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评为二级战斗英雄、连续拿下多个据点——遗忘的革命烈士戴怀杰

戴怀杰，一九二七年二月生于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里，沂南县岸堤镇岸堤村人。

图丨简单的网络记载

一九三七年夏季，戴怀杰读完高小就回家务农了。从此，他春耕夏耘，栉风沐雨，从事繁重的农业劳动，却常年不得温饱。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日军铁蹄踏入山东各地。翌年，山东抗日军政干校迁往岸堤，一些部队的指挥机关也在这一带驻防。岸堤成为沂蒙山区最早的革命根据地之一。

岸堤一带的劳动大众沸腾了，这块沉睡的大地出现了生机。戴怀杰更是喜出望外。多年盼望的事情终于来到了。共产党来了，八路军来了，穷人的苦日子到头了。

图丨孙陶林抗日军政干校校长

抗日军政干校开学的第一天，怀杰偷偷溜进了大院。他听到干校校长孙陶林同志向全校师生宣讲干校的教育方针、我党的抗日主张和当时抗日战争的形势，感到声声入耳，句句新鲜，情不自禁地和大家一起喊起口号。

这年腊月二十三日的下午，正是农历的辞灶日，天下着鹅毛大雪，干校郭主任正在第二教室讲《抗日十大纲领》，突然发现窗外站着一个英俊少年，入神地向里窥视。

郭主任走到少年的跟前，见他的脸和手都冻成了紫色，身上挂满了雪。心疼地说：“小兄弟，天这么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当八路军，当抗日学员，打日本，求解放，能行吗?”少年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郭主任。

郭主任微笑着说：“凭你这股坚强劲，以后准能当个像样的八路军战士。

我批准，从今天起，你有空可以到教室内旁听。”原来这少年就是戴怀杰。从此，他成了军政干校的编外学员，学得了许多革命道理。

一九三九年，戴怀杰担任了本村儿童团团长。他带领儿童团员站岗放哨，传送情报，贴标语，撒传单，在集市宣传抗日道理，教唱抗日歌曲，配合农民协会开展打土豪、分田地的运动，干得十分出色。

岸堤村当时有个大地主叫刘海芳。他平素残酷剥削和欺压百姓，是有名的地头蛇。土改运动中，有不少群众对斗争他有顾虑，怕“打不成黄鼠狼惹一身臊。”有的人还劝戴怀杰也别去动他。戴怀杰谢绝了这些人的劝阻。他带领儿童团跟农民协会会员一起，参加了斗争刘海芳大会。

会上，他带头发言，通过摆事实，深刻揭露了刘海芳的罪行，义正词严，引起与会同志的共鸣。大家纷纷起来诉苦伸冤，迫使刘海芳不得不低头认罪。

在土改中，戴怀杰一家分得土地十一亩和四间房。戴怀杰高兴地逢人便讲：“要不是共产党，咱穷人家哪有这么好的光景。”

有一天，抗日军政干校孙陶林校长见了他，问道：“小戴，你小小的年纪，整天东奔西忙，是冒风险的，你不怕吗？”怀杰爽朗地回答：“怕什么，害怕就赶不走日本鬼，就斗不倒地主恶霸，穷人就不能翻身得解放。”

一九四〇年，年满十四岁的戴怀杰，告别父老乡亲，参加了八路军，实现了他打鬼子、闹革命的意愿。

临行时，父母恋恋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一再嘱咐：“怀杰啊，你是咱穷人的后代，干了八路，要好好听从指挥，多打胜仗多立功，争取早一天把日本鬼子赶出去。”怀杰听着亲人的嘱托，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参军后，戴怀杰被分配到鲁中区第二军分区一支队。在每次战斗中，他都表现得非常勇敢。

在蒙阴县常路战斗中，他跟着老战士反复几次冲锋，自己击毙了三个鬼子，缴获了三枝步枪。经过首长同意，他扛上了自己夺来的枪，戴上了缴来的钢盔，穿上了缴获的皮鞋，非常高兴。这次战斗后，戴怀杰被编入了鲁中区一团一营三连当营长。

一九四二年春，部队攻打高庄子据点。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军潜伏在靠高庄不远的山沟里。围墙上射来了手电筒的光束来回晃动着，我军很难前进，一旦暴露目标，部队就会被动挨打。这时，戴怀杰早就憋不住了。

