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姐 素材:李素云
故事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创作的源泉,艺术高于生活,文章原创,故事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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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素云,今年44岁,生活在省会城市,是一名自由从业者。
我的娘家在河南西部的一个农村,我家里姊妹三人,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上面有一个姐姐比我大两岁,下面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两岁。
我的母亲是个很厉害,很有主见的女人,她还非常能干,总是能把家里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我的父亲性格木讷,不爱说话,被母亲管的服服帖帖,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的大小事情,几乎都是母亲说了算。
大姐是家里的老大,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受到父母的疼爱,而我是家里的老二,并且是继大姐后的第二个女儿,
我们农村有句老话:
“靠老大疼老三,最不待见是老二”,
我就是这样的
存在,似乎一点都不受母亲的喜欢。
就父亲来讲,对我们姊妹三人都差不多,家里有好吃的,父亲总会平分给我们三个,而母亲完全不一样,母亲偏心,她一直都偏心大姐。
从小到大,我穿的衣服,用的书包,大多都是捡姐姐剩下的,我特别想让母亲对我好一些。
那年我12岁,春节前,父亲特别跟母亲说:“素云来年是本命年,过年给她准备一身新衣服吧。”听到父亲这么说,我当时特别的高兴,因为,每年春节,母亲做新衣服,大姐和弟弟几乎都是全新的,只有我过年的衣服,是母亲用大姐穿小的衣服翻新的,所以,我特别渴望自己也有一身全新的,别人没有穿过的衣服,完全属于自己的过年新衣。
我心想,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母亲肯定不会再翻新大姐的旧衣服给我了,我抱着满心的欢喜等着新衣服的到来。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等过年穿新衣服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新衣服依然是母亲用大姐穿小的衣服改成的,母亲给大姐做了新衣服,给弟弟做了新衣服,而只有我的,依旧是翻新的。
我特别的伤心,抱着衣服哭了整整一天,父亲第一次责怪了母亲,但母亲说:“这好好的衣服咋不能穿,不跟新的一样,老大是衣服小了,没的穿,要不她们三个都一样,如今供她们三个上学,家里的日子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省钱还不是为了供他们上学。”
父亲管不住母亲,母亲还骂我不知道体谅父母,最后,因为嫉妒,也因为心里平衡,我大胆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偷偷的把大姐和弟弟的新衣服都用剪刀剪了一个大洞。
母亲知道后,狠狠的揍了我一顿。
从此,在我的心里,种下了母亲偏心大姐和弟弟的种子,虽然我不说,也不表现出来,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母亲喜欢我多一些,所以为了能让母亲喜欢我,多关注我,我时常做些能引起她关注的事情,比如说,假装生病,因为,我生病的时候,母亲会对我特别的温柔,那个时候,她会单独做好吃的给我。
当然,为了能得到母亲的认可,我还特别努力的学习。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都特别的好,尤其是数学成绩更是出类拔萃,考试几乎次次都是满分,而大姐和弟弟的学习,远远都不如我,但母亲从来没有夸过我,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她抱养来的。
大姐参加两次中考,都没有考上高中,后来就辍学了,大姐辍学后,就外出打工了。
而我很顺利的考上了高中,后来又考上了省城的一所不错的大学。我虽然考上了大学,母亲并没有特别高兴,反而总是说我上学花钱。
我大学毕业那年,大姐结婚,大姐和姐夫在南方打工认识的,姐夫家是个重庆农村的,家里并不富裕,大姐远嫁,母亲并不同意,但拗不过大姐的犟脾气。
大姐结婚的时候,母亲怕她以后日子委屈,她和父亲专程去了大姐夫的家乡一趟,去给大姐置办嫁妆,大姐的嫁妆准备的很齐全,家电、家具买的一应俱全,装了满满两车,可以说大姐是风风光光出嫁的,大姐夫那里十里八乡的人都说,这娘家是真阔气。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当时母亲其实不想让我留在省城,大姐远嫁,她怕我也远嫁,所以她想让我回老家县城找工作,但是,我有自己的理想,再说了,省城离老家不过200多公里。
上班第二年,我认识了我的老公,老公家是省城的,自己开了个小工作室,条件很不错,我们谈了一年,情投意合,很快就结婚了。
