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不甜蜜的“蜜月期”过后，英国首相斯塔默开始发力？

摘要：就国内骚乱表态，开启首次双边层面外访……斯塔默开始在内政外交领域发力。

当地时间8月28日，德国总理朔尔茨在柏林会见了到访的英国首相斯塔默。这是斯塔默7月初上任以来首次开启访德之行。结束柏林之行后，斯塔默将前往巴黎会见法国总统马克龙。

此前一天，斯塔默在唐宁街就本月初国内发生的骚乱发表讲话。他说，骚乱暴露了“极度不健康”的社会现状，新政府不得不面对保守党政府留下的“经济黑洞”和“社会黑洞”。

分析指出，在英国内忧外患的当下，斯塔默正从改善英欧关系等方面着手，试图改善国内经济民生，但成果难以一蹴而就。

讲话谈及“苦日子”

目前，斯塔默就任首相还不满两个月。7月初，由斯塔默领导的主要反对党工党赢得英国议会下院选举，由时任首相苏纳克领导的保守党失利。

此后，新首相本该享受的“蜜月期”却被国内骚乱阴影笼罩。斯塔默27日在唐宁街花园就相关话题发表讲话，有舆论指出，这一地点具有象征意义，体现斯塔默的政治考量。

从形式看，坐落于唐宁街10号和11号后方的花园可谓英国最类似白宫玫瑰园的地方。尽管这里主要是一大片草坪，只有几丛玫瑰。

这里有时会充当首相和大臣及其家人的私人花园，有时是官方活动接待场所。但有时候，这里举办的活动不那么官方。比如，保守党籍前首相约翰逊曾深陷的“聚会门”丑闻便发生在这座花园。

从内容看，斯塔默的讲话主要涉及以下几方面：

第一，本月初国内发生的骚乱暴露了“极度不健康”的社会现状。

本月初，一场由持刀袭击案引发的暴力骚乱在英国多地蔓延，抗议者与警察发生激烈冲突。目前，已有1000多名骚乱分子被捕，近600人受到指控，100多人已被判刑。

斯塔默说，骚乱问题暴露国家基础出现“裂缝”，过去十年间因“分裂和衰落而变得脆弱”，并“受到民粹主义螺旋式上升的影响”。新政府不得不面对保守党政府留下的“社会黑洞”。

“在工党时隔14年再次成为执政党之初，便面临英国十多年来未有的骚乱。”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上海欧洲学会会长丁纯指出。短期看，斯塔默并未向骚乱参与者低头，而是通过采取严格执法等有力举措平息局势。长期看，斯塔默意识到骚乱发生背后的深层原因，并表示要致力于改善经济民生。

第二，公共财政预算。斯塔默对公共财政作出悲观评估，并警告说情况将“在好转之前变得更糟”。

他说，政府制定税收和支出计划的秋季预算将是“痛苦的”，他将对国家提出“艰巨的要求”，公众应该准备好“为了长期利益而接受短期痛苦”。

斯塔默没有详细说明新的预算方案中会有哪些措施，但重申他的竞选承诺——国民保险、增值税和所得税不会上涨。

上月，财政大臣蕾切尔·里夫斯也表示，可能不得不采取增税举措，不排除增加继承税、资本利得税以及改革养老金税收的可能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丁纯表示，斯塔默政府拟对富人增税符合外界预期，可谓势在必行。近年来，英国可谓内忧外患——经济增长乏力、“脱欧”以及乌克兰危机持续带来影响……

“不过，增税也会面临阻碍，预计会在一定程度上遭到富人阶层反对。”丁纯说，同时也要看到，在2022年秋季，时任首相特拉斯推出的减税政策引发市场波动和质疑。

丁纯还指出，斯塔默政府拟推出的增税计划成效几何，仍然有待观察。“财政资金是否用在刀口上，能否推动经济复苏、民生改善等一系列问题仍取决于后续相关政策，以及英国面临的内外环境。”