他焦急地看着连长，连长用严肃的目光制止他。不大一会儿，我军右侧二连的枪声响了，敌人的手电筒转移到那面去。就在这时，连长发出了前进的命令。

戴怀杰拉了一把身边的小王，像离弦的箭，窜到全连的最前面。他俩纵身跳进了壕沟。不料，围墙上的敌人的机枪猛烈地响起来，后面的部队被封锁在离壕沟不远的地方。戴怀杰看到这情景，万分焦急。

他把身上带的六颗手榴弹，一股脑朝围墙上扔去，霎时，一道道浓烟从围子里升起，我军后面部队趁机冲上了围墙。激烈的巷战开始了。

戴怀杰勇猛地向前冲杀，忽然，一颗子弹打伤了他的左臂，鲜血直流。副连长要他退下火线去包扎。

戴怀杰却说：“为了党和人民，应该流血时就得流血，这算得了什么。”一边说一边又继续战斗。高庄攻击战，仅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驻守的敌人全部被歼灭，我军缴获了大量武器。战后，部队党委根据戴怀杰在战斗中和平时的表现，吸收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提升他为排长。

一九四三年一月，戴怀杰被选送到鲁中军区青年学校学习。在学校期间，他如饥似渴地攻读马列著作和毛泽东同志的著作，认真学习研究毛泽东军事思想和战略战术，提高了政治思想水平，增长了军事指挥才能。

这年十二月临结业时，怀杰同志代表全体学员向上级表示：决心以实际行动多杀鬼子，多除汉奸，多打胜仗，以便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解放全国受苦受难的人民。

结业后，戴怀杰被分配在鲁中一团二营一连任政治指导员。

图丨青州附近的一个鬼子据点

一九四三年冬，戴怀杰同志所在的连队奉命攻打青州附近的一个鬼子据点。战斗打响后，连队组织几次爆破都没有成功。炸药用完了，而据点里的敌人仍很猖狂。

戴怀杰同志望着气焰嚣张的鬼子，看着身边牺牲的战友，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他对连长说了声“你来指挥，我去！”就把上衣一脱，拿着一口大铡刀冲了上去。

全连同志都被指导员这一行动感动了，也为他的安全捏着一把汗。只见炮楼上的鬼子发现了他，猛烈地朝他射击，打得他身边的泥土四处飞溅。连长连忙命令一排、二排用机枪掩护。

戴怀杰猫着腰，灵活机动地利用地形地物，一口气砍开了四道铁丝网，为部队前进开辟了道路，为拔除这个据点立了功。

一九四四年，戴怀杰同志担任鲁中一团一营营长，经过几年战争的锻炼，他已经成为一个英勇善战的优秀青年指挥员了。他对工作严肃认真，善于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不管战斗多么频繁，身体多么累，他都坚持写战斗日记，总结战斗经验。他不只一次地对同志们说：“我们每天吃一顿饭，都要品尝一下饭菜的味道，这样才能提高炊事技术。

打仗又何尝不是这样！打过一仗，总结一下，看看哪些指挥对了，哪些指挥错了；胜利的原因是什么，失败的缘故在哪里。“只有这样，才能打一仗，进一步。”

他这种善于总结战斗经验，不断提高指挥艺术的优良作风，深受大家的好评。

戴怀杰同志对战士既爱护又严格，对同志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战士们碰到难处理的问题，都愿意找他谈谈，以便得到指导。

戴怀杰同志记忆力很强，不论干部、战士，只要他问过一次姓名，下一次再见面时准能叫出来。他对各个班、排的特点，每个战士家里有什么困难，都了如指掌。

他经常和战士们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学习、训练、生活等情况，给他们讲抗日战争的形势，讲祖国的历途，每当他听到战士谈到家乡的苦难时。

总是亲切地对他们讲：“今天的苦日子，都是日本帝国主义、封建势力给造成的。只有把这些坏蛋都打垮了，才会有好日子过。”

他还劝慰战士们：“别急，别难过，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早晚有一天我们是要胜利的！”他的谈话，使干部、战士感到温暖亲切，受到很大的鼓舞。

戴怀杰同志善于调查研究，遇事能迅速做出正确判断。有一次我军攻打沂源县的东里店镇。

战前，他亲自到敌人围墙、壕沟边去侦察，对部队从哪里进攻，从哪里撤出，火力如何配备，突击队摆在哪个方向等等，都搞得清清楚楚。

他经常对干部们讲：“作为指挥员，应该到前面去！”在蒙阴旧寨的一次战斗中，他率领两个连冲锋。

敌人炮火很猛烈，子弹像雨点一样稠密。警卫员为了他的安全，把他按倒在地。他连忙把警卫员推开说：“战士们都在前面，有的牺牲，我怕什么，敌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完全可以消灭它。”

