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在大陆统治时期,人所共知蒋介石有两个心腹干将:一个是戴笠,另一个就是康泽,他们两人在国民党内被称为“康戴二公”。然而在解放时期,蒋介石却接连失去这两名爱将:1946年,戴笠因飞机失事身亡;1948年,康泽被我军俘虏。
当毛主席得知康泽被俘虏的消息后,他当即给刘邓发去电报:“派可靠武装,再加上脚镣押送……”众所周知我军对俘虏的待遇都是非常好的,那么康泽为何会获得毛主席的“特殊对待”呢?他又有着怎样的结局?
康泽
成为蒋介石的心腹干将
康泽原名康代宾,1904年出生在四川安岳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7岁父亲就因病去世,他和弟弟妹妹只能靠卖手工纺织品的母亲维持基本生活。康泽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好,所以他努力读书,想要学有所成,改变家里的情况。因此,他读书比其他人还要刻苦,而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中学时的学习成绩更是此次名列前茅。
当时处于辛亥革命后,军阀混乱,百姓民不聊生之际,目睹这一场景的康泽发誓要救国救民,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再流离失所。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康泽之后所做的事情却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康泽从中学毕业后,在老师李恒生、刘卓安等人的帮助和接济下,前往广州求学,并于1925年成功考入黄埔军校,成为第三期学员。由于他十分崇拜冒死刺杀满清摄政王载沣的汪精卫(字兆铭),因此入学后便改名为兆名,号康泽。后来以号代名,以“康泽”闻世。
汪精卫
除此之外,康泽还十分擅长模仿汪精卫。他的记忆力是非常强的,在各种场合讲话从来都不用演讲稿,再加上言辞简单,有条不紊,经过一段时间的模仿和演练,康泽确实有汪氏的派头。
在黄埔军校学习期间,康泽发愤图强,只要有时间就会读书学习,不肯游乐玩耍,连节假日也不肯出去闲逛,而是留在教室潜心攻读《三民主义》,钻研政治和军事理论。
一个星期天,康泽正在教室里专心致志地整理校长蒋介石的训话笔记,由于太过专注,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发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康泽猛然回头,没想到却看到了蒋介石在教官的陪同下朝自己走来。他连忙放下笔记立正站好,敬了个礼说:“校长好!”
蒋介石点点头,随手拿起康泽的笔记,然后问:“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去玩耍休息了,为何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还没等康泽回答,一旁的教官就说:“这是康泽,他学习很用功,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蒋介石听后十分满意,并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康泽。
从这以后,康泽在蒋介石心中留下了“好学生”的印象。半年后,当康泽从黄埔军校毕业后,蒋介石亲自推荐他去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深造,这也令康泽对蒋介石产生感激之情。
蒋介石
除了有康泽去莫斯科中山大学外,还有贺衷寒、邓文仪、郑介民等等,大家兴趣相同,想要在政治联合中形成自己的实力。当他们得知在中山大学读书的国民党员有几百人的时候,便有了将这些人团结起来,结成派系,作为日后回国争取权力的政治资本的想法。
在这一前提下,贺衷寒和康泽去实施这一计划,他们以留法学生中有国民党、共产党旅欧支部为理由,发动组织了中国国民党旅莫支部。不过非常可惜的是这一活动遭到了校方的坚决制止,再加上没有得到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的批准,所以这一计划没能成功。
1927年10月,康泽从莫斯科学成归来,被任命为北伐军总司令侍从参谋。这年冬天,他又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二师政治部主任,后来在“反共”宣传中显示出自己的才华,也获得蒋介石的特别信任和器重。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国内各阶层抗日爱国运动不断涌起,这也令蒋介石感到十分不安。为了牢牢稳住自己手中的权力,蒋介石召集康泽、贺衷寒、郑介民等十多位心腹干将在自己的住处开会,他说:
“现在日本帝国主义压迫我们,共产党还在‘捣乱’,我们党的精神完全消失不见了,搞的各地的省市党部被包围的包围,被打压的打压,甚至连南京的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都被包围了。我们的党一点力量也没有,如果能像苏联那样,搞一个情报机构就好了……”
康泽、贺衷寒等人十分聪明,瞬间明白蒋介石的意思,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就这样,贺衷寒负责起草章程,康泽负责起草纪律条例,那么这一组织该叫什么名字呢?
