼丹。」
可是李月汝殊不知，我骗了她，我才不叫盼丹。
2
我自出生以来，便跟阿娘一起生活。
我的家庭跟旁人不大一样，从我有记忆以来，家中没有阿爹这个角色，我是阿娘一手带大的。
我和阿娘住在半山腰，有一个花圃，阿娘跟其他乡下妇女不一样，她有着独特的气质。
她最厉害的就是制香调香，所以我在阿娘从小的熏陶下，也学会了这方面的特长，阿娘就靠着卖香摆摊来生活。
就在三年多前的某一天，如往常一样在镇上收摊回来的阿娘，脸上却带着褪不去的笑容，她的笑容很好看，我很喜欢看她笑。
原来是世家李氏的大小姐邀请我娘去制香调香，要是成功了，就有一笔丰厚的报酬。
我听后也非常高兴，我当然相信我阿娘的能力了。
那日阿娘出门前，她不舍地看着我，说：「我的姝儿还有三年就要嫁人了，娘可以给你多攒点嫁妆，然后为你挑个好人家。」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说等她回来。
可是没想到，阿娘这一去，竟然变成了永别。
阿娘根据李月汝的要求调制出来效果很强的催情香，还不忘好心提醒。
「大小姐，此香猛烈，可要慎用。」
李月汝点点头，询问道：「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
阿娘恭声回答道：「水。」
李月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命阿娘点燃此香，旁边正放着被打湿的手帕，阿娘惧怕李家的权力，犹豫再后，还是点燃了。
就当她快要中招，欲要拿起湿帕子的时候，被李月汝一个眼神下，她的贴身丫鬟直接拿走了湿帕子。
阿娘中了催情香迟迟没有破解，整个人都摔倒在地，非常难受地蜷缩在一起，就连面孔也因为难受变得扭曲起来。
后来，进来一个老头，在闻了催情香后自然也中了，于是两人在李月汝面前表演了一番鸳鸯戏水，直到最后香的效果自己散尽。
李月汝拍着手对我阿娘说道：「不愧是调香高手，看来你也没有欺骗本小姐，这香味的确很烈嘛。」
她起身走到阿娘面前，用着嫌弃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眼神会意一个丫鬟扔了一袋银子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说道：「你方才的表现，本小姐很满意，这些都是赏你的。」
李月汝的不在意让阿娘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屈辱，她不敢相信，自己制香调香已有二十余年，最后竟然被自己的香毁了。
她痛恨李月汝，更加痛恨自己，整个人顿时变得颓废，拿着银子回到家坐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怎么劝都无用。
就在第四日，我睁开眼睛没有看到身边的阿娘，我以为她走出那场灾难带给她的阴霾，没想到我刚出房子，看到她忍受不了屈辱，上吊死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不过几日，我也听到李月汝与青梅竹马顾少炎大吵一架的消息。
后来满街传得风言风语，都说李月汝未得到顾家家主的喜欢，将气撒在下人身上，打死了很多人。
3
众所周知李月汝是李家嫡女，其母是李家主的白月光，可惜难产而死，李家主可能出于愧疚，所以对李月汝从小娇生惯，导致她现在嚣张跋扈，再加上有顾少炎这个青梅竹马撑腰，更是为所欲为。
据说顾少炎本是顾家不起眼的孩子，差点被冻死在冬天，是到顾家做客的李月汝将自己的斗篷送给了她。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原来的少家主因病而死，最后继承家主之位就落到顾少炎身上了。
顾少炎成为家主后，立马风光无限，时不时都会送李月汝小玩意儿。
李月汝说从来未见过粉紫色的珍珠，于是顾少炎就派了好几个家丁去海边，找了两个半月，才从蚌壳里开出粉紫珍珠。
李月汝说想吃美食，他就请来各地的厨子，只为了博她一笑。
可因为催情香一事，两人的关系变得非常生疏了。
李月汝为了能见到顾少炎，不惜自杀换他上门探望。
「我以为炎哥哥不会来了，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呢！」此时此刻自杀未遂的李月汝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望着顾少炎，声音娇滴滴地说道，有气无力的模样倒惹得人心生几分怜惜。
顾少炎的语气有些无奈，柔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年少时的情谊，我又岂会舍得让你去死呢？」
我恭敬地站在屏风外伺候着。
李月汝开始低声哭泣，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炎哥哥，三年前的事情，我知道你还在怪我，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才犯下这糊涂错，但是炎哥哥，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呀！」
顾少炎轻叹一口气，说：「我带来了去疤膏，你记得早晚厚涂，连续用一个月，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他故意转移话题，她岂会不知呢？
「炎哥哥，你小时候答应要娶我的，让我做你的妻子，可是你为何要喜欢上我那庶妹？」
顾少炎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耐烦，低声安慰道：「阿汝，我跟你妹妹的婚事是你爹做的决定，我虽然是家主，可有很多事情还是身不由己。」
李月汝当然不能接受这种冠冕堂皇的解释，顺手拿起床边的碗朝外面一砸，正好砸在我的额头，最后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的额头也被砸出了血，顾少炎看了我一眼，目光微动。