说着，急忙跑到前面去指挥战斗。从一九四〇年就和戴怀杰同志在一起的二连连长李清松常说：“我跟戴营长一块打了几年仗，总觉得他有办法，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消灭不了的敌人，没有打不胜的仗。.不管在多么复杂的情况下，战斗打得多么醋烈，戴营长都能沉着应战，克敌制胜。”

一九四五年“八·一五”，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消息传来，戴怀杰所在的部队一片沸腾。

那天晚上，营区里的人们像过节日一样，高兴地点起火把，跳起舞，唱起歌。戴怀杰同志激动得彻夜不能眠。他想，八年抗战，中国人民付出了多少牺牲和代价，胜利来之不易啊！

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把气焰嚣张的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中华民族才能够扬眉吐气。

图丨蒋介石反动集团勾结美帝国主义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蒋介石反动集团勾结美帝国主义，调兵遣将，疯狂抢夺胜利果实，悍然发动向解放区进攻。全国人民又面临着一场大灾难。

这时，戴怀杰同志被任命为华东野战军八纵二十四师侦察科副科长。

一九四五年十一月，我军为了保卫胜利果实，打退蒋军进攻，决定攻打潍县。战斗打响之前，师部把侦察潍县敌情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戴怀杰同志。

临行之前，师政委对他说：“为了全部消灭潍县城这股顽匪，派你带领两名同志，深入虎穴，侦察敌情，时间要抓紧，情况摸得要准，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困难是不少的，你看怎样?”怀杰同志高兴地说：“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第二天，怀杰同志和两名队员经过巧妙的化妆就出发了。他穿了一身丝绸褂裤，戴上一顶巴拿马式礼帽，手拄一根文明拐棍，其余两人化装成随从模样，三人一同上了三轮车，蹬车人叫孙玉合，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

他对怀杰说：“从你的衣着和派头看，既像个纨绔子弟，又像个特务。不过，进城还是稳妥一点好，不能从西街进去，因为西街是顽固派的二营把守着，二营的敌人是很狡猾的。

还是走一营把守的南街吧！”怀杰同志笑了笑说：“各街都有二营的人在活动，不如从西街进去，还能减轻他们对我们的怀疑。”孙玉合看着这位有胆量、有才干的侦察科长，钦佩地点了点头。

车到西门，怀杰将礼帽往一边推了一推，歪戴在头上，两个队员紧紧眼在后面。他们装着漫不经心地走路，一边留心观察着敌情和地形。没走几步，就见迎面有几个国民党士兵奔跑过来，大声喝道：“站住！”

怀杰明知是在叫他们，可他执意不理会，径直向前走着。

“站住！哪里来的？”一个矮胖子粗暴地吼叫着，举枪窜上来，拦住了怀杰他们的去路。

怀杰故作惊愕地反问：“问我?省城来的，有什么事，”那个矮胖子一看怀杰的派头，脸上的凶气立刻消失了，陪笑问道：“朋友，你是省城哪一部分的，来干什么？”

怀杰不屑一顾地说：“街上不便交谈，请问你们是团部的还是营部的?”

矮胖子一听，连忙躬身说：“小的姓吴，是二营的，如果有所得罪，请阁下包涵。”

怀杰哈哈大笑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一回生，两回熟么！”说着将身份证明一亮，便扬长而去。匪军们目瞪口呆，兀自立在那里，望着他们渐渐走远。

进城后，戴怀杰先到潍县第一中药店和我地下党员、该店周经理接上了头。初步了解了一些敌情。

第二天，他们侦知一名国民党军中队长回家过夜，要打中药店门前经过。戴怀杰决定抓住这个活舌头。

这天晚上，天阴得很浓，伸手不见五指。戴怀杰等人吃过饭，在中药店附近埋伏好。大约十点多钟，敌人中队长醉醺醺地哼着黄色小调走来了。

戴怀杰纵身向前，用枪对准了他，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喝道，“不准动，动就打死你！”不等那个家伙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乖乖地就擒了。

