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门口的活动人士。图源:ABC
最近,澳大利亚针对一起或将影响世界的案例进行了判决。
据悉,新州跨性别人士罗克珊将仅供女性使用的应用程序Giggle和其创始人萨勒告上了法庭。
因为罗克珊在注册Giggle账号时被禁止,因为萨勒认为,罗克珊依然是男性,哪怕她已经经历了变性手术。
最终,澳洲联邦法庭作出了里程碑式判决……
记得有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说道:“性别,男?女?不男不女?”谁能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不男不女”成为了讨论声最高的性别。
早在几年前,世界对“跨性别”人士的讨论声就不绝于耳,美国甚至在护照“性别”一栏中添加了“X”选项,代表未指定性别,而非传统的男性或女性,以示对性别认同超越传统男女二元分立的尊重。
在今年的巴黎奥运会上,跨性别群体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而这次以体育精神为名的“批判”依然没有结果。
然而,奥运会刚结束,澳大利亚就出来搞事情了。澳洲最近判决了一个特殊的案件,判决结果很可能影响到其他国家的法律进程,它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人才算女人”。
图源:BBC
澳洲下达里程碑式判决,
或产生全球性影响
在不久前结束的巴黎奥运会上,中国以40块金牌的成绩与美国并驾齐驱,而美国因奖牌总数领先,而排在了奖牌榜第一的位置。
对此,不少华人小伙伴都表示遗憾。但一个消息让小伙伴们又对中国冲击奖牌榜第一燃起了希望——中国女拳手杨柳在决赛时输给了阿尔及利亚拳手伊曼妮·哈利夫(Imane Khelif),但哈利夫的性别受到了争议。
国际拳联指出,哈利夫的两次染色体检测结果均显示为男性,并因此一度取消其参加女子组比赛的资格。然而,国际奥委会出于保护运动员隐私的考虑,最终允许哈利夫参赛。
国际拳联对这场比赛结果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并在48小时内连续向国际奥委会提出控诉。一旦控诉成功,冠军哈利夫的金牌将被撤销,杨柳的银牌升级为金牌,中国就将以41块金牌位居奖牌榜榜首。
此前意大利运动员在与哈利夫比赛时,46秒就宣布退赛。她说从自身安全角度出发,对方不是女子运动员的出拳。
伊曼妮·哈利夫。图源:ABC
哈利夫因此被认为是“变性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跨性别人士。包括JK罗琳、马斯克以及川普等名人都对该事件进行了公开谴责,哈利夫一时间在世界上引发了巨大争议。
调查结果显示,哈利夫有女性生殖器,从未做过手术,并非跨性别者。
但紧接着又有传言她疑似患罕见疾病,天生体内含有XY染色体、睾酮超标,跟其他女性运动员同台竞技依旧是一种不公……
该事件无疑再度将跨性别人士推向了风口浪尖,人们表示,在此前的一次女子骑行比赛上,前几名均为跨性别人士,有人戏称,“让她们尝尝男人们的厉害”。
因此,不光是在体育竞赛中,在日常生活中对性别的定义也尤为迫切。而最近,澳大利亚就做了先锋。
澳洲跨性别者罗克珊(Roxanne Tickle)(中)赢得了一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跨性别官司。图源:BBC
就在几天前,澳大利亚联邦法院首次判决了一起有关跨性别歧视的案件,该案围绕的核心便是“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女人”。
《BBC》报道称,该案的判决结果或对全世界的司法产生重要影响。
案件中的原告名叫罗克珊(Roxanne Tickle),他,哦不对,她是一名澳大利亚人,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普通的手机应用程序。
2021年,罗克珊下载了一款名叫“Giggle for Girls”的应用程序,小伙伴们可能对这个软件还比较陌生,但澳大利亚比较关心女性权益的人一定对它很熟悉。
“Giggle for Girls”是一款仅限于女性使用的应用程序,是的,只能女生玩,男生靠边站。该软件的创始人是著名好莱坞编剧萨勒·格罗弗(Sall Grover),她的初衷是让女性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远离所有的性骚扰、爹味说教、跟踪以及人身攻击等。
2020年,“Giggle for Girls”正式创立,在好莱坞受尽男性辱骂和欺负的萨勒将该程序在各个系统平台上上线。
图源:BBC
该软件在宣传广告上就写道,这里是“女性的线上避难所”。所以,想要使用该软件,获得该软件的访问权,用户必须上传一张自拍照进行身份验证,证明自己是女性,照片将由专业的性别检测软件识别。
软件创立一年后,罗克珊想要走进这片“净土”。但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新州的跨性别人士。
出生时,罗克珊的生理性别为男性,但他于2017年接受了跨性别手术,从此以后作为女性生活,“直到这次之前,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女人对待。”
她做了变性手术,日常服用雌性激素,脱去了身体和面部的毛发,进行了面部整容,她还留了长发、化妆、穿女性的衣服,同时,她在任何场合都以女性自居,使用女厕所、女性更衣室、参加女子曲棍球队,并花钱将自己的ID上的性别改成了“女性”。
总之,罗克珊将自己的一切都改为了女性,无论是内在还是外表。
图源:The Independent
罗克珊表示,生活中,她以女性身份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受阻,“我确实时不时会遇到皱眉、凝视和质疑的目光,这确实令人不安……但他们会让我做我的事情。”
但直到她使用了“Giggle”软件,被软件的性别识别系统给拒了……
罗克珊向Giggle提供了自拍照,并且已经通过性别测试。然而,7个月后,她突然收到通知,自己的Giggle账号被封锁了。
原来,创始人萨勒碰巧看到了她的照片,她认为,罗克珊像是一名男性,所以取消了她的会员资格。
这一操作直接让罗克珊炸毛了,老娘本来在生活中就时不时被异样对待,一个专为女性打造的软件居然也这么搞我?!