没有得到李月汝的允许，我不敢离开，只能像个木头人一般，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炎哥哥，你又拿这些理由搪塞我！」李月汝嘟起嘴巴，嗲声说道。
我已经习惯了被李月汝砸到，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对待下人，就如同地上的蝼蚁，视他人的生命如草芥。
「你额头受伤了，怎么不去包扎？」顾少炎忽然问道我。
我低着头回答道：「奴婢不痛。」
「盼丹，你先下去包扎吧。」李月汝直勾勾地盯着我，眼中充满敌意，冷声吩咐道。
李月汝最讨厌的就是身边的丫鬟引起顾少炎的注意。
上一个引起注意的，已被毁容。
我面不改色行礼后就离开了。
4
等顾少炎离开后，李月汝立马唤我去。
我知道因为顾少炎跟我说了话，所以惹怒了她，我所要面临的是什么，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中的剪子也握得紧一些了，于是我忍着剧痛用剪子锋利的那端划破脸颊。
只有我的容貌让李月汝受不到一丁点的威胁，我才能留在她的身边。
我简单地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后，又往身上熏了新香，将头埋得很低的进了屋子，跪在李月汝身前。
「盼丹，本小姐今日忽然觉得你还有几分姿色呢。」她慢悠悠地说道，我能感受到直勾勾的目光正盯着我。
「奴婢相貌丑陋，还请大小姐不要折煞奴婢了。」我低声说道。
「你怎么回事？抬起头来！」李月汝许是见我与平日反常，厉声命令道。
「奴婢不敢，怕吓着大小姐了。」我仍然保持低头的动作。
李月汝没有耐心，见我仍低着头，有些不满，怒说道：「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炎哥哥看了你一眼，你就能不听我的话了！别忘了，本小姐才是你的主子！」
这个时候，我该抬头了，我缓缓抬头，李月汝见到我的脸后，明显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的脸？」
我恭敬地回答道：「不小心划到罢了，奴婢面容丑陋，吓到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
李月汝上下打量我的眼神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道：「我闻着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甚是好闻。」
我回答道：「此香名为深爱，是奴婢近来调制的，如今奴婢只是试一试，若调制成功，自然献给大小姐您的。」
只见她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望着我：「看来你调制香，是有些本事。」
我乖乖答道：「奴婢要多谢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奴婢这一身的功夫便无处可施展了。」
李月汝被我夸得有些高兴，得意地扬起下巴，笑了笑：「好了，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养一养脸，再来伺候吧。」
就这样，我逃过一劫，我自毁容貌，打消她对我的忌惮，再加上她急于得到顾少炎的喜欢，所以不得不让我留下来。
我做事一向低调，从未跟其他人起过龃龉，李月汝也见我为人稳重，所以对我的信任感也日益增强，后来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是她身边的红人。
不过这还不够，我还要得到李月汝的完全信任。
这天，李月汝拿了一幅画让我去送给二小姐李冰凝。
我看着那幅画，上面画着青梅竹马，分明是在警告李冰凝。
众人所知，顾少炎的未婚妻不是李家的嫡小姐，而是庶出李冰凝，所以平日里，李月汝仗着嫡出的身份对李冰凝四处打压，处处欺负。
据说李冰凝性格温和，逆来顺受，而且长得美丽，比李月汝都还要美上几分呢。
我去李冰凝院中的时候，她正在品茶。
5
李冰凝见是我来后，本来温柔的面容明显变得冷漠。
我恭敬向她请安后，李冰凝柔声的语气中始终少不了阴阳怪气。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姑娘快请起，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我们院儿的人都要敬上几分。」
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表明来意：「大小姐命奴婢来送一幅画。」
「放在这里，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李冰凝并没有看我，而是微微摇着茶杯。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小姐叮嘱过，一定要让奴婢为您打开。」
李冰凝的丫鬟兰香不满道：「你一个奴婢真大胆，敢这样对二小姐这样说话。」
我冷着脸瞅她一眼，然后看向李冰凝：「二小姐，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二小姐不要为难奴婢这个下人。」
李冰凝放下茶杯，觉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拿上来吧。」
我走上去将画打开的同时，我用只有李冰凝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兰香身上的香有问题。」
我话刚说完，李冰凝好看的面容一愣。
我故意提高声音：「希望二小姐可以明白这幅画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