我结婚的时候,嫁妆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两床被子,一套四件套床上用品,还有一个皮箱,皮箱里母亲给我放了6000元的压箱底钱,这些东西,两个人抱着就走了,用母亲的话说,我上了四年大学,花的钱最多,嫁妆少我也不亏。
母亲说的我承认,我上四年大学,的确花了不少的钱,并且很多钱都是大姐打工挣来的,所以,这点我不跟大姐攀比。
弟弟从小调皮,也被父母娇惯,学习一直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不过弟弟很聪明,辍学后,父亲让他跟着老家的一个亲戚搞装修,那些年,老家都时兴盖楼房,他的活不断,日子过得也相当富裕。
最关键的是,他可以守在老家,这是父母最高兴的事情。
我们姊妹三人中我工作最好,离家也不算太远,所以,虽然结婚了,我也经常回去,每次回去都给父亲和母亲零花钱,买很多很多的东西,村里人都说我是个孝顺的女儿。
每当别人说的时候,母亲总说:“俺家老大远嫁,每年还要回来两三次呢,她这么近,回来这几次算啥?“母亲说什么,我都习惯了,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
虽然母亲偏心,但我们姊妹三个的关系很好,尤其是大姐,对我和弟弟都特别的好,家里有什么事情,她作为家里的老大,总能担起责任,那些年,我上大学花钱,大姐从来没有抱怨过。
大姐刚结婚的那两年,还没有孩子,每年都回来过年,我们能在一起好几天,但自从大姐有孩子后,回来的就越来越少了,我们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我和大姐,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一次。
记得大姐有第一个孩子的那年,大姐和姐夫一起带着孩子回来过春节,谁知道回来的第二天,因为气候不适应,加上长途跋涉,孩子夜里就开始咳嗽、发高烧、受老大罪了。
从那以后,母亲就不让大姐冬天再带着孩子回来了,再后来大姐有了两个孩子,回来更不方便了,再加上大姐夫一个人出去打工挣钱,家里收入有限,大姐过年回来一趟,老家的亲戚都要走一遍,见到亲戚的孩子还都要给压岁钱,所以一趟下来,需要花不少钱,接下来的几年,他们春节就没有再回来过。
一般情况下,大姐都是春上的时候回来,或者是赶到暑假带孩子回母亲家住上一段。
转眼又到一年的春节,那年刚好赶上弟媳妇生了宝宝,年二十六满月,所以,侄子的满月酒就定在了年前,弟弟结婚八年,要这个孩子不容易,我们都特别的高兴,大姐说这次无论如何她们也要回来参加侄子的满月酒。
听说大姐要回来,母亲特别高兴,大姐结婚十四年了,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跟我们在一起过春节了。
我也是特别的开心,其实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大姐了,我特别的想念她。
那年,大姐是年二十五到的老家,我是二十六上午到的,到老家后,除了给弟弟随礼,我额外给母亲拿了5000块钱,让她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们发红包。
参加完侄子的满月酒,我们就都带着孩子留在母亲家过年了。
年夜饭特别热闹,我们三姊妹,三个小家庭都在,坐了满满的一大桌子人,父母都特别的高兴。
吃过年夜饭,我们都给孩子发了压岁钱,我们发完,母亲也开始给孩子们发红包,弟弟家一个孩子小,大姐家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家一个女儿,三个孩子还给父亲母亲磕头拜年,家里好不热闹。
大姐的女儿12岁,儿子10岁,我家的女儿也10岁,她们三个年龄相当,一起玩的很好。
发过红包,三个大孩子们都高兴的拿着去楼上房间玩了,等了一会,女儿撅着小嘴就出来了,满脸的不高兴。
我们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老公看她一直不高兴,就领着她出去了,她一直喜欢给老公交流。
晚上,女儿睡着了,老公跟我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表现出来。”
我说:“什么事情呀,搞得这么神秘。”
老公说:“今天,老太太有件事做的有点不合适,她给大姐的孩子压岁钱都是600元,给月月发的是200元,孩子觉得姥姥偏心,受了委屈,说以后再也不回姥姥家过年了。”
“我已经安慰了她,也跟她解释了,但孩子心里还是不舒服,400块钱的事情,妈做的有点小气了。”
听了老公的话,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直被她区别对待所受的委屈,所以,我理解了女儿的心情。
其实,我也在意压岁钱的多少,往年母亲也是给200,我从来也没觉得什么,但都是个孩子,母亲怎么就不能给一样多呢?
第二天,我实在忍不住,就把母亲拉到一边跟她说:“妈,你给孩子压岁钱,怎么不都给一样多呢?你给姐的孩子600,给月月200元,现在孩子大了,什么都懂,她们一比较,心里多难受,你要是钱不够,你应该说一声的,也不能这么做呀?”
母亲说:“你们年年回来,你姐这些年都没回来过年,我就多给她们一些,你们也不吃亏。”
我说:“这不是吃不吃亏的事情,这样孩子心里难受,再说了,你女婿怎么看,我们回来过年,你女婿特别叮嘱我给你拿5000,让你过年发红包用,现在你区别对待他的孩子,他心里能好受吗?”