贺衷寒觉得应该叫“力行社”,康泽则觉得用“复兴社”作为这个组织的名字。蒋介石得知两人的意见后,说:“我觉得复兴社这个名字很不错。”随后写下“驱逐倭寇,复兴中华,平均地权,完成革命”这句话,作为“复兴社”的政治纲领。
1932年3月,“复兴社”正式成立,蒋介石担任社长,康泽等人为骨干成员。“复兴社”在蒋介石特务系统中是非常重要的一支,该组织又分成三支:一支由贺衷寒领导的“政训”系统;一支是康泽领导的“别动队”系统;最后一支则是戴笠领导的“特务处”系统。
蒋介石认为康泽这个学生忠诚可靠,而康泽也将蒋介石当成“至尊”,只听他的命令。以康泽为头目的别动队更是得到蒋介石的宠信,他们自认为是蒋介石的“御林军”,因此到处耀武扬威,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此时的康泽,早已将年少时为了报效祖国才参军的康代宾给忘记了……
被蒋介石所“厌弃”
“复兴社”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宣传,其次是开办政训班。就这样,康泽开始崭露头角,他所提出的计划一个个都获得蒋介石的批准,这也令他越来越膨胀。一年后,“政训班”正式结业,蒋介石还以校长身份亲临现场讲话,康泽跟在一旁,随后他又为蒋介石收录了500名门生。
“复兴社”成立前,康泽还利用一位黄埔六期生杨周熙编写了一本名为《三民主义的法西斯化》的书,大肆宣传崇拜蒋介石。此后,凡是集会或者谈话,甚至在打电话中,只要一提到“蒋介石”、“蒋委员长”等名词的时候,他们都必须立正站好,并碰响鞋跟,以此来表示对蒋介石的尊敬。
此时的康泽已经是蒋介石面前的大红人了,他昂头挺胸,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俨然一副“蒋介石接班人”的样子。
抗日战争爆发后,康泽依旧风光无限,渐渐地他萌发了建军的想法。在和刘伯龙等心腹密商,经过反复思考后,康泽决定将“别动总队”改为正规的“警卫军”。
陈诚
不过康泽的想法没能如愿,陈诚认为他太过嚣张跋扈,便调动各方力量削弱康泽,激化矛盾。直到1939年,康泽妄想的“警卫军”的肥皂才终被破灭。
尽管这一想法没能实现,但康泽的野心还是没有减弱,他想兼并刘湘的地盘,在四川扩充自己的领土。于是康泽一方面设立自己的特务机构,利用一个留法学生郑家康搞电子武器等等,一方面收买刘湘的特工人员徐平,企图借助其他力量来搞特务活动。
然而康泽的这个想法仍没有实现,刘湘在四川的势力太过雄厚,他在得知康泽的想法后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刘湘先派特务围攻康泽的汽车,然后将他的司机和警卫都给抓起来,康泽则趁机逃到妻子兄长朱兆南家,这才躲过一劫。
事情结束后,康泽认为是郑家康泄露了情报,便派特务暗杀郑家康。就这样,康泽和刘湘的争斗以康泽失败告终。
“三青团”刚成立的时候,康泽、陈立夫和刘建群都是最早的奠基人。再加上康泽是组织处长,手中掌握着实权,因此他认为自己才是蒋介石最合适的接班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蒋介石为何要将衣钵传给蒋经国。
蒋经国
此时的康泽忘记一件事,那就是蒋经国是蒋介石最器重的儿子,不管康泽怎么努力,表现怎么好,也是比不上自己的亲儿子的。因此当康泽处心积虑想要将蒋经国架空的时候,蒋介石自然是不允许的,他让陈诚帮蒋经国,他们仅用一个回合就将康泽给击倒了。
1946年,康泽的组织处长由蒋经国接任,他失去了各种官职,最后被遣送到美国去了……
于襄阳被俘虏
1947年1月,康泽收到通知,让他回国参加国民党六届三中全会。康泽认为这是蒋介石的意思,便于3月6日回到上海,谁曾想蒋介石知道他回来后却十分不高兴。
11月,邓文仪来到康泽住处,向他传达蒋介石的任命:“蒋委员长打算任命你为国民党十五绥靖区司令官。”康泽听后十分震惊,但他并没有表态。一个星期后,康泽接到通知,让他去蒋公馆开会。
康泽来到蒋介石住处后,蒋介石一见到他就说:“派你去襄阳怎么样?”康泽连忙说:“一切都听您的。”蒋介石说:“我准备拨65师、202师和川军三个旅给你指挥,如果军事上遇到问题的话,我可以随时派空军去支援你,或者空投粮食弹药接济你。”