当天晚上，戴怀杰在中药店对那个中队长进行了审讯。据他交代：潍县城驻扎着国民党军三个团的兵力，全部是美式装备。他还介绍了国民党军指挥机关的驻地和兵力配置情况。

第三天戴怀杰同志化装成算命先生，在大街上摆起了卦摊。原来怀杰少年的时候，他家的邻居中有一位是靠汕帖算命维持生活的。怀杰常去看他算卦，懂得了一些窍门。

这次他摆起了卦摊，来算卦的人陆续不断，真是应接不暇。一天，国民党潍县县长来到他的卦摊，要他算算临产的太太将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戴怀杰占卜一下，十分肯定地告诉他：“必定生个男孩。”第二天，那个县长高兴地把戴怀杰请到家里做客，原来他的太太果然生了个男孩。这个偶然的巧合，使戴怀杰结交上那个县长，从他那里了解了不少敌方的情况和动向。

此后，他还通过国民党军中的我方地下工作者，向敌人士兵作工作，用摆国难、讲家仇的办法，争取一部分敌军作内应。经过八天的紧张努力，戴怀杰顺利完成侦察任务。

回到部队后，他们把掌握的敌情一一向上级作了汇报，为解放潍县立下了战功。潍县战斗胜利结束后，戴怀杰被评为“二级战斗英雄”，在庆功大会上，纵队首长把功勋章亲自戴在他的胸前，并号召所属部队开展向戴怀杰学习的活动。

不久，戴怀杰被提升为八纵二十四师情报科科长。在一片赞扬声中，怀杰同志没有陶醉。他谦虚地说：“上级经常表扬我，其实我没有什么了不起，功劳是大家的，是同志们的。”他自担任情报科长以来，严守机密，紧张而有秩序地工作，深受上级和同志们的好评。

一九四七年六月，戴怀杰同志所在的部队，奉命挺进鲁西南。当部队到达曹县一带时，戴怀杰同志中暑了。通讯员看着中暑的科长，急忙拿起水壶晃了晃，又失望地放下了。

他急得直喊：“谁的水壶里还有水?”没有一个应声的。那时部队两个人才有一个水壶，已经行军半天了，天气燥热，哪里还有水呢。

正巧，路旁有一块甜瓜地，地里的大甜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通讯员便请示情报参谋：“眼前是特殊情况，是不是可以……”

“不要再说了，赶快想办法找水！”情报参谋一边组织急救，一边回答着。这时，情报科副科长叫大家坐下，他借着这个话题给大家讲了一段戴科长带领部队模范遵守纪律的故事：

三年前，戴怀杰同志刚担任营长。有一次部队向东转移，天也是这样热，大家渴得要命，路上遇见一片地，里面布满着许多熟透的大。不少同志眼睛直往地里瞅。戴怀杰营长看到这种情景，思考了一会。等部队停下来，他站在队前，亮开嗓子问道：“同志们，当我们渴得喉咙冒烟的时候，看见老百姓的，大家脑瓜里想了些什么?”队列里发出轻微的笑声。戴怀杰接着说：“长征时行军打仗比现在艰难多了，但是红军同志都能模范地执行群众纪律，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终于克服重重困难，取得长征的伟大胜利。咱们人民的军队，应不应当学习红军的榜样，发扬我军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

“应当！”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对！这是人民的，我们一个也不能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模范地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戴怀杰说完后，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他一直迈着大步，走在队伍的前面。

副科长讲完这段往事，大家都为人民的军队有高度的革命纪律而自豪。这时怀杰经过急救，也渐渐苏醒过来。他挣扎着起来，又走在行军队伍中。通讯员牵过马，他坚持不骑，硬是把一个重病号扶了上去。

怀杰同志组织观念很强。他身为师机关党委副书记，总是以普通党员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有一个时期，由于连续行军，战斗频繁，由党小组长代他交了一次党费。事后，他立即向小组长作了诚恳的检讨，并要求小组长对他进行监督。他曾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从参军那天起，就受到党的精心培养。我一切都是党给的。

我愿为党的利益，人民的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儿女。”

一九四八年，戴怀杰同志调任华东野战军八纵二十四师七十一团团长。这年六月，他奉命参加解放开封的战斗。

在接受任务时，他向师部表示：“我决心带领七十一团全体指战员，配合兄弟部队，早日解放开封。”接着召开了全团动员大会。

戴怀杰同志在会上要求指战员，在战斗中听从指挥，不怕牺牲，勇敢作战，为解放开封作出应有的贡献。他和团里的主要领导同志对所属各营的人员编制、火力配备问题作了适当调整，就连物资和炊事问题都作了周密安排。