母亲说:“我也没想这么多,再说了,你家条件比你姐好,还计较这些吗?”
母亲的话,让我听了伤心,忍不住流了眼泪。
弟弟听到我们说的话走了过来,看到我眼睛红红,赶紧说:“二姐,你别生气,这事都怪我,红包是妈让我包的,我包错了,一会我再给月月发个红包,你跟二姐夫解释一下。”
我说:“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做只会越描越黑,另外,大姐好不容易回来过年,我也不想让她知道了心里别扭。”
事情虽然过去了,在我看来,母亲区别对待孩子,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儿,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即使老公不介意,但我心里却非常介意。
往年我回家过年,都是过完初六再走,但这次因为心里有膈应,我们初三就开车回家了。
从那以后,我心里有了结,就没有再回娘家,只是打电话,每次过节,弟弟都问我回不回去,我都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迟,并且我以前都是三天两天往家里打电话,自从那次以后,我有时候一个月也不想打一次电话。
并且每次打电话我只想给父亲说话,不想给母亲说话,我心里埋怨母亲。
再加上后来疫情开始了,我也更为不回家找到了借口。
弟弟知道我有心结,这中间来了好几次,劝我不要生母亲的气,我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我虽然不回去,但毕竟她们是我的父母,我还是买好东西寄回去。
后来,母亲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欠妥,还专程打电话给老公解释,老公嘴上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也不高兴。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疫情也结束了,那天母亲给我打电话说:“老二,今年春节你大姐回来过年,你也三年没有回来了,今年也回来吧。”
我说:“看时间吧,现在公司的事情挺多的,如果时间宽松我就回去,如果实在紧张,等等再说。”
母亲说:“妞,你还在怪妈吗?”母亲说话的语气带着祈求。
其实我也不是怪母亲,我是多年来的委屈,在女儿受到不平等对待的那一刻爆发了。
但时间终究冲淡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经历过疫情之后,我们越发感到亲情的珍贵,春节过后,我还是决定初二带孩子回娘家一趟。
那天老公开车,我们一家三口出发了,因为高速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们到家的时候,母亲还在厨房忙碌,听到我们到了,她小跑的从屋里出来,看着我竟然抹起了眼泪。
我看到母亲的那一刻,也呆住了,三年的时间,母亲老了很多。
大姐一家,弟弟一家,还有父亲听到动静,也都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全家人都还没有吃饭,都在等着我们到,一起开饭。
弟弟说:“二姐,早上你说要回来,妈赶紧包了你最喜欢吃的槐花馅饺子。”
我说:“这个时候,还放的有槐花呢?”
弟弟把我拉到屋里,指着一个冰柜说:“二姐,这个冰柜是妈专程为你买的。”
说着他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三个大袋子,指着说:“二姐,你看这些是啥?”
我一看,是满满的三包洋槐花。
弟弟说:“妈说你爱吃槐花,以前你春节回来,她都给你包槐花馅的饺子,这几年你也没有回来,这一年一年的,每年咱妈都摘一袋子存起来,后来冰箱里放不下,妈专程让我买了冰柜,这三年都给你攒到这里了,我平时想吃,她都不让,说你就好这口,等你回来给你吃呢。”
是呀,我喜欢吃槐花,以前,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母亲都会给我包上一顿槐花馅的饺子,如果赶到槐花下来的季节回来,是新鲜的槐花,母亲给我蒸着吃,煎着吃,包饺子吃,如果赶不季节,母亲就摘些槐花,收拾干净冻在冰箱里的,我回来了,她就拿出来,做给我吃,年年如此,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原来,母亲是爱我的,只是我忽略了。
我用手抚摸着那满满的三袋子槐花,瞬间泪水顺着我的脸颊肆意的流了下来。
这时候,母亲走过来说:“二妞,饺子煮好了,你喜欢吃的槐花馅,赶快过来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一口下去,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浓浓的爱的滋味,那一刻,我知道,除了爱,我已经放下了过往的一切纠结。
那年春节我和大姐都在娘家住到初六才走,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那年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只要有亲情在,那些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天,我和大姐每天陪母亲一起做饭,说话唠嗑,几个孩子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的跑着玩的很开心,老公和弟弟还有姐夫时常一起陪父亲划拳喝酒,屋里不时的荡漾出欢乐的笑声,那笑声随着春风一起飘向远方,带走寒冷,也带走了所有的不愉快!
亲情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它可以化解一切,我懂得了,亲人之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生活才会更加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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