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嫁给我吧。”
老杨站在我面前,神情热切地说道。我愣了一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老杨,您说这话是认真的吗?”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老杨郑重其事地说:“咱们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找个人相互照应。你看,你在我家待了这么久,我们也很熟悉了,不如就……”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那您要是娶了我,还发工资吗?”
老杨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小刘,你……”老杨欲言又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杨,我一大把年纪了,很俗的。只在乎钱,不在乎感情。我可不愿意当免费保姆。”
老杨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沉默了。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层窗户纸被我亲手捅破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老杨的儿子小杨从外面走了进来。
“爸,我来看看你。”小杨说着,看了我一眼:“刘阿姨,你也在啊。”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耳边传来他们父子俩的交谈声。
“爸,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那笔钱……”
“别急,我正在想办法。”老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差点切到手指。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我叫刘桂花,今年58岁。1965年,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时候,村里的孩子能上学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我读了几年书就辍学了,开始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1985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我的丈夫王大勇。那时候的我,20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王大勇比我大两岁,是邻村的后生,老实勤快。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婚后不久,我生下了儿子小辉。
生活虽然清贫,但我们过得还算幸福。直到小辉七岁那年,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王大勇决定外出打工。
“桂花,你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我出去挣钱。等攒够了钱,我就回来。”临走那天,王大勇握着我的手说。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就这样,我留在农村老家,照顾公婆,带儿子,下地干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我们省吃俭用,总算把小辉抚养长大了。
小辉长大后,也外出打工了。他在城里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小芳,结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和王大勇商量好,等到孙子孙女长大了,就回去安享晚年。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七年前,王大勇被查出患了癌症。我们倾家荡产地治疗,可还是没能留住他的命。
王大勇走的时候,握着我的手说:“桂花,对不起,没能和你一起变老……”
我强忍着泪水,摇摇头:“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送走了王大勇,我又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把孙子孙女带大,但也开始为自己的晚年生活发愁。我没有社保,儿子儿媳妇收入不高,我不想给他们增加压力。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儿媳妇小芳给我出了个主意。
“妈,你看你身体还硬朗,不如去当个保姆吧?”小芳说:“我有个朋友在家政公司上班,可以帮你介绍。”
我犹豫了一下:“我能行吗?我又没什么文化……”
“妈,你别小看自己。”小芳鼓励我:“你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经验多着呢。再说了,现在很多老人都喜欢找年纪大点的保姆,觉得稳重可靠。”
就这样,在小芳的帮助下,我开始了保姆培训。说来也怪,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太太,居然很快就上手了。可能是多年操持家务的经验让我比别人更容易上手吧。
一年前,我来到了老杨家,成为了他的保姆。老杨今年65岁,是个退休干部,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儿女都不在身边,需要人照顾起居。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适应。老杨脾气不好,很苛刻,经常鸡蛋里挑骨头。但我慢慢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小刘啊,这衣服怎么又没叠好?”老杨指着衣柜里的衣服说。
我赶紧走过去,把衣服重新叠好:“对不起啊老杨,我这就重新叠。”
“哼,下次注意点。”老杨冷哼一声。
我笑笑不说话,心里却在想:你老人家还真是闲得慌,连衣服叠得好不好都要计较。
虽然老杨脾气不好,但工资倒是挺高的。每个月6000块钱,而且包吃包住。我在老杨家吃住,每个月至少可以攒5000块钱。对我来说,这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老杨的儿女对我也不错,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发些福利。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然而,从半年前开始,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那天,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老杨突然走了进来。
“小刘啊,”老杨欲言又止:“你觉得……咱们这样的年纪,还能找到伴儿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要看缘分吧。”
老杨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老杨开始频繁地暗示对我有意思。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有一天,老杨直接跟我说:
“小刘,你看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如……在一起过日子吧?”
我当时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杨见我不说话,又说:
“你别误会,我是认真的。你看,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我们也很熟悉了。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多好啊。”
我支支吾吾地说:“老杨,这事儿太突然了,让我想想吧。”
老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动摇。毕竟一个人过日子,确实很孤单。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度过晚年,似乎也不错。
第二天,我给儿媳妇小芳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妈,你可要想清楚啊。”小芳说:“很多雇主娶保姆,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把保姆变成老婆,就可以不用花钱享受到免费服务了。”
听到这话,我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谢谢你啊,小芳。”我说:“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就犯傻了。”
“妈,你别多想。我和小辉不是嫌弃您,只是希望您能过得更好。”小芳温柔地说。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有小芳提醒我,不然我真要犯糊涂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上个月,我无意间听到了老杨与儿子小杨的通话。
“爸,我这边出了点问题,急需一笔钱周转。”小杨在电话里说。
“你这孩子,怎么又……”老杨的语气有些无奈。
“爸,我知道您手头也不宽裕。要不……您把家里的保姆辞退了吧?每个月能省下不少钱呢。”
“这……”老杨犹豫了一下:“行吧,我尽快搞定小刘。”
听到这话,我吓得浑身冒冷汗。原来,老杨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从那以后,老杨对我的态度更加热切了。他频繁地向我示好,甚至开始帮我做一些家务。
“小刘啊,你看我把衣服都叠好了。”老杨笑呵呵地说。
我勉强笑了笑:“谢谢您啊,老杨。”
心里却在想:你这是在给自己省钱呢。
终于,在今天,老杨再次向我求婚。而我,则用一句“发工资吗”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晚饭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收拾行李。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
正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刘,你在吗?”是老杨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老杨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尴尬:“小刘,关于今天的事……”
我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老杨,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的。”
老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小刘,你别走。我……我可以继续给你发工资。”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老杨,您就别为难自己了。我知道您儿子那边出了问题,需要钱。您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理解的。”
老杨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长叹一声:“小刘,对不起。我……”
我摆摆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一年来,承蒙您照顾了。”
说完,我拿起行李,走出了房间。老杨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轻声说:“再见,老杨。祝您安好。”
离开老杨家,我直接去了火车站。我给小芳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要去照顾新的雇主了。
小芳很快回复:“妈,您要不要回来休息几天?”
我回复:“不用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新雇主。你们不用担心我。”
坐在火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年来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想清楚了,我不需要再婚。我只要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照顾好自己就足够了。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也不想让任何人成为我的负担。
火车缓缓启动,带着我驶向新的生活。我知道,前方的路可能还会有很多波折,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刘桂花,一个58岁的保姆,会继续靠自己的双手,过好自己的生活。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小芳的电话。
“妈,您在新雇主家还习惯吗?”小芳关切地问。
“挺好的,”我笑着说:“这家人很和气,工作也不累。”
“那就好,”小芳顿了顿:“妈,我和小辉商量了一下,觉得您还是别再做保姆了,我们给您养老。”
我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小芳,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妈……”小芳还想说什么。
“好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们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用管我。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我知道,儿子儿媳妇是好意,但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活出自己的精彩。
看着窗外的阳光,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生活虽然艰难,但只要我还能动,就一定要活出自己的样子。这就是我,刘桂花,一个58岁的保姆,一个不愿意当任何人免费保姆的倔强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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