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月,北海道猎人夸田清治和往常一样上山狩猎,一只雪兔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雪兔这样的猎物,对人类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性,但,想抓到它们却不并不容易。
都说狡兔三窟,更何况是漫漫雪山中的一只雪兔,想要跟踪寻找它的踪迹,实在是太考验猎人的眼力了。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夸田清治就跟丢了。
正当他伫立于人烟稀少的雪山中,聚精会神地寻找雪兔的踪迹的时候,地洞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碰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有什么东西躲在山洞里。
于是,夸田清治定了定神,给自己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把一只脚伸了进去,这只脚在洞里绕了一圈,四面打探了一下,没有碰着任何东西,就把脚缩了回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刚才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夸田清治不明所以。回过神的他,听着雪山里不断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依然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于是,他只好选择先回家。
回到家后的夸田清治,左思右想,依然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了这次的经历,他很久都不敢上山打猎。
但是,不上山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打猎是他赖以生存的生计,不上山打猎,家里吃什么呢?于是,纠结了十几天的夸田清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山了,而且还特地去了上次出状况的地方。
他先是远远地望着,继而鼓起勇气慢慢地靠近那个山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洞口居然有脚印。夸田清治猜测,自己一定是发现了野人,于是,他一转身,又马不停蹄地溜回来家,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当地的警察。
听说北海道有野人出没,现有脚印作证,半信半疑的两个警察跟着夸田清治来到了山上。两个警察仔细地看了看洞口的脚印,也猜不透洞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以,两个警察始终没敢进洞,而是守候在洞口的不远处,对着天空鸣枪,又对着洞里喊话,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震慑对方,让对方主动出洞。
洞外,夸田清治紧张兮兮地看着洞口,两个警察时刻握紧了手里的枪,他们心里想着,如果是野人,有一场恶战也说不定,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洞口的脚印并不是野人的,洞里躲着的人,是一个名叫刘连仁的中国人,他在深山中已经生存了整整13年。此时此刻,手无寸铁的他,面对洞外的枪声与喊话声,惊恐万分,没敢出声。
刘连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对于躲在洞里的刘连仁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时刻,听到外面早已经没了动静,刘连仁猜测,洞外的人该是已经离开了吧。
刘连仁心里想着,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否则,下次再来更多的人,自己该怎么面对呢?与其在洞里等死,不如冒死逃跑。于是,他又一次逃出洞去,准备另寻住所。
鹅毛般的雪花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他拼命地跑,但是,刘连仁没走多久,就被两个警察抓住了,原来,那几个日本人并没有离开,只是退到了更远的地方,等着他放松警惕,走出洞口。而两个日本警察发现对方不是野人,而是中国人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为什么笔者说的是“又一次逃出洞去”呢?因为上一次被夸田清治发现的时候,刘连仁就离开过这个山洞。当时的他,在山洞里熬了一个冬天,腿都已经冻麻痹了,几乎不会走路。
为了活命,刘连仁硬是在风大雪大的山上奔走,然而,漫天飞雪中,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呢?他在雪地里熬了十多天,还是没有找到新的山洞,手脚却被风雪冻裂了,全身的骨头都开始钻心地疼,那种痛实在是难忍。