战前紧张的工作和行军，使怀杰同志渐渐消瘦起来，同志们劝他休息，他总是说：“没事，个要紧，不打跨蒋介石，中国不解放，我是不休息的！”

六月二十二日，战斗打响了。戴怀杰率领全团指战员，勇猛穿插，节节逼近开封城下。次日黄昏，开封敌人的外围城防设施全部被我军扫清了。

这时，在城北一座被炮弹揭了顶的碉堡里，师首长向戴怀杰交代了任务：“你们的任务要消灭城北守敌，突破三道防线工事，砸开北城门，掩护大部队纵深突进，全歼蒋军新五军。”

“明白了！”戴怀杰立即回答，面部出现了坚毅的表情。

“任务很艰巨啊！你们要用炸药包啃掉敌人浇灌了四个月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突上去后，要准备抗击几倍甚至数十倍敌人的反扑。你们必须顶住，顶住就是胜利。”“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要发扬攻如猛虎、守如泰山、插如钢刀的传统作风，完不成任务决不下战场。”

天刚擦黑，戴怀杰命令一营组织爆破队，立即行动。爆破队的战士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贴近了敌人的第一道工事。一会儿，师部发起了行动信号。戴怀杰命令道；“二营机枪掩护，爆破开始！”

炸药包象一连串联珠炮爆炸了。敌人连一个解放军的影子还没看到，就和他们的三道工事一起坐着“土飞机”上了天。

这时，城楼上的敌人慌忙朝外打枪，封锁我攻城部队前进的道路。戴怀杰同志便命令用机枪咬住敌人。轻重机枪一齐向城楼上猛烈射击，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来。

戴怀杰同志乘机带领攻城部队运动到城下，爆破城门。只听“轰！轰！轰！”一阵巨响，这座城高墙厚、被敌人吹嘘为“永固性堡全”的开封城，前后不到半个钟头，就被英雄们突破了。

冲锋号吹响了。戴怀杰带领全团同志首先冲进城里，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冒着硝烟弹雨，沉着冷静地在前面指挥部队作战。

警卫员怕有危险，劝他隐蔽好。他说；“指挥员不亲临前线，怎么能打胜仗。”这时敌人的一颗罪恶子弹飞来，正打在戴怀杰同志的左臂膀上，一时鲜血直流，他痛疼得几乎昏迷过去。卫生员急忙包扎。

师政委要他立即撤下去，由副团长和参谋长指挥。戴怀杰同志包扎好伤口，静了静神站起来，恳求说：“我的好首长啊！现在战斗正打得酷烈，我不能离开战士们，更不能离开战场，请允许我把战斗指挥完。”

师政委最了解怀杰的脾气，在这关键时刻，他是不会离开战场的。戴怀杰同志重返前沿阵地，指挥部队打退了敌人的两次反扑。

不幸，敌人的一颗炮弹飞来，在戴怀杰同志身边爆炸了。他的胸部严重受伤，昏倒在地。赵军医连忙打针抢救。

当他清醒过来时，知道自己伤势过重，便说：“不要给我打针了，赶快抢救其他同志，治好了他们，还可以继续战斗。”

副团长吩咐担架将他抬下去。他用微弱的声音说：“先抬战士！”又握着副团长的手说：“请不要难过。

你要带领全团指战员，英勇杀敌，消灭蒋匪军，解放全中国！”诚恳的话语，感人肺腑，同志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纷纷流下了眼泪。

当纵队司令员和师首长赶来时，这位钢铁般的无产阶级成士，党和人民的优秀儿女，年仅二十一岁的青年指挥员戴怀杰同志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为人民的解放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战斗仍在继续，全体指战员把满腔仇恨倾泄在敌人身上。大家越战越勇，敌人纷纷溃逃。第三天黄昏，国民党标榜一时的“钢军铁团”新五军全部被我军歼灭。

北风呼啸，细雨蒙蒙。二十四师全体指战员和开封当地军民怀着沉痛的心情，为戴怀杰同志开了追悼会。

师政委在会上号召全体指战员，学习戴怀杰同志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化悲痛为力量，在今后战斗中英勇杀敌，为戴怀杰同志报仇，为千百万革命先烈报仇，为解放全中国英勇战斗。”不久，戴怀杰的遗骸迁往惠民地区德平县烈士墓地(因当时二十六师留守处在德平)，并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

戴怀杰烈士虽死犹生，流芳千古，他那高大的英雄形象，永远鼓舞着人们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而奋斗！

资料源于1986年沂南县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