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某天,毛主席在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后离开了书案,准备出门走走。当毛主席走到村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把守村口的儿童团正在和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大声理论。
那个小孩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可是跟着部队走过长征路的正儿八经的老红军!”他语气中充满着骄傲。然而儿童团的孩子们却唏嘘一片,认为他是在吹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孩子看到毛主席路过,便拉毛主席过来评评理。毛主席看了看面前这个牛气冲天的孩子,问他:“你说你走过长征,是红军,那么谁能证明呢?”
小孩大声说道:“贺龙能证明!”
那么这个小男孩究竟是谁呢?他和贺龙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他真的参加过红军,并走完长征吗?
向轩
向轩来到贺龙身边
这个小孩名叫向轩,1926年3月出生在湖南省桑植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他的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母亲贺满姑则是贺龙元帅的亲妹妹。
贺氏家族向来不畏强权,早在清咸丰年间,贺龙的堂曾祖贺延壁在湘西配合太平军揭竿而起,攻入桑植县抓住知县。第二年起义队伍被清政府重兵镇压,贺延壁和起义军30多人被处斩。
贺延壁临刑前,他的妻子赶来,稳稳地站在丈夫面前,撩起衣襟,接住丈夫的头颅,带回家安葬。在她看来,丈夫英雄一世,岂能让他的头颅落地呢?这件事在桑植一带也广为流传,也对贺氏后人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向轩出生前,贺氏家族在桑植县就是赫赫有名的,他的大舅贺龙1916年为了响应蔡锷反袁护国,凭借着两把菜刀起义,之后成为国民革命军的师长,率领部队参加北伐战争。
向轩的大姨贺英、二姨贺戊妹以及母亲贺满姑,都凭着贺龙从武汉拿回来的枪支各自拉起了武装部队。
1928年,贺龙、周逸群等人受到中共中央的指派,前往湘鄂西开展武装斗争。贺英知道这件事后,将自己组织的群众武装交给贺龙,很快贺龙就聚集了一支将近3000人的队伍。
1928年5月下旬的某天,贺满姑带着孩子回到桑植县的家里,没想到却被敌人发现了踪迹。当地的恶霸地主肖用生让团防队长率领80多人,将贺满姑的家团团包围。贺满姑在战斗中突围脱险,随后带着孩子转移到永顺县一个亲戚家中。
不久后,贺满姑又转移到另一个村庄,没想到这个消息却暴露了。此地的团防头子张恒如得知了贺满姑的落脚点,随后率兵将此处包围了起来。
经过激烈的战斗,双拳终究是难敌四掌,贺满姑因为子弹打尽,再加上要顾及孩子,因此被敌人俘虏,连同三个孩子也被敌人抓获。
贺满姑被敌人抓住后,张恒如将他们押到桑植县城,交给国民党当局。敌军立刻在报纸上刊登这则消息:“抓获湘西工农革命军妇女总队长、贺龙之胞妹贺满姑。”
国民党就是想让贺龙等人看到这则消息,然后来营救贺满姑,从而来个瓮中捉鳖。因此当贺英看到这则消息后,连忙想办法进行营救,不过她只用重金将向轩三兄弟给救出来,贺满姑没能被释放。
众所周知国民党的刑罚是非常残酷的,而贺满姑除了是一位革命者外,她还是一个柔弱的母亲。贺满姑在狱中遭受非人的折磨,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最终贺满姑因为承受不住敌人的刑罚,而托人悄悄买来鸦片,准备吞烟自尽。在贺满姑奄奄一息之际,却被敌人发现了,敌人不想让贺满姑这么轻易地死掉,因此对她来了个凌迟处死……
贺满姑牺牲后,贺英将两岁多的向轩带在身边打游击,由于贺英一直没有生育,所以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向轩。这年冬天,贺戊妹派廖汉生去找贺龙,此时贺龙所率领的工农革命军只剩下91人,枪支也只剩下72条。
为了避免贺满姑牺牲的悲剧再次发生,贺龙让廖汉生和贺戊妹去找贺英。不久后,贺英带着游击队来到了四门岩。四门岩是湖南桑植和湖北鹤峰交界的一处险要山区,易守难攻。
在和敌人周旋的游击生活中,向轩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会使用手枪。向轩一直记着母亲被害的事情,五年后,他终于报仇雪恨。
廖汉生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满姑牺牲五年后,某天红军抓住了张恒如,贺龙军长派我和贺戊妹的儿子肖庆云、满姑的儿子向轩,去将张恒如押回来。我们三个在路上越想越气,在半路将他杀了……”
1933年,向轩7岁,湘鄂西革命斗争进入最艰难的时期。5月初,贺英率部来到鹤峰县太平镇,当时刚好是插秧的季节,因此不少游击队员都回家务农,贺英的身边只剩下一些亲属,分别住在相隔不到百米的两户人家。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比较平淡的夏季,没想到当地农会却出了叛徒,贺英等人居住的地方也被敌人包围。贺英被迫加入战斗,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掌,她的腿部被敌人击中,尽管如此,贺英还是跪在门边继续向敌人还击。
