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第二起！日本制造业巨头再曝数据造假丑闻，“日本制造”怎么了

上周，日本制造业巨头再陷丑闻。

据央视新闻，8月21日，日本制造业巨头川崎重工（Kawasaki）称，已确认该公司存在篡改船用发动机测试数据的不当行为，涉及的船用发动机总数达673台。川崎重工就该公司存在的篡改船用发动机测试数据的不当行为道歉。

近日，日本国土交通省已对川崎重工公司神户工厂开始进行现场检查。

值得注意的是，这是近半年来，日本制造业再度出现数据造假丑闻。就在今年4月，日本大型重工业公司IHI宣布，其子公司IHI原动机曾篡改船舶和陆地用发动机的燃油数据。为了让测试数据看起来更“漂亮”，2003年以来，该公司生产的5537台用于船舶等设备的发动机中，有4361台涉及数据造假，占比高达近79%。随后，日本国土交通省也第一时间进驻该公司，进行调查。

日本企业(中国)研究院院长陈言告诉第一财经，日本有三大重工业巨头，分别是三菱重工、川崎重工，以及石川岛播磨重工业公司(现更名为IHI)，“三家都是以生产内燃机、发动机为主，主要用于飞机、船舶、汽车等方面。”

数据造假且涉不正当交易

公开信息显示，川崎重工起家于明治维新时代，前身为成立于1878年的川崎筑底造船所，随后迅速成为日本最重要的重工业企业之一。

1939年，该公司更名为川崎重工株式会社。1969年，川崎重工制造了日本首台工业机器人，标志着工业机器人商业量产的开始。目前，公司官网显示，川崎重工业务涵盖交通运输、能源、工业设备、休闲娱乐四大领域。

据央视新闻报道，涉及数据篡改的船用发动机总数达673台，数据造假长达20年以上。川崎重工称，673台船用发动机中，27台提供给了日本籍船只，646台提供给了外国籍船只。具体的不当行为包括在工厂进行的发动机测试过程中，为了将燃油消耗率保持在客户允许范围内，并减少各种数据的偏差，对检测设备进行改动及篡改数据。

就在今年7月初，川崎重工被曝出与日本海上自卫队存在长期勾结，操控分包商捏造虚假交易，获得十多亿日元秘密资金，用于行贿海上自卫队潜艇队员。事发后，日本防卫省已要求涉及相关设备供应的1000多家企业进行自查。值得注意的是，日本防卫省的这一最新丑闻也是拖累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支持率的因素之一。岸田已宣布退出9月底的自民党总裁选举。

据了解，川崎重工为日本重要防卫军工生产商之一，每年与防卫省相关合同额达到2000亿日元以上，目前日本现役22艘潜艇中，半数为川崎重工生产。

丑闻不断的同时，川崎重工的股价也持续震荡下跌，截至8月22日收盘，川崎重工股价报收4876日元，跌1.32%，近一个月内已下跌19.37%，总市值8417.92亿日元（约合人民币412亿元）。

缘何丑闻频现

其实，川崎重工涉嫌窜改发动机数据，并不是今年出现的与日本制造业相关的首起丑闻。近年来，日本制造业厂商各类违规和造假丑闻时有发生。

据新华社报道，今年1月29日，作为日本车企巨头丰田的子公司，丰田自动织机公司生产的4款发动机被曝“尾气排放测试数据造假”，丰田汽车决定停止相关柴油车出货。就在去年12月底，同属丰田子公司的大发工业承认，公司存在174项违规操作，将暂停国内外所有正在生产的车型出货。此前，大发还被曝出汽车侧面撞击安全性测试数据造假。当时由第三方调查委员会公布的报告显示，大发工业公司数据造假的问题由来已久，但从2014年开始，开始出现群体性违规。报告还指称，现场负责人在生产时间表和成本控制等多重压力下，被迫实施舞弊。

而在更早的2021年，三菱电机被曝产品检验数据造假，且可能持续30年之久；同年，制药企业小林化工也被曝造假，累计已有200多名患者在服用该公司药品后出现不同程度的健康受损。2017年8月，日本钢铁企业神户制钢所深陷“造假门”，被曝产品篡改数据、以次充好。神户制钢所彼时承认，相关产品用以制作汽车、新干线和飞机等，交付给了总共大约500家国内外客户，涉及汽车、铁路、航空、航天等众多行业……

陈言告诉第一财经，外界一直对日本企业的产品非常信任，但现在不仅仅是中小企业，诸如丰田等大企业也频频陷于造假丑闻。“当企业不再追求质量和真实性，在无法完成好的质量、节能模式时，选择以造假维持表面，会给社会带来对日本产品巨大的不信任。这是日本企业必须要解决的重大问题。”他说道。

陈言表示，尤其是当前日本制造在价格、品牌、质量等方面受到越来越多的国际挑战时，且日本的工业生产能力处于下行通道时，比如制造成本和制造时间有限等，后续企业的应对，能否保持昔日沉稳的生产方式值得观望。

也有不愿透露姓名的采访对象告诉第一财经，其中既有日本企业文化的原因，也与日本企业缺乏创新驱动密不可分，“比如现代企业治理理念与日本传统企业文化和管理观念出现了隔阂，导致日本企业在追求短期收益和长期经营战略之间出现诸多问题。”

陈言表示，如果“日本制造”无法及时从根本上正视问题所在、挽回声誉，那对企业发展以及日本经济都将造成长远影响。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4月最新《世界经济展望》中表示，由于入境旅游业激增等支持2023年增长的一次性因素的消退，预计日本今年的经济增速将从2023年的1.9%放缓至0.9%，2025年则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