浑身疼痛加上一个冬天几乎没有进食,饿得要命的刘连仁,经过十几天的逃亡后,最后又无助地回到了洞里,起码洞里可以遮风避雪,暖和一点,眼下,活下去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难事,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再被人发现了。
逃走与回来,都是为了活命,这就是命运的无情之处。而回到洞中的刘连仁,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这是曾经一度让他极度惊恐的事情。但是,被发现,却也成了刘连仁人生的转机,他甚至得以回到中国,回到久别的家乡。
那么,问题来了,刘连仁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的北海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个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十三年,以至于被发现的时候,足足有三尺长的头发披在身上,被日本的猎人夸田清治误认作野人?又是什么原因,让刘连仁一直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呢?这就要从1944年说起。
一、1944年的明治矿业股份公司沼和矿业所
刘连仁本是中国山东省高密市井沟镇草泊村人,出生于1913年,是一个普通的农民。1944年9月,当时的刘连仁,刚刚结婚不久,妻子已经怀孕7个月,他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然而,9月份一天上午,3个日本侵略者突然来到了刘连仁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他。日本侵略者用绳子绑着他,用枪押着,被带到了高密县城。此时的刘连仁发现,和他一起被抓的还有另外100多个青壮年男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中国农民。
100多个青壮年男子,都被关押在日本人的合作社里。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日本侵略者又押着他们上了火车,来自高密县城的100多人,都被关在同一个车厢里,日本侵略者拿着枪,守在车门口。
虽然被关在一起的都是老乡,但是,被愤怒与恐惧包围着的他们,不过是一群靠种田为生的忠厚农民,既没有勇气也没有智慧来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刺刀和绳索。即便是酝酿着逃跑,他们也不敢声张,只能自己默默地筹划着。
拥挤的车厢中,是死寂的沉默,大家挤成一团直挺挺地站着,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站累了连蹲下的空间也没有,只能熬着。人有三急,有人忍不住要上厕所,日本侵略者也要拿绳子牵着他们,生怕有人闹出乱子。
火车到了青岛,日本侵略者又强迫他们换上黄军装,强迫他们照相、按手印,继而被押上了开往日本大货船。意识到自己将要离开中国,被带到日本,刘连仁慌了。
刘连仁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也不敢想象自己被抓之后,家里人的命运会如何。谁来照顾将要临床的妻子?谁让养育将要出生的孩子?年迈的父母又该依靠谁?然而,无论他怎么想,开往日本的大货船已经启动,是和一起被抓的同胞们都一样,对自己的命运似乎无能为力,只能束手就擒。
在这里,刘连仁看到了更多被关押的人,除了他们山东省的人,还有河北省的人,足足800多人,被日本侵略者赶进了黑沉沉的下层大统舱里,舱门一关,舱里立刻闷得发慌,发动机的轰鸣声吵得他们的耳朵难受,剧烈摇晃的船身更是让他们头痛欲裂。
他们被关在下层大统舱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日本侵略者打开舱门,给每人发了一个小窝窝头。此时的他们,早已经饿坏了。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又黑又硬的东西,连水都没有,加上晕船等原因,他们实在是啃不动也咽不下去,只得干饿着。
饿久了,在船上晕过去,醒来之后,依然还是得硬着头皮,想方设法把又黑又硬的小窝窝头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食物,不想办法吃下去,就只有饿死一条路可走。求生的欲望,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学会了妥协。
6天之后,船终于停下来了,船上的他们已经晕得七荤八素,任由日本侵略者押着他们,去到了日本雨龙郡沼田村明治矿业公司昭和矿业所。
原来,这就是日本侵略军所谓的“移入华工方针”,他们到中国四处抓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当日本去做免费的苦力,日本侵略军还要把他们说成是俘虏兵。
刘连仁等人到了昭和矿业所,马上就被日本人强迫到矿井里钻煤。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活又脏又累,危险性极高,当年没有安全设备,更是导致了无数的矿难事故,透水、塌方、瓦斯爆炸,都是家常便饭。
据刘连仁回忆,昭和矿业所给他们安排了非常重的钻煤任务栏,平均一天时间,要在矿井里高强度工作10多个小时,完不成任务不准收工。
昭和矿业所的条件非常差,不但没有安全设备,食物也非常粗糙,甚至比牛马吃得还差,日本人为了省事省资源,居然还不准他们洗澡,没多久,这些被强迫挖煤的矿工的身上,陆陆续续长了芥疮。