就在这个时候向轩爬到贺英的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贺英却将手里的枪塞给向轩,说:“快走,别呆在我身边,去找你大舅,报仇!”贺英的表弟冲过来,想要将贺英背走,没想到迎面来了一颗子弹,击中贺英的腹部,贺英当场牺牲。
战斗结束后,廖汉生一行人将贺英等人安葬后,跟着贺龙派来的同志来到了麻水。就这样向轩来到和大舅贺龙的身边,在司令部警卫连成为一个勤务兵。
跟着贺龙参加长征
向轩小的时候是非常调皮的,尽管他是一个“红小鬼”,但“鬼”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在某年的冬天,黄河的水都结成了厚厚的冰冰上,能行人、能过车,而指战员们只能背着煤炭从厚厚的冰层上行走,他们要通过煤炭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当时向轩也和大家一起背煤炭,但不同的是其他战士们背的一块足足有上百斤重,而向轩背的只有几十斤甚至更小。
起初大家在冰面上行走都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滑倒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大家都不滑倒了,向轩却屡屡摔倒,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向轩是在耍小聪明。
向轩通过故意摔倒将煤块摔碎,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担。当其他的战士们知道这件事后,有些人夸奖向轩年纪小就如此聪明,但也有些人认为向轩是在偷鸡耍滑,是一种不好的现象。
那个时候“红小鬼”被分配的工作一般都是勤务员、通信员、宣传员等等,而向轩则在军部担任宣传员。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军帽,背上则背了一个大斗笠,四处去扩红。
一个个小孩子去扩红,难免引得其他人的关注,就比如说向轩往人堆里一站,他一边唱歌,一边动员,竟然真有人愿意跟着他到队伍里来。
向轩晚年
据向轩晚年回忆:
“特别是在赶集的时候,街上人很多,我成功的概率也是非常大的,记得有一天我们4个人就动员来了37个人”
向轩在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中透露出骄傲,神情也是非常自豪的。
在我军最初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有很多穷苦老百姓并不敢接受我军分配给他们的田地,因为他们此时对我党还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还是陷阱。
就在这个时候,向轩等“红小鬼”的作用又凸显了出来,向轩一家家一户户去动员,并对老百姓们说:
“大家怎么不敢要啊?这些又不是地主的,本来就是属于咱们穷人的。现在共产党只是将这些土地归还给咱们,大家就不要担心了。”
百姓们见向轩年纪不大,说起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最重要的是向轩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于是百姓们对共产党的印象也渐渐发生改变,他们不仅接受了我党分给他们的土地,还在庄稼丰收的时候给我党送来许多农作物等。在此其中,向轩的功劳是非常大的。
向轩有懂事的时候,同时他也有调皮的时候,毕竟他的年纪还很小。某天向轩和其他“红小鬼”一起去河边抓鱼,由于他们年纪太小,所以战士们都会进行阻拦,他们见此处不通,便从其他地方偷偷跑到河边。
不过不知道是小河里的鱼太少了,还是向轩等人的技术不到家,他们折腾了大半天,一条鱼都没有抓到。然而向轩并没有放弃,他肚子里的鬼心眼可是非常多的。
只见向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筐筐石灰倒进小河沟里,清澈的河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但向轩等人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见到一条“翻肚皮”的鱼。
向轩不想空手而归,于是他和其他红小鬼在河边上转来转去。就在这个时候向轩等人突然在河边的地里发现有刚出芽的土豆,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扒拉起地里的土豆。
贺龙一家
殊不知这些都是农民辛辛苦苦种来的,当这件事被贺龙知道后,他十分生气地拽着向轩的耳朵,向农民赔礼道歉,并支付了一些费用。
农民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首长,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外甥,是您的外甥那这件事就算了,我们不要这个钱。”当时有很多农民都是十分崇拜贺龙的,因此当贺龙的外甥向轩犯错后,百姓们也是能原谅就原谅,不会追究。
谁曾想贺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老哥,正是因为他是我贺龙的外甥,我更感到对不起你们,同时我也不能容忍他仗着我的身份就在外作威作福。”
在贺龙的坚持下,他不仅给老乡赔礼道歉,还支付了土豆的相应费用。
紧接着贺龙便拽着向轩回到营地,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十分生气地说:“向轩你给我站住,这件事你知道错了吗?”
