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恰如浮光掠影,往事不过一枕黄粱”
在浮粱店氤氲缭绕的茶香与雾气中,一老者缓缓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正值清末明初,一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子,竟然成长为长沙小西门警段的顶梁柱。这期间穿插网织着历史与时代的动荡和变迁:洋人入境,带来洋枪洋炮、火车轮船;志士起义,如何与官府帮派斡旋;流年饥荒,内忧外患,历史将走向怎样的变局……这是武士、侠客的最终挽歌,亦是国家、民族的初诞曙光。
百年后,老者追忆过往,只道“今日我说昨日我,昨日我非今日我”,仿佛曾经的亲历,也不过是他人的故事。以抽离的第三人称进行讲述,说书人般一回接上一回,岁月悠悠,口中的故事也具有了时间的厚度与重量。听那故事中世事变幻莫测,命运沉浮难安,如今物非人也非,然而“今日的眼看过去的事,不过是一声喟叹。江湖多磨难,可人在乱世,避无可避”。真有“岁月恰如浮光掠影,往事不过一枕黄粱”之感,这便是《浮粱店 湘水流沙》。
“看见众生、烟火、苟且、不堪”
自打离开师父,进城做了巡警,卢磊一便入了江湖。初时,卢磊一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摸爬滚打,有他的执与痴。小西门警段、九将头、宝庆帮、哥老会、青衣教,周旋其间,卢磊一如何护己周全?
这江湖有刀光剑影,也有侠肝义胆。卢磊一为兄弟两肋插刀,为爱人奋不顾身,为正道舍生取义。同事甘做其小弟,领导长辈视如己出。可谓是广结良缘兄弟遍天下,黑白通吃论迹不论心。还有打更的老蔡、杀猪的谢二表、肉身作神龛的老鲁,看似平凡如你我,却都身怀绝技,为了一片情、一份义,“怕死不惜死”。无数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构成了一个有情有义的江湖世界。
“这九门里,市井间,究竟有多少奇人,长沙城这一潭水,究竟有多深?”
清末民初,风起云涌,小西门警段的地界并不太平。弑父奇案、水陆洲案、端履巷命案、义渡亭连环命案、鞭炮行爆炸案、军火案、洋油行连环炸案……大小案件串联,由主角团一一侦破,案件环环相扣,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真相扑朔迷离。
水陆洲宗族之争中的死尸,为何关联着一场谋杀,死者又为何不见于族谱?端履巷传出的唱曲声与惨叫,究竟由何人发出?鞭炮行发生爆炸,这一场鸿门宴由谁布局?洋油行连环爆炸一案中,半湘街上那半截人影的真实身份终于浮出水面,竟是一位故人……不断反转的探案历程,惊险又烧脑!
“椒辣、汤鲜、肉咸、芹脆”,长沙美食扑面而来
主人公卢磊一常常夜半值守,而长沙以美食闻名,小说中对热辣湘味的细致描绘,读来令人食指大动。“姚婶的小炒肉是一绝,五花切片先煸出油来,加红椒段、芹段、姜末、豆豉翻炒,浇入一勺酱油,氽水,收汁放盐调味。吃时椒辣、汤鲜、肉咸、芹脆,油汤拌饭,卢磊一能把饭桶舀尽。”
还有辣中回甘的黄焖麂子肉、盖着油汪汪猪腰花与猪肝的炒码面、蛋鲜面糯芽脆的炒米粉、以及伏鸡、伏鱼、腊肉、蒸大方、茴香肉丸、墨鱼炒笋丝、芋头青菜米汤……在这部作品中,“胖子美食家”索文再次展现了他对于美食的熟稔,并借由烹饪匠人和街边食客,串联起老长沙的社会百态,将坊间俗事、底层民生写得扎实、考究,长沙独具特色的市井风味扑面而来。
“万籁俱寂的深宵中,深沉的黑夜恍如未来一般不可探知。”
可跟着浮粱店店主的讲述,故事一个接一个地听下去,最终便会发现:
“历史便如这修路,初时看不分明,一段段修筑,一段段延展。”
故事到此,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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