第三，指责保守党。斯塔默说，新政府不得不面对保守党政府留下的“经济黑洞”。

尽管7月初赢得大选，但斯塔默从苏纳克手中接过的是近年来国内经济不振、公共服务危机、非法移民增加等问题。

财政大臣里夫斯上月底表示，上届保守党政府隐瞒公共财政真实情况，留下220亿英镑的财政亏空。

不过，斯塔默的前任、保守党领袖苏纳克说，斯塔默的讲话“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工党一直在计划做的事情——提高税收”。

此外，斯塔默还在讲话中谈到能源成本等话题，并驳斥保守党对其任人唯亲的指控。

“总体而言，斯塔默的讲话基于英国内忧外患的现实，体现他对经济民生的重视。”丁纯说，相比保守党，工党传统上侧重通过财政政策等公共政策解决民生问题。

与此同时，斯塔默在讲话中把责任更多地推给前任，并打出“悲情牌”，为增税作铺垫，让民众为接下来“过苦日子”作心理准备。

不过，“工党要填补保守党政府留下的‘经济黑洞’和‘社会黑洞’没那么简单。”丁纯说。一方面，这是多年来英国施行政策所导致的结果，而“病去如抽丝”，一系列问题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到解决。

“自英国‘脱欧’以来，对于如何改善经济民生，无论是保守党还是工党，都没有拿出一份真正行之有效的明确方案。”丁纯说。此外，英国经济持续受到乌克兰危机、巴以冲突等因素带来的不利影响。

另一方面，目前距离工党上一次执政已经过去14年，而且斯塔默以及工党的执政背景和理念与保守党有较大不同，比如工党“脱欧”历史包袱较轻、更重视社会问题。如果工党能够审时度势、作出务实决定，将有助于英国社会经济走出阴霾。

外访的考量

在27日结束讲话后，斯塔默开启他7月初上任以来在双边层面的首次外访行程——前往柏林与德国总理朔尔茨举行会晤。

据悉，斯塔默此行主要任务是与朔尔茨就一项新的合作协议展开谈判，将涵盖经贸、能源安全、科技等领域，预期明年初达成。

据称斯塔默的目标是与欧洲方面达成一份比约翰逊在2020年底达成的“好得多”的贸易协议。但目前尚不清楚布鲁塞尔是否会考虑对现有的“脱欧”贸易协议进行重大修改，该协议将于2026年接受审查。

唐宁街表示，新的协议将以两国正在谈判的防务协议为基础，防务协议预计将于今秋敲定，两国承诺共同购买更多军事装备，使彼此军队更容易使用这些装备，并在网络战等领域加强合作。

唐宁街表示，斯塔默和朔尔茨还将致力于共同解决非法移民问题。斯塔默说，在控制移民和促进英国经济增长方面，与德国和法国的合作将“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在‘脱欧’问题上有所转变，修复上届政府留下的破裂关系。”

除了会见朔尔茨，斯塔默还将会见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以及西门子能源公司和莱茵金属防务公司负责人。

在结束柏林之行后，斯塔默将前往巴黎会见法国总统马克龙，并出席残奥会开幕式。

谈及斯塔默为何出访德国和法国，丁纯表示，从英国角度看，历史上工党比保守党对欧盟以及欧洲一体化更有好感。

从欧洲角度看，德国和法国是欧盟核心国家，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从双边关系看，德国是欧洲最大经济体，英国与德国的经贸合作具有互补性，历史上关系比较亲近。

从国际局势看，美国大选日益临近，前总统特朗普可能卷土重来。“通过强化英国与德国、法国以及欧盟的关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美国孤立主义者上台带来的冲击。”丁纯说。

从斯塔默的竞选主张看，他致力于修复英欧关系符合外界预期。“但目前看来，斯塔默所能做的只是在‘脱欧’框架下修复英欧关系。”丁纯说。要想让英国重新回到欧盟的怀抱不现实。

丁纯还注意到，在外交方面，斯塔默上任后体现出改变保守党政府一味亲美的趋势，而是妥善处理与美国、欧盟、中国等方面的关系。8月23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应约同斯塔默通电话，斯塔默表示发展更加紧密的英中合作关系符合双方长远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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