向轩此时虽然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犯错了,但对于舅舅的责骂,他还是有些没面子的,于是沉默不说话。贺龙见状怒气更深,说:“你站好三个小时不许走,你不要忘记了是革命的骡子把你驮大的。”
向轩
向轩被舅舅骂得下不来台,一时间委屈也涌上心头,只见向轩双手捂着脸哭泣,热泪也从指缝中流淌而出,他一边哭着一边大喊道:“我爸妈活着的时候都没打我这么狠。”
这一句话也让贺龙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替向轩擦去眼泪,看着面前这双和妹妹有几分相似的眼睛,贺龙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从这以后向轩便不再调皮捣蛋,而是变得十分懂事。在我军开始长征的时候,向轩也跟着贺龙参加了这一场伟大艰辛的征途。
1935年11月19日,红二军团和红六军团共18000多人在贺龙、任弼时等人的率领下,从湖南省桑植县踏上了长征路,向轩也跟着舅舅贺龙参加了长征。
当时的向轩只有9岁,可以说是整个长征途中年龄最小的红军战士了。那么大家看到这里一定会非常疑惑,在长征中有没有比向轩年纪更小的人呢?答案必定是有的。
在红军长征的途中,曾有两个婴儿是跟着自己父母走过雪山和草地的,其中有一位就是贺龙元帅的女儿贺捷生。
长征
如果有了解的小伙伴就会知道,当时中央是不允许小孩参加长征的,一来路途太过辛苦,战士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去照顾一个个小孩呢;二来也是为了不让孩子拖累红军行军的速度。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由于此时国共两党并不对付,国民党对共产党更是恨之入骨。一旦被国民党发现,有哪个老乡家中私藏了红军的孩子,那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于是在和红二红六军团的领导商量后,中央破例同意贺龙带着他的女儿一起参加长征。
另一个孩子则是任弼时的女儿任远征,1936年7月,红二方面军在抵达川西北高原的阿坝时,任弼时的妻子在一所院落中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这是在长征途中诞生的,再加上周围并没有老乡,因此任弼时也带着孩子进行长征。
向轩身份被怀疑,毛主席:谁能给你作证?
在长征路上,战士们经常忍饥挨饿,连小向轩也是不例外的。据向轩回忆:“当部队过云南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一匹小花马,当时一高兴,我就跳上去把马给骑走了,舅舅也因为这件事把我狠批一顿。”
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向轩经常累得走不动路,贺龙的妻子不仅背上要背着贺捷生,还要拉着向轩前行。
1936年,红二和红六军团根据红军总司令部的指示,决定北渡金沙江,到川康地区和红四方面军会合。等红军一路摆脱敌军的围追堵截、赶到江边的时候,却发现渡船是非常少的,部队渡江也是十分困难的。
前有汹涌的江水,后面又有追兵和步兵紧紧相逼,我军的形势是非常危险的。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贺龙站出来说:“让家属和小孩都往后站,让部队先走!”