即便是如此,饿得头晕腿软的他们,带着病体,还是被强迫着干一些比牛马还重的活,日本人把他们当做了工作机器,稍慢一点,就要打骂,木棒没轻没重地打到他们身上,甚至于铁镐、铁棍、铁锨,都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在明治矿业股份公司沼和矿业所里,无数的中国矿工死于矿难,还有无数的中国矿工死于日本人的棍棒刺刀之下,被饿死、冻死、病死的人也不在少数。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健康平安的呢?他们双目无光、容颜消瘦,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矿工们知道,留在沼和矿业所里,不是已经死亡,就是正走在死亡的路上,注定是死路一条。刘连仁不敢想象这种担惊受怕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于是,他本能地想到了逃跑,他想逃离沼和矿业所,逃离日本,回到中国,回到自己的老家。
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失败,但是,刘连仁始终没有放弃。他知道,逃离这里,是唯一的出路。只有脱离日本侵略者的魔掌,才能逃出生天,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
其实,早在刘连仁等人被押往高密县城去火车站的路上,就有人挣脱绑绳逃跑。有人带头做了榜样,刘连仁等人也跟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绳子逃跑,用刺刀押着刘连仁他们的5个日本兵,见他们反抗,立刻就开始采取武力镇压,先是用枪托打,后用刺刀挑,企图震慑他们。见他们继续逃跑,日本兵就直接开了枪。
据刘连仁回忆,日本兵追上一个逃跑的老乡,用刺刀刺向了他的后脑勺,当场打死了两个中国人,打伤无数人。在日本兵的荷枪实弹下,刘连仁险些也被打中,最终,他还是被日本侵略者抓了回去。
反复逃跑,反复被抓,反复受苦刑,刘连仁等人始终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逃脱虎口,回到自己的妻儿身边。
1945年7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工人们在一天的劳累之后,都睡下了,刘连仁却非常思念妻儿父母,他决定再次逃跑,这一次,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心里默念道:要沉住气,不要心慌。
刘连仁注意到,看门的日本人都聚集在门旁的小屋里,在里面喝酒、打牌,门前并没有人。于是,装着上茅房的刘连仁,把鞋脱下,提在手里,悄悄地挨到大院门口,拉开大门,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去。
走得稍微远一点之后,刘连仁开始放开大步向前奔,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远点,再跑远点,远到日本人再也没办法把他抓回来才行。
于是,在异国他乡的黑夜里,没有目的地的刘连仁,一路跑进了深山,躲了起来。之所以选择深山,其实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也许是因为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原本就没有方向,没有可去的地方,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在当时的日本,只有远离人群,才是最安全的。
二、十几年的野外求生路
刚开始,刘连仁只是打算先躲进深山,躲开日本兵和看守者,再找机会制作木筏,再找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偷偷乘坐木筏回到中国。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刘连仁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对航海知识一无所知,也无法判断方向,仅仅是让木筏离开海面,正常前行,就是大白天,也非易事,何况是半夜行动,哪来能找到东南西北?
要知道,中国和日本之间,虽说是一衣带水,但是,想要利用木筏漂回国,绝对是异想天开的事情,用九死一生形容都算是太乐观了,多少准备齐全的人,乘坐着大型的船只,都没能安全穿越大海。
所以,刘连仁最终放弃乘坐木筏漂回国的念头,也算是明智的选择。既然没办法回国,那就只能先想办法生存下去。于是,刘连仁干脆长住在北海道的深山老林里,开始了他穴居山野的人生。
在旧社会,活着,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活着》里的富贵,被抓去做苦力,历经人生沧桑,却一直没有放弃活下去的信念。因为,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荒野求生的传奇经历,《鲁滨孙漂流记》里的鲁滨孙经历过,远在异国他乡的刘连仁也经历过。