康泽心想既然要调拨部队的话,那就要办手续,罗泽闿在场会比较方便点,便说:“不如请罗泽闿来,他在会比较方便些。”蒋介石点点头表示同意。
罗泽闿来后,在得知蒋介石的意思后,说:“真是不巧啊,65师正在河南商丘作战,现在调不回来……”后来康泽又从程潜处得知202师部在成都,一个旅在津浦线作战,一个旅在鄂东也不能调过来;川军三个旅中只有164旅驻守在樊城,而且只有4个建制都不全的营。
此时的康泽才知道蒋介石当初的好脸色都是假象,他给自己开的是一个空头支票。但君命难违,康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襄阳就任。
国民党十五绥靖区的总兵力共计11000人,为了很好地统辖这支部队,康泽以川军将领郭勋祺为副司令员,毕竟郭勋祺在川籍军人中很有威望。
因此,将战斗力比较强的川军陈旅的两个团用来守备老河口,以守备樊城并维护樊城老公路的交通。根据康泽分析当前的形势,他认为解放军暂时不会有很大兵力来攻打襄阳,于是便对部下说:
“如果解放军真的要来的话,必定要先渡过老河口,然后去樊城。襄阳地势险要,还有汉水加以阻止,是易守难攻之地,一旦发生战事,总统也会在第一时间派出援军前来支援,我们是不必担忧的。”
1948年的某天晚上,第十五绥靖区司令部的不少干部都齐聚康泽的住处,准备为他祝寿。正当大家兴高采烈为康泽祝寿的时候,老河口突然传来一个紧急情报:“解放军在老河口进攻的很急。”
康泽等人听到这一消息瞬间呆愣在原地,郭勋祺反应过来后连忙说:“老河口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敌人这次突然来,我们不能小觑。应该派人去老河口协助陈旅作战。”康泽点头,说:“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去老河口一趟,帮他们打解放军。”
郭勋祺接受任命后,于第二天一大早前往老河口指挥战斗。但非常可惜的是还没等他抵达老河口,陈旅就在我军强有力的进攻下,将其大部分给歼灭了。
7月9日,当西关外真武庙的制高点被解放军占领后,康泽又从樊城的刘旅抽调一个加强营去西关增援。紧接着,他还给蒋介石发去电报,请他立即派出两架飞机,企图联合空军进行反扑。尽管有空军的支援,但康泽还是没能从解放军的手中夺走制高点。
就这样,襄阳和樊城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中。康泽无奈之下,只好于7月10日放弃樊城,并将刘旅全部调到襄阳西关到南门外一线,企图力保西南郊高地的部分据点。
7月11日,一架飞机突然出现在襄阳上空,随后不少传单落在襄阳郊区的各个角落,其大致意思是劝解放军“弃暗投明”,如果不投降的话,大军一旦压境,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据守在襄阳的国民党士兵捡到传单后,还以为援军很快就能到了,他十分兴奋地将这一传单拿给康泽看,康泽也很是激动,之前的害怕、担忧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令康泽等国民党军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解放军就向襄阳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不仅连续攻占好几处重要据点,连他们仅剩的一条补给线也在我军的射程之中,随时都可能被我军切断。
在得到报告后,蒋介石给康泽发去电报,让他集中兵力据守襄阳,并说:“援军已经日夜兼程前去支援了,敌人缺乏枪支弹药,不惧畏惧。”康泽收到蒋介石的电报后,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7月13日,康泽按照蒋介石的指令放弃高地残余据点,退守襄阳。这天下午,西关据点被我军占领,康泽和郭勋祺得知这一情况后大骂刘旅长:“真是个无用的东西,连西关都守不住!”