在长征途中,红二和红六军团牺牲的同志数不胜数,在过玉龙大雪山的时候,山顶的空气非常稀薄,好多战士都倒在了这里。那段时间,首长们都将自己的马让给伤员们,用来抢救伤员。
在长征期间,向轩是通信班的副班长,通信班有十几个人,大多都是一些小孩子。组织上为了照顾他们,给“红小鬼”中年纪最小的三个人配了一头骡子,让他们三个每天换着骑。
在这三个“红小鬼”中,向轩的年纪是最小的,有一个叫辛先柱的人大他两岁,他的父亲是军部的炊事员。他每天都背着行军锅,一到驻地就忙着给大家做饭,过草地的时候粮食非常稀缺,而他的父亲总是先将食物让给战士们,自己则因为饥饿而牺牲。
长征路上是非常辛苦的,牺牲的人也是很多的,但大家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走出去。如果没有这种信念,向轩也不会走到今天。
部队到达陕北后,向轩则留在延安,贺龙让向轩做起了通讯员,而向轩历经长征后,也变得更加成熟,也能熟练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有一次向轩在送信的时候不小心遇到敌军排查,他本想转身就走,但一想,这样走岂不是太明显了,于是灵机一动,将地上的土抹到自己的脸上,做出一个小乞丐的样子。
当向轩来到敌军面前,不出所料果然被拦住了,敌军询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向轩淡定的回答道:“我家里人都去世了,我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
敌人见向轩脸上脏兮兮的不像作假,但还是有点怀疑,于是准备搜向轩的身。向轩面对敌人的举动不慌不忙,竟然直冲冲的凑近敌人,这也令敌人瞬间嫌弃,一把把他推开,也让向轩逃过一劫。
向轩不仅被敌人怀疑过,也被自己人怀疑过。
某天向轩奉命去某单位送信,路上却被当地站岗放哨的儿童团给拦住了,因为儿童团对他的身份很是怀疑。儿童团问向轩:“你是谁?是来干什么的?”
向轩回答道:“我是红军,之前参加过长征。”儿童团听后不相信,因为向轩和他们的年纪一般大,于是说:“你骗人!你和我们的年纪一样大,怎么可能是红军,怎么可能参加过长征?”
向轩被怀疑后十分委屈,他想解释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在这个时候毛主席路过此处,儿童团的成员见状连忙来到毛主席的面前,说:“主席,他说他是红军,还参加过长征,您来看看,认不认识他。”
毛主席来了兴趣,便问向轩:“你说你是红军,那么有什么证据吗?”向轩回答道:“我参加过长征,爬过雪山,也走过草地。”毛主席听后十分震惊,说:“你这么小就参加了长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确确实实是红军,不过你参加长征又有谁能够证明呢?”
向轩听了毛主席的话,思考了一会便说:“我大舅和大舅妈都能给我证明!”毛主席反问道:“那你大舅是谁啊?大舅妈又是谁?”
向轩大声回答道:“我大舅是贺龙!”毛主席一听贺龙的名字,瞬间笑了,说:“原来你是贺胡子家的人啊,不过看你的性格,确实和贺胡子很像,那这我就信了!”
向轩担心毛主席还不相信,便说:“您等我一会,等我把信送到那人的手中,我和您一起去找我大舅证明!”毛主席本以为向轩会率先证明自己是红军,没想到他却牢牢谨记自己的任务,于是说:“不用证明了,我相信你,你快去送信吧。”
但向轩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让毛主席在这里等自己,当向轩将信送到后,便拉着毛主席一起去找贺龙。贺龙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笑着对毛主席说:“没错,这是我家的孩子,确实是参加过长征。”
毛主席在得到贺龙肯定的回答道,点点头,对向轩说:“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啊,能走过长征的人少之又少,你很不错!”
之后向轩进入陕甘宁边区中学附小进行学习,一直读到抗大。
抗日战争期间,向轩在八路军120师司令部担任通讯员;解放战争时期,向轩担任西北野战军358旅的工兵连连长,在多次战斗中,向轩负伤20多次,身上也有20多块弹片。
新中国成立后,解放军总政治部决定将向轩的军令从1933年5月6日算起,因为这一天是贺英给向轩枪的日子,也是他参加战斗的日子,从这以后向轩也成为“中国最小的红军战士”!
1955年解放军首次授衔的时候,向轩被授予中校军衔。1982年向轩退休,如今他在成都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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