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杨浦警方破获33年前凶案，抓获一名61岁嫌疑人

8月27日，上海市公安局召开“砺剑2024”新闻发布会。新京报记者了解到，近期，在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指导下，杨浦分局依托长三角警务一体化协作机制，抓获故意杀人后潜逃33年的犯罪嫌疑人姚某（男，61岁）。面对其拒不交代且关键物证无法直接认定犯罪事实的不利局面，警方通过大量走访排查，历时48天，最终为逝者昭雪、给生者安慰，捍卫了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的公平正义。

“1991.12.9”凶杀案案发中心现场。 图源：上海警方

发案：陌生男子持刀行凶

1991年12月9日清晨，上海杨浦警方接到群众励先生报警称，有一陌生男子按响家中门铃，在他开门后该男子闯进室内拔出刀具将他刺伤，他的妻子和儿子见状前来帮助，搏斗过程中妻子张女士被刀具刺中后倒地，后因伤势过重不幸去世，嫌疑人随即逃离现场。接到报警后，杨浦分局民警第一时间对现场周边进行布控，并开展勘查。勘查发现，嫌疑人在现场遗落了一张标有4个三角形记号的上海地图及一包“红塔山”牌香烟。

据此，警方确定了侦查方向并制定了侦查计划，一方面，调集警力对周边进行地毯式搜索，在各交通要道布控，查找可疑人员；另一方面，从地图标记的位置入手，走访了百余户人家，寻找习惯抽“红塔山”牌香烟的嫌疑人员，并比对相关痕迹物证。遗憾的是，由于当时侦查条件受限，一直未能锁定犯罪嫌疑人身份。

专案组出差与外省市公安机关共同研讨案情。 图源：上海警方

寻凶：办案民警接力追踪

33年来，专案组办案民警陆续退休、调离，但杨浦警方从未停止对该案的侦查工作。杨浦分局不断推进命案积案“一案一档”建设，实现案件信息全部录入、涉案材料全部建档保管并责任到人。杨浦分局不断深化与外省市公安机关的协作机制，共同研商案情、共享侦查资源手段、共通侦办信息，合力推进积案的侦破。

今年5月，专案组对该案再次开展全面复盘时，案件迎来了转机，相关痕迹物证成功比中了外省市公安机关录入的嫌疑人姚某。杨浦分局立刻组建由刑侦支队牵头，多警种参与的攻坚专案组，赴当地开展核查。负责此案多年、即将退休的老侦查员杨国富也主动申请一同前往。杨国富曾是案发当年的承办民警之一，为的就是在退休前了却破此积案的心结。

在当地民警的配合下，专案组成功将嫌疑人抓获并押解回沪。面对讯问，犯罪嫌疑人姚某态度闪躲、百般狡辩，对犯罪事实拒不交代。

犯罪嫌疑人姚某到案。 图源：上海警方

破案：铁证面前认罪伏法

为了让犯罪嫌疑人在铁证面前认罪伏法，专案组成员决定回归最传统的侦查手段，从做实作案动机、嫌疑人轨迹回溯和人物刻画等多方面入手，制定了详细侦查计划，力争搜集相关证据为审讯“破冰”。

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民警多次赴外省多地深入走访了解嫌疑人姚某人生各阶段的生活、工作轨迹等背景要素，进行人物刻画。历经一个多月，民警们累计线下走访158名重点关系人，了解到姚某曾在外省市某禽兔场从事电工工作，尽管案发当年月收入仅二三十元，但日常花销很大，与其收入状况严重不符。

另一路民警针对案发现场遗留的地图进一步侦查，前往房地产交易中心和上海城市规划建设档案馆调取当年规划平面图，拜访属地派出所退休民警，了解到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在当年均有冷冻库，且与姚某供职的禽兔厂存在业务往来，据此推测，姚某极有可能系搭乘运输车辆来沪实施作案。

为进一步挖掘姚某的定罪证据，侦查员们反复研究案卷原始材料，继续对当年接受过询问的相关证人再次进行走访。令侦查员们惊喜的是，一名目击者向警方反映，案发时自己不到13岁，案发当日，曾听到死者家中传来呼救声，便来到两户共用的天井进行查看，透过窗户曾看到一男子慌张地逃出，由于当时年纪较小，一直不敢提及此事。专案组立即安排其进行辨认，在30余张照片中，目击证人分别指认出了姚某当年的和现在的照片。这一结果有效印证了侦查方向，给侦查员们带来了极大的信心。

在掌握了进一步证据资料后，专案组发起审讯总攻。结合排查走访时获得的大量信息，以“聊天”的形式对姚某青年时期人生经历进行回溯，促使姚某逐步打开心扉。与此同时，专案组通过姚某亲属对其进行正向引导，援助律师开展释法说理，经过了漫长工作后，姚某的心理防线最终被击破。姚某向警方如实交代了33年前入室抢劫未遂后行凶并潜逃的罪行。

1991年12月8日，28岁的姚某搭乘单位的冷冻车来沪，在南京路一家体育用品商店看上了一双价值300元左右的真皮足球鞋，但远超其每月二三十元的工资购买力。姚某便决定模仿影视剧中的情节，通过抢劫的方式获取不义之财。

因担心街面抢劫容易被抓，姚某便选择了实施入室抢劫。当晚，姚某先搭乘一辆公交车随机前往某居民小区，四处闲逛寻找作案目标。直到次日清晨6时许，姚某在一片漆黑中看到励先生家亮着灯，认为该室内有人，自己能够抢到钱，就决定前往抢劫。目前，姚某已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至此，时隔33年的陈年命案，在杨浦警方几代刑侦人的锲而不舍、强力攻坚下真相大白。

新京报记者 俞金旻 郭懿萌

编辑 刘倩 校对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