罗克珊表示,作为一名女性,她有合法权利享受针对女性的服务,但她的性别认同却受到了Giggle的歧视。
萨勒·格罗弗(Sall Grover)。图源:BBC
澳大利亚《性别歧视法》显示,基于性取向、性别认同或间性人身份而歧视他人,属于违法行为。
为此,罗克珊将Giggle软件和创始人萨勒一并告上了澳洲法庭,她称,萨勒的“持续性的错误描述”让她产生了“持续性焦虑,偶尔还会冒出自杀的念头”。
“萨勒对我和这起案件的公开声明令人沮丧、沮丧、尴尬、筋疲力尽和伤心。这导致一些人在网上发布针对我的仇恨评论,并间接煽动其他人也这样做。”
罗克珊向Giggle软件索取10,000澳元的赔偿,并向萨勒本人索取20万澳元的赔偿。
最终,澳洲联邦法院对此案作出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判决。
图源:ABC
罗克珊最终胜诉,
该案将树立法律先例
面对罗克珊的指责和20万澳元的赔偿,萨勒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表示,自己完全不认同罗克珊的说法。
在萨勒看来,人类的性别不可更改,是刻在DNA里的东西。性别是一个生物学概念,每个人的生理性别应该凌驾于性别认同之上。
即便以罗克珊为例的跨性别人群通过手术、整容转换了性别,甚至更改了身份证上的性别,萨勒仍然不承认他们的性别。
她认为,罗克珊的“生理性别依然是男性”,是“他”而不是“她”。
图源:BBC
萨勒还表示,罗克珊可能真的受到了歧视,但歧视的根源是“性别”,而非“性别认同”。
萨勒认为,将罗克珊的账号注销是合法的,因为Giggle特别声明过该软件禁止男性使用,因此,该案不属于性别认同歧视的范畴。
“我被一个自称女性的男性告到联邦法院,因为他想使用我创建的女性专属空间。”
“全世界没有哪个女性会通过把我告上法庭,来使用这个女性专属空间,男性才会这么做。”
图源:BBC
法庭上,罗克珊和萨勒辩论不休,她们也代表着社会普遍对于跨性别人士性别问题的两种不同看法。
该案在澳大利亚广受关注,各种消息更是铺天盖地,因为该案或许将直接对“什么样的人才算女人”进行界定,从而对澳洲的道德认知产生深远影响。
2024年8月23日(上周五),澳洲联邦法院法官罗伯特·布罗姆维奇(Robert Bromwich)宣判,驳回萨勒的观点,罗克珊胜诉。
“判例法始终认定性别是可以改变的,而且不一定是二元的。”
不过此案并不构成直接歧视,因为证据不足以证明,罗克珊是由于其性别认同被“踢出”软件,只构成间接歧视,被“踢出”软件是因为她看起来不够女性。
因此,罗克珊对萨勒的控诉不成立,但Giggle软件方必须给她1万澳元的赔偿,并支付法律事务相关的费用。
图源:BBC
罗克珊对此表示,该裁决“表明所有女性都受到保护,免受歧视”,她希望该案件能够“治愈跨性别人士和性别多元化人士的伤痛”。
而萨勒则在X帖文中写道,“不幸的是,我们得到了我们预料之中的判决,说明争取妇女权利的斗争仍在继续。”
此前,萨勒一直以“Terf”自居,即“排斥跨性别人士的激进女权主义者”。这个词通常被用来贬义那些对跨性别人士怀有敌意的人,有些人也用这个词用来描述他们自己的性别批判信念。
图源:BBC
该案的判决立刻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争议,它或将为其他国家解决性别认同权利与基于性别的权利之间的冲突树立法律先例。
早先,联合国为了保障女性权利,通过了国际公约《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CEDAW),这是联合国于1979年通过的一项国际条约,实际上是一份国际妇女权利法案。
当时,澳大利亚批准了《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要求国家有义务保护妇女的权利,包括单性别空间。
图源:The Independent
因此,澳洲的这项裁决对于所有189个已经批准《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的国家(从巴西到印度再到南非)都具有重要意义。
因为在解释国际条约时,各国国家法院通常会参考其他国家的做法。
该案件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澳大利亚对法律的解读可能会产生全球影响。
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法庭判决支持性别认同主张——那么其他国家也更有可能效仿。
到那时,有关性别认同的意识形态辩论就会以千万种方式得到统一的答案。
图源:Sky News
罗克珊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新州的跨性别人士,她早在2017年就做了变性手术,从男变女。
然而,当她注册一款仅允许女性使用的应用程序“Giggle”时却遭到了拒绝,该程序的创始人萨勒认为,罗克珊依然是男性。
于是乎,罗克珊将萨勒告上了法庭,造就了这一起或将影响世界的案件。
图源:The Australian
最终,法官判罗克珊胜诉,萨勒和Giggle需要支付罗克珊赔偿金。
该案是澳洲第一例性别认同歧视案例,该案的判决也或将给全世界的司法系统“开了个头”。
此后,世界对跨性别人士的看法是否会发生变化呢?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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