无论是在沼和矿业所当苦力,还是在北海道的荒山野岭当“野人”,对于刘连仁来说,都是沉重的经历,但是,就像老话说的:“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人类的求生欲和适应力,每每强大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十几年的荒野求生,风餐露宿,在所难免,刘连仁过得属实不易,他能够活下来,也算是奇迹。
春天、夏天和秋天都还好,山上的食物还算充沛,野果子、野韭菜、山蘑菇,都能够填饱肚子。但是,不煮熟的东西吃了容易拉肚子,刘连仁也分辨不出毒蘑菇和毒果子,没见过的虫子,不知名的野果,为了活下去,这些都得吃,刚开始的时候,食物中毒在所难免,好在他的生命力顽强,都熬过去了。
后来,刘连仁经过日积月累,幸运地为自己凑齐了一把铁壶、一把铁镐、一盒火柴,终于有机会吃到干净点煮熟的食物了。到了晚上,他会趁黑下山,找点大米、土豆、海带、豌豆等食物。
独自在异国他乡的野外求生,吃了上顿没下顿,是经常的事情,吃一顿熟饭都是奢侈的,刘连仁的生存困境,可想而知。
最让刘连仁为难的是北海道的气候,这里冬长夏短,9月份就开始下雪,到了第二年6月份,炎夏的烈日下,雪才得以融化干净,而自古以来,过冬都是过劫,寒冷的冬天总是最难熬的,何况于冬季漫长而寒冷的北海道。
十几年来,刘连仁的身上,始终就只有当年被日本侵略者抓走的时候穿上的那件单薄的军衣,这件衣服在漫长的岁月里被磨得又薄又破,却要在凌冽的寒风暴雪中充当起抵抗严寒的重担。
比起没有衣服和被褥,没有火柴,漫长的冬天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待着刘连仁去面对,那就是——没有食物。
为了活下去,刘连仁只好在山上打洞,强迫自己像动物一样动漫,尽可能地减少体能消耗,熬过一年又一年漫长而寒冷的冬季。他战胜了饥饿、疾病、严寒、害怕、孤独,创造了野外求生的真实奇迹。
因为害怕被人抓住,刘连仁一直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但是,1958年,刘连仁终于还是被发现了。换个角度想,也许他早些年被发现,就可以早些年回到家乡。毕竟,就在他躲进深山的第二个月,1945年8月15日,日本侵略军就已经投降了。
刘连仁被发现后,中日两国都非常关注他的衣食起居,中国方面给刘连仁发去了慰问信和慰问金,并立即打电报给日本。刘连仁被证实了身份,留日的中国华侨总会和日本日中友好协会等团体都出面把他保护了起来,为他治病养伤。
1958年4月15日,刘连仁回到了祖国,他乘坐的日本轮船“白山丸”号在天津塘沽码头停下,各界代表和数以千计的群众热烈欢迎他回国。天津市政府的首长和中国红十字会的负责人都参加了欢迎仪式。
当然,等待他回国的还有他日思夜想的家人,他的妻子和没见过面的孩子,还有他的弟弟。从日本到天津再到济南,刘连仁终于又回到了他的高密老家,一路上,党和政府及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让他非常感动。
苦尽甘来的刘连仁,和子女生活在一起,度过了幸福的晚年。回乡后,刘连仁积极参加农业生产,先后被选为公社党委委员、村主任、高密县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和潍坊市人大代表等多种职务。
刘连仁被迫与妻儿父母分离,背井离乡,熬过了十几年近乎野人的生活,回到了深爱自己的妻子身边,回归了那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当年的数万中国劳工,大多数都丧命于异国他乡,不知所踪。
三、维权与索赔之路
《日本侵华始末》:“1942年开始,由于日本多线作战导致兵力补充困难,为此东条英机有了新的设想,那就是从中国等占领区移民”。《有关促进将华人劳工转移到日本内地事宜》记载,日本驻华的各大使馆和驻军执行了这次任务。《1944年度国民动员计划》则记载:“前后以各种理由移入到日本的中国劳工数量达3万人”。
刘连仁十几年的苦难生活,是日本侵略者残害中国人民的活生生的罪证,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正义的审判也必不可少。为此,刘连仁开始漫漫索赔路。
为了讨回公道,刘连仁从1990年开始,先后5次到日本索赔,并且要求日本方面为此道歉。直到1998年,东京法院才正式受理刘连仁的案件。
然而,厚颜无耻的日本法官却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谎称中国劳工赴日是自愿行为,日本公司厚待中国劳工,刘连仁怒不可遏,当场质问法官道:“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我13年成为了野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优待?”
然而,刘连仁生前,一直没有等到日本方面的道歉和赔偿。2000年9月2日,刘连仁因癌症复发医治无效去世,享年87岁。之后,刘连仁的儿子继续了他的索赔之路。
2013年4月7日,刘连仁100周年公祭活动在其家乡山东省高密市草泊村举行。2016年6月,日本三菱公司终于对此事表示道歉并赔偿,承诺出资为其修建纪念碑。
战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多行不义必自毙,所有的伤害,都将反弹,而只有承认历史,才能吸取教训,得到谅解。刘连仁的经历,让我们深刻地意识到,和平对于人类来说,是那么地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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