7月15日黄昏前,解放军继续发动进攻。黄昏时分,城西的刘旅长指挥所附近突然出现两个迫击炮弹,也将刘旅长吓得慌忙逃窜。此时的康泽乱了方寸,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给蒋介石发去电报,请求支援,但为时已晚。第二天上午,康泽被我军俘虏……
毛主席
毛主席:派可靠武装,加脚镣押送
当康泽被我军俘虏的消息传到毛主席耳中的时候,他当即给刘伯承和邓小平发去电报:
“将康泽送回华北,派可靠武装,再加脚镣押送……”
康泽被我军俘虏后是十分担心的,他不知道共产党会如何处置自己,毕竟他所犯下的罪恶实在是太大了。然而被关押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的伙食比看管人员还要好,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为他疗伤;在审讯过程中,也不是他所想的那些言行逼供,审讯人员态度十分和蔼,这也令康泽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康泽在解放区看到的是一片和谐的场景,官兵一致,深受老百姓的爱戴。之前他对解放军误会很深,以为对方是“洪水猛兽”,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他发现解放军战士是那么善良、朴实,军队内也不像国民党那样勾心斗角。
此时的康泽似乎终于明白,威慑呢么装备低下的共产党能够打败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了,因为共产党的成功不仅仅取决于一两位干部的出色,而在于一个集团、一个群体。
1948年年底,康泽决定开始写“自省录”,他谴责自己:“应当站在穷人的立场为那些贫苦老百姓服务,让穷人翻身做主人,不应该跳进大资产阶级大地主的阵营中,为大资产阶级大地主服务,这样只会让穷人越来越穷!”“自省录”是康泽人生第一次认真反省,也是他转变认识的开始。
1949年5月初,康泽等战犯被押送到北京功德林监狱,到了功德林后,康泽面对管理人员体贴的照顾,思想进一步得到改变。而接下来一件事的发生,令康泽意识到共产党人的伟大。
一次,黄维的痔疮犯了,手纸不够用,便拆开自费买来并读完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用作手纸应急。这在当时是比较恶劣的行为,同组人知道后批评他是在“侮辱革命”,并要将他的事情上报。
黄维不服气,便和小组长争吵起来,他说:“我这怎么能叫侮辱呢?我是在废物利用,既然已经看过了,就可以让它发挥第二次作用!”小组长见吵不过黄维,便请管理人员来解决这件事。
令人意外的是,管理人员来后没有批评黄维,而是说:
“黄维痔疮犯了,应该要求多给他发点手纸,但他没有提出来,这是他的不对;不过我也有我不对的地方,我没有发现他的需求,这是我的失职。大家不要因为黄维处理事情不恰当,而也作出不恰当的结论……”
就这样,一场争端被管理人员很好地解决,也令康泽等战犯受益匪浅。
还有一次是发生在康泽身上的事情,当时他和来功德林调查材料的工作人员发生口角,争吵过后心中忐忑不安,害怕会受到批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管理处领导在一次会上宣布:
“今后接触调查材料的人,大家态度尽量好一点,不过对那些动不动就拍桌子、打板凳的人,你们不用理会。又要人家配合讲,又要骂人家,真是岂有此理!今天康泽和外调人员吵架,责任不在他,他不用写检查。”
1956年4月25日,毛主席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说:
“我们对待反革命分子的办法无非是‘杀、关、管、放’,那么什么样的人是可以不杀的呢?连被俘虏的宣统皇帝、康泽这样的人也可以不杀,不杀他们不是没有可杀之罪,而是杀了不利……杀了他们,反而得了一个杀俘虏的名声,杀俘虏历来是名声不好的……”
毛主席的这段话,决定了康泽的后半生命运。
在康泽被关押期间,前国民党高级将领和爱国人士张治中、程潜、傅作义等人先后来到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他们给战犯们带来一则好消息,党和政府希望他们能好好学习,改恶从善,重新做人。如果愿意留在大陆为祖国服务的话,一律安排工作;如果不愿意,想要去台湾或者海外的,政府也会行方便,保证他们来去自由。
1959年12月4日,当宣布首批被释放的战犯名单时,大家都十分激动,但非常可惜的是里面没有康泽的名字。康泽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这些人的改造确实比自己好。让他感到失落的是,在接下来的两批特赦名单中,仍没有他的名字。
1963年4月9日,当第四批特赦名单公布前,康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这次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当他走上台,结过那张“特赦通知书”的时候,他的脸上布满泪水……
然而康泽被释放后没有享受几年平静生活,就于1967年12月23日去世